各位先生女士,请大家注意“
    说话的人正站在推广区的第一个位置,是个年过半百的白发男子,他的打扮十分随性,看起来就像是个长年在实验室里研究的人。
    “老师你看,伟莫又来了。”史坦力指着白发男子,低声对着雷教授说。
    雷教授微微点头,不发一语,而克莱儿则是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其它几人应该都认识这个名为伟莫的人,表情各不相同。
    翠茜教授露出有趣的表情,对伟莫放在桌上如篮球大的机器感到十分好奇;而德古贝教授则是皱眉,看得出来他对伟莫放在桌上的东西兴趣不大。
    辛娜站在魏凌君的旁边,低声笑着对他说:“你是第一次见到他吧,他叫伟莫,是个苏联人、发明家,这几年都会来这里发表和茅山术有关的机器。“
    机器?
    魏凌君往桌上的机器瞧了瞧,实在看不出来那个看起来像电表的东西和茅山术有什么关系。
    辛娜继续说:“伟莫也非常认同神秘的力量,不过他以前是个科学家,据说还是个武器学家,因此在研究茅山术的同时,他就开始发明各种奇怪的机器,说白一点,就是要用机器模拟出茅山术的效果。”
    用机器模拟出茅山术的效果?这些人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虽然今天来这里只不过几个小时,魏凌君已经被许多新奇的想法给吓了好几次。
    伟莫站在桌子旁边,伸手向围观的人递出黄纸,好几个人都拿在手上。围观的人唧唧喳喳地低声谈论着,每个人都好奇的看着手上画着奇怪符号的黄纸。
    “好奇怪的符!“魏凌君也好奇的接了一张,手上的黄纸看得出来是手工绘制,他没看过这种符箓。
    克莱儿、雷教授和其它人也都各接过一张,此时,围在这里的人都人手一张黄纸。
    “各位朋友”伟莫洪亮的声音又吸引了一些人围过来,他指着桌上地机器,开始说:“这是我最新的发明。我称之为度量器。“
    度量器外表看起来很像电表,不过根据伟莫的意思,如果一个人右手上拿着这张符纸,然后左手按在度量器的握把上,那么就可以测量出这个人身上拥有的茅山能量数值。
    “茅山能量数值?”魏凌君又被一个新的名词给难倒了,朝着辛娜看了看。
    辛娜低声说:“那是他自己发明的名词,好像是说每个人可以拥有多少能量来学习茅山术,普通人的常数是十。“
    这个时候有几个年轻人好奇地走向前去。右手拿着黄色的符纸,排队想试试自己身上的能量数值。
    真是乱来,什么茅山能量数值,茅山术的力量用仪器测出来?这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魏凌君露出不以为然地笑。随手把手上的黄纸递给后头一个手上没有符纸的年轻人。
    不只是魏凌君没有兴趣,翠茜教授、雷教授、德古贝教授也把手上的纸递给史坦力和克莱儿、辛娜三个人,对他们这种学者来说,伟莫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开玩笑。
    史坦力对这种符的事情最是感到兴趣,克莱儿也觉得有趣,辛娜也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所以他们三个就留在那里等着测量。
    魏凌君和翠茜教授、雷教授、德古贝教授往里头走进去,就像是在开博览会似的,连续好几个摊位在桌上摆上精良的法术饰品。
    计算机定位的雷射鵰刻技术。让桃花木上地符咒和古代珍品几乎一般无二;还有巴掌大小、雕着清心咒的铜铃,制作精美、可以精密较准的桧木罗经,一大迭切割完善、外加lv折迭包的黄色符纸等等都在摊位上开卖。
    魏凌君是越走越感到心惊,一眼看过去,如果刚刚的东西已经让他心跳加速,现在眼前的这一摊几乎要让他昏了过去。
    眼前是一个很简单地书摊。问题是,桌子的上头放着一座起码五十吋大小的液晶屏幕,屏幕上头写满了中文,魏凌君光是看到第一行就感到自己的头胀痛欲裂。
    第一行写的是“太古天道茅山术”一旁刚好有一个顾客把鼠标指针移到上头,剑形的指标变成了半握拳的手指,食指前伸,一看就知道是个超级链接。
    顾客点了下去,出现一大篇的文字,字体大小适中。阅读容易,外带英文翻译批注,还有大量的清晰符号超级链接。左键连续点击,古典秘籍一页一页出现,还伴有柔美典雅的古筝配乐。
    里头不只是太古天道茅山术一种,看了看目录,起码超过十七种在清朝康熙时期相当兴盛地茅山道派的秘籍做成的大补帖,档案下头还附有很多图档,详细叙述茅山道具的成品外观。
    接着出现的是“太平洞天灵觉经第一卷“、“国王瓶灵经”、“本际经“、“升玄内教经”、“一切道义“、“道藏”满满的一片dvd。
    没错,这是一片不折不扣的茅山术教学光盘。
    那人玩了几手后离去,魏凌君快步向前,手握鼠标,连续点入其中几个门派的内容。
    不得了,一连好几个原本魏凌君记忆中的残卷都被补充完全,还可以全文检索。魏凌君只觉得嘴巴好干,眼睛也酸蒙蒙的。
    那店员看见魏凌君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走过来兜售:“先生,买一片茅山术大全集吧!只要五十块美金,现在购买还送精致符纸以及计算机定位桃木剑雷射签名雕刻。“
    吞了口口水,不自觉的停止了呼吸,魏凌君摇摇头,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此时翠茜教授朝着魏凌君笑了一下,说:“你喜欢这个光盘吗?我那边还有几份新版光碟,放在车上。等等送给你。”
    “哈哈,谁不知道翠茜教授是
    文献专家,收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打趣的看着翠茜教授。
    “不用了,谢谢。”魏凌君摇头拒绝了翠茜教授的好意,那些东西对他来说不是没有帮助,但是他现在地确不需要再花时间去另外修炼其它门派的法术。
    修炼道术的人都知道,修炼道术并不是越多越好,重点在于精、巧、实用。而不在于博、广、多。
    三人正说着话,店员更进一步兜售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惊呼的声音。
    魏凌君回头看去,是刚刚伟莫的摊子。
    —
    雷教授和翠茜教授率先走去,魏凌君跟着往前走。
    “史坦力,什么事?“雷教授问史坦力。
    只见史坦力拉着克莱儿的手,回过头来对雷教授说:“老师,刚刚有一个人他身上的数值好高。”
    “什么数值?“翠茜教授好奇地探头往里头看。
    这时伟莫的摊子前头聚了更多的人。有一个年轻人的手按在机器上,因为被他的背部给遮住了,所以看不到桌子上仪器的数值。
    “就是那个茅山能量数值。”辛娜手指着前方,挥挥手上的黄纸。
    “刚刚那个人的数值好高。连伟莫都怀疑是不是仪器坏了。“史坦力羡慕地看着前头,右手拿着两张纸,一张是白色,一张是黄色。
    黄纸自然就是刚刚拿到的测量纸,而白纸则是测量完后仪器吐出来的数据数据,模式就和量血压一样。
    克莱儿一把抢过史坦力的白纸,递给雷教授看,上头一个大大地红色数字“25。”
    “史坦力的茅山能量数值有二十五。我的是二十七。“克莱儿也把自己的白纸亮了出来。
    “那个东西根本没有科学根据,你们不要被骗了。”德古贝教授不是很欣赏这种研究茅山术的方法,事实上,去年他还曾经在另一个场合和伟莫争论过,不甚愉快。
    “德古贝教授,不要这么说。万事万物都有其数值,要看你怎么解释。“
    翠茜教授用促狭的眼神望着德古贝教授,后者被她看着微微一闷。
    “没错,万事万物都有其数值,但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茅山能量。”德古贝教授斜眼看着得意的伟莫,拿出那种哗众取宠的东西,居然说是可以测出人类最神秘地力量?胡扯!
    “他们是在吵什么?“雷教授问。
    史坦力和克莱儿互看一眼,同时说:“刚刚有一个年轻人,他身上的数值超过一百。”
    一百?一百!
    翠茜教授、雷教授、德古贝教授听了这个数字同时一愣,他们虽然都不是很认同伟莫。但也知道如果按照同一标准来测量普通人类,理论上,差距应当不会太大,而这个数字显然已经超过太多。
    这个数值是普通人类常数的十倍,如果不是机器坏了,那就是出现其它不寻常的因素。
    “那个人在哪里?“雷教授大步往前,史坦力和克莱儿跟在后头。
    伟莫的大摊子前,一个大屏幕秀出“100的数字,机器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他地样子除了吃惊外还带着些微的喜悦。
    “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发明这个度量器时间已经超过一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测量到如此高的数值,真是太了不起了。“
    伟莫高兴的大叫着,就像是个刚发现新物种的生物学家,也像是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周遭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看到出现如此高的数值,又连续好几个人继续测试,可是数值都没超过十五,这让刚刚那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伟莫,你确定你的仪器没问题吗?”看到伟莫地得意,德古贝教授忍不住开口问他。
    “嘿,亲爱的德古贝教授,非常感谢你今天成为我的新事证见证人,这个孩子他刚刚照着仪器的步骤测试,数值高达一百,这真是太令人吃惊了。“
    伟莫的声音越拉越高,他实在太高兴了,一个异常数值的出现可以让他的研究更上一层楼,不。应该说可是更进一步地证实他的理论是对的——人体里头的确有一种能量可以影响茅山术的效果,而这个能量可以用仪器去测量,尤其是用伟莫发明的仪器去测量一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纹拉的更开了。
    看见德古贝教授一脸不相信地样子,伟莫笑嘻嘻的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其它在场的朋友,要不然我们再做一次测验也可以。”
    说完他不等德古贝教授的回答,又从桌上取了一张黄纸递给旁边的年轻人。
    “来,请你握住对。请把手放在这里,是的“
    他的动作引起更多人地关切,四周围聚集的人数越来越多,每个人都在等着看结果。
    年轻人的手掌放上去,速度很快,他的手掌一放上去,屏幕上地数值马上开始跳动——“14。”
    四周一片安静,年轻人愣了一下。伟莫愣了一下,德古贝教授先愣后笑,其它围观的人莫不面面相觑,怎么会差那么多。
    “不可能啊。这是不可能的。“伟莫一脸惊慌的抓起年轻人的手看了几眼,跟着用力按着机器的按钮,不过屏幕上的数值并没有变化,依然是十四。
    一旁的助手也过来帮忙,三人七手八脚的检查线路和机器程序,年轻人则是一脸呆子状地站在那里,不知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既然没有惊人的数值,围观的人潮很快的散去。现场只剩伟莫和他的助手以及魏凌君等人。
    “伟莫,看来你的机器还需要重新设定基础校正式。”德古贝教授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个机器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信赖的东西。
    和伟莫相比,翠茜教授比较婉转,不过现
    个教授都对茅山法术有一定程度的研究,他们根本不量可以用仪器来测量。
    伟莫根本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不断重复试着调整机器。屏幕上的红字来来去去都是三个人的十七、十八、二十一,没有什么大变化。
    看到伟莫没什么反应,雷教授和其它人准备离去,就在他们走到电梯的时候,伟莫和他的助手突然叫了一声,众人回头,赫然发现屏幕上的数字又变回一百,此时按在机器上的手掌是一个助手。
    那个名为丹尼地助手则是一脸怪异的表情,伟莫也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问:“丹尼,你刚刚动了什么?“
    “我我我刚刚突然想到”
    一出现这个变化。原本打算离去的雷教授和其它几人又走回来。
    “伟莫,难道你的机器可以用调整的吗?“德古贝教授故意指出数值不知道是不是人为操作。
    伟莫闻言,涨红着脸,瞪着他大叫:“胡说八道,我的机器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它只会因为测量数值不同而变化,绝对无法调整数字。”
    面对外人怀疑自己的机器,伟莫大怒,转头问丹尼:“丹尼,你说,你刚做了什么,为什么数值又变了?“
    丹尼被满脸怒容的伟莫给吓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反倒是翠茜教授往前走了几步,从他的手上抽出黄纸,换过位置,把自己的手掌放上机器的测量位置。
    嘟嘟屏幕上又出现大大的红色数字“
    “看来,问题是出在这张测量纸。“翠茜教授促狭的眨了眨眼睛,把黄纸递给伟莫。
    伟莫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手掌放上测量位置,嘟嘟“100。”
    “怎么可能?这些测量纸我已经试过几万次,从来都没有出错“伟莫手拿着唯一一张有问题的黄纸喃喃自语。
    “事实上,没有一种科学实验完全不会出问题的。”翠茜教授伸手安慰的拍了拍伟莫。
    “不可能,这些测量纸我已经测量过很多次,绝对不会错的,除非“说到这里,伟莫突然一愣,说:“除非除非这张纸第一个持有的人不是刚刚那个年轻人。”
    这张测量纸配上测量仪器后敏感度相当高,不过有一个缺点,他只会记录数值最高的那一个,而不是每个持有的人。
    “问刚刚那个人“
    正当所有人都想起来。想寻找刚刚那个年轻人的时候,这才发现,人早就不见了,根本无法询问在他之前是不是有人碰过这张测量纸。
    魏凌君一直没有说话,现场大概只有他地心里知道事实真相,因为那张异常的测量纸就是他不久前递给年轻人的那一张。
    回到布洛斯为他找的房子,魏凌君脑海里依然翻滚不已。
    时代的巨大变革已经是他无法力改变,有时想想。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熟悉的文字、熟悉的江湖、亲如父亲地师父
    叹了口气,魏凌君朝着厕所轻瞥一眼,说:“怎么,今天打算投降了吧!”
    厕所里无声无息,没有人回话。
    不出来?
    魏凌君正坐凝神,右手从沙发旁的茶几取来一张破阴符,正要发出,厕所里突然传出哭泣声。
    那哭声哀戚。丝丝动人心弦,却又引人心惊,随着哭声的出现,幽阴之气飘满整个房间。原本明亮的客厅灯光霎时昏暗。不该出现的阴风也凭空吹出,把室内的家具吹的喀喀作响。
    “哼!“魏凌君虎眼一瞪,四张破阴符闪电般射出,分取厕所门框的四维方。
    所谓“四维方”指地是正东方甲卯乙、正南方丙午丁、正西方庚酉辛、正北方壬子癸四个正方。
    破阴符无声贴上门框,那一瞬间,厕所内的哭声随即停止,阴风也不再呼呼作响,电灯恢复光亮。厕所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玻璃碎裂声、天花板撞击声、小孩子以及女孩子的呼救声,跟着厕所门剧烈震荡,彷佛里头关着一只饥饿到了极点地大老虎似的。
    魏凌君冷冷的看着,不为所动,除非力量相当强的鬼魂。要不然绝对不可能突破四道破阴符的封锁。
    事情一如魏凌君所料,厕所的躁动没一会儿就停止,无声无息。
    “还不现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看到我?”
    厕所门外的空间就像是清澈的湖水被丢进一颗石头似的晕了开来。
    渐渐地,一个模糊的人影忽隐忽现,又过了一会儿,魏凌君的面前出现一个女孩子。
    她的表情看起来谨慎而愤怒,隐约还有一丝恐惧,魏凌君的气势完全罩住整个客厅连同她,渐渐的。她抖了起来,女鬼地外貌还是略显模糊,就像是一幅美丽的墨水画上沾了水。
    “我已经忍了你好几天了,作为茅山术士,没有在第一天收了你已经是愧对茅山先师。“魏凌君直瞪着女鬼,气势丝毫没有放松。
    这个地方是布洛斯帮他找的,当初魏凌君的要求是房子大、安静、便宜,布洛斯在一天之内就帮他找到这个地方。魏凌君看也没看就搬进来,布洛斯还帮他付了前几个月的房屋租金,没想到他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发觉厕所里住了一个女鬼。
    因为这个房子有三间厕所,一开始魏凌君还在整理房子,因此也不理她,没想到女鬼每天晚上都会出来作怪,让魏凌君连续几个晚上睡不好。
    这几天处理完秋和其它护理人员的事情后,魏凌君便决定要好好的处理她。
    原本他以为一张破阴符就可以搞定,没想到这个女鬼的怨气那么大,居然可以撑到四张破阴符。
    “你”女鬼突然现出满脸鲜血的恐怖表
    往地房客几乎没有一个不被这个表情给吓的屁滚尿流
    可惜的是,她不知道这次的房客和以前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魏凌君对于她恐怖的外表没有丝毫反应,冷笑一声,又从怀里取出一张符,伸指弹出。
    符纸快速飘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距离女鬼一公尺之前,突然烧了起来。
    女鬼脸色狰狞,张牙舞爪,试图靠近魏凌君直接攻击他的魂魄。没想到才一动,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弹了回来,她的脸上写着惊慌恐惧,正想逃回厕所,却发现动弹不得。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一个奇怪的区域内。
    这个地方是魏凌君特地画出来的符界,常用来困住妖灵精怪,就像是人间的牢笼,无形却强大。
    女鬼地表情一开始还狰狞恐惧。过了一会儿后,她终于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这个小小的区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按照以前的习惯,魏凌君应该收了她,或是直接用法器打她个魂飞魄散,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见了违许久的“工作“,让他没有即刻下手。
    “说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闹事?”连魏凌君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致听鬼说话。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身在二十一世纪的魏凌君可以说是最孤独的人,属于他的时代早就过去。
    他认识地人没有一个完全了解他,而唯一能够让他怀念的,就是当年和师父无极子常常一起做的“工作“——抓鬼。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幽魂野鬼就成了他的回忆引导。
    女鬼用可怜的表情看着魏凌君,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眼前的人有伤害她的力量。
    “请请你帮助我”女鬼站着,血红地泪不断往下流。
    恢复原本容貌的女鬼看起来清秀,金发碧眼,纤腰雪肤。如果不计较她脖子上的恐怖勒痕的话,其实是个人见人爱地美人胚子。
    出于职业的敏感,魏凌君原本一开口就要拒绝。
    像这种会成为冤魂的鬼,每一个都有动人可怜的故事。如果因为这些故事就要去帮忙的话,所有的茅山术士都会忙昏头。
    久而久之,魏凌君也跟着不再同情他们的遭遇。
    无极子曾经说过:“万事成因、万事结果,轮回千百世,千百世轮回,见过千般世,半点不由人。“
    是啊果真是半点不由人啊!
    不想再听下去,魏凌君取出一张符纸,绘出一道收妖用的“伏妖符。”正要发出,门口突然传来铃声,声音略带急促。
    魏凌君皱了皱眉,都已经晚上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自己。
    布洛斯有钥匙会自己进来,其它的人他根本不熟。还有谁呢?
    他前去开门,是个不认识地男子。
    “你是谁?“
    “你好,你是魏凌君先生吧,我是这个房子的屋主。”自称屋主的人是个胖子,装扮十分得宜,只是两眼忽地往内乱瞟,不住地往屋子里看,看来有点心神不定。
    “有什么事吗?“因为租房子的事情是由布洛斯帮忙,魏凌君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
    “魏凌君先生,我叫洛克。你你住在这里嗯”自称洛克的屋主眼睛根本没有放在魏凌君身上,不断越过他地身体往屋内看。
    “我当然住在这里,洛克,有什么问题吗?“魏凌君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知道屋内那个女鬼的事。
    “不知道嗯不知道你住的舒不舒适,有没有什么需要需要帮忙的”洛克连续吞下好几口口水,脸上甚至有几滴汗。
    “没什么问题,我住的还不错。“魏凌君转身往里头走,样子看起来轻松极了。
    看见魏凌君的表情,洛克觉得怀疑,难道那个女鬼已经离开了,以前的住户几乎都被騒扰过,如果不是因为这里闹鬼,怎么会租给他这么便宜的价钱呢?
    “我只是来看看魏凌君先生住的习不习惯,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洛克跟着往里头走,来到客厅地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浑身起了个激灵,颤抖了起来。
    又吞了口口水,洛克拚命克制上下不断碰击的牙,说:“我我“
    看他起颤发抖的样子,魏凌君可以看出这个屋主的体质十分敏感,他感觉到站在他后头的女鬼阴气:“放心吧,我没事,这里的环境不错。”
    魏凌君朝着不断发抖的洛克微笑,他后头的女鬼仍径自啜泣着,阴气源源不绝的发散,使得洛克的身体一直起鸡皮疙瘩。
    既然魏凌君都这么说了,洛克点头,准备离去,没想到在转角处突然走过来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走进来的人是秋,她醒过来后,裘顿和布洛斯都告诉她,救她的人是魏凌君,这让她十分不能接受。
    她就是不相信一个来自东方的偷渡客骗子可以救醒自己。就是不相信。
    没想到她到了这里后发现屋子的门没关,走了进去,刚通过玄关地走道便差点撞到一个人。
    吓了一跳的洛克连退好几步,一头撞进了魏凌君刚刚布下的符界。
    魏凌君脸色大变,像洛克这种敏感体质的人最容易被上身,他反应极快,伸手往洛克抓去。
    太慢了,洛克的身体几乎是笔直的和女鬼撞在一起。一人一鬼就这么混成一体。
    “该死,你在干什么!“魏凌君朝着秋大吼一声,马上往洛克的方向冲了过去。
    :。。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站了起来,发出一声尖锐的女性笑声,听来可怖。
    站起来的洛克大步往秋站的地方冲撞过去,顺手一拨。把她推向冲过来的魏
    他推去的力量很大,如果魏凌君没有接住秋,她可能会受伤。
    这时便显出魏凌君的武学造诣,只见他不慌不忙。双掌一贴一引,秋整个人无声地滑过地面坐进了沙发,一脸茫然。
    洛克以和他庞大的身躯绝对不相称的速度冲往没关的门口,魏凌君没有追去,只是原地一喝,而这个突如其来地大喝就像是平地旱雷似的炸起,洛克在快冲出门口时突然浑身一抖,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似的仰头发出一声哀号。
    “砰!”的一声,他的身体比刚刚更快速的后退。跌倒在地。
    [|
    洛克的身体并没有沾地太久,他双掌往下一按,原地拔升,正好迎上魏凌君准备好的两张符纸。
    眉心、心口各一张,洛克凸着眼再度落地。表情狰狞,痛苦地哀号,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下辈子吧!”魏凌君眼露冷光,如果世道真的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话,那就不需要轮回了。
    洛克的声音很快的变成女性,是刚刚那个女鬼,她哀怨地哭泣着:“拜托你请救救我,让我去看我的女儿,拜托你“
    “人鬼殊途。走回你该走的路,回到你该去的地方。”魏凌君不再废话,大步向前,单手结出一个“宝瓶菩萨印“,正要点向洛克的膻中穴,右边的秋突然伸出双手拉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魏凌君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要干嘛!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个精神分裂发作的病患吗?“秋瞪着魏凌君,身为医师,此时她的气势竟丝毫不比魏凌君差上半分。
    “他被附身了。”依魏凌君的力量可以轻易甩掉她,可是秋牢牢抓住不放,如果出力可能会伤到她,虽然魏凌君不喜欢她,可是她是裘顿地女儿、布洛斯的侄女,再怎么说都不能随意伤害。
    “胡说八道,他的样子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其它人格盖过主要人格的状况正在发作,你快帮我叫救护车,我车上有葯可以让他镇静一下。“秋的手丝毫不肯放下,表情语气都十分坚定。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哭泣的声音变成小女孩,洛克躺在地上的姿态像极了被欺负而啜泣的小女生,两眼泪汪汪的瞧着秋,童音哀怨极了。
    “看到没有,第三人格出现了。“秋抓住魏凌君的力量更大了,洛克的表现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没错。
    l极快的撕下贴在洛克眉心和膻中穴的符纸,捏在掌心。
    “不要”
    魏凌君没想到秋会来这一手,正要阻止,失去符咒压制的洛克瞬间恢复力量,一个弹跳起身,闪过两人,冲出门口。
    当魏凌君摆脱秋的手跟着冲出去时,洛克已经消失在走道。
    “快追,他发病时出去会有危险。“秋毫不犹豫的往安全梯的方向冲过去,她认为洛克应该没有清醒到会搭电梯。
    危险?魏凌君最能了解被附身的人真正的危险,暗暗骂了一声,跟着往外头跑过去。
    从安全门被撞凹的痕迹看来,洛克应该是从安全梯出去的没错,秋和魏凌君追到楼下的时候,他早就不见了。
    该死!
    魏凌君几乎要破口大骂,狠狠地瞪了秋一眼,后者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
    回到楼上。
    魏凌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秋,对秋来说,洛克只是一个刚刚发作的精神病患,但是对茅山术士来说,一个能够附身在人体的灵鬼已经算是尸灵了,就算不知道她成为尸魂已经多久,尸灵附体绝对不是好现象。
    而且她刚刚口口声声说要报仇,一个怨气十足的尸灵进入了市区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刚刚那个患者”
    “他是我房东。“
    “你房东?好,刚刚你房东分明就是正在发作,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叫救护车?”秋简直快被这个大骗子给气炸了,每次只要扯上他就没有发生过好事,先是因为妹妹而被他下葯全身搔痒,再来是法雷尔失踪,跟着是自己和同事陷入昏迷,然后又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跑了,这个魏凌君简直就是一个大灾星。
    “打电话叫救护车,干嘛?“魏凌君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恨不得她赶紧离开。
    <。气,混蛋。
    “你难道不知道像他这样子的患者如果出现在大马路上,对他的危险有多高,如果他出了事,你也要为他的情况负责。”秋义正词严的瞪着魏凌君,精神病患者在这个社会本身就是弱势,如果没有人照护他们,他们的生命和风中的蜡烛没有什么两样。
    “你搞清楚,刚刚那个人不是精神病病患,他是被鬼附身的人。“魏凌君打开电视,横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的意思。
    :里所代表的含意,自己的专业被贬低,这让她绝对无法原谅。
    正要发怒,皮包里的手机响起,是她服务的医院主任在找她,说了几句后,秋恨恨的瞪了魏凌君几眼才离去。
    她根本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要追问魏凌君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让她醒过来,直到她气呼呼上了汽车,开上道路后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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