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品尝到芙蓉糕的香甜,她能感受到自手指上传来的痛楚,她时时刻刻在享受着微风拂过面庞的微凉。

    这些都在告诉她一件事,这不是梦境,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如果是真实的,那在地府中,或是下山这件事,难道才是真正的梦境?

    莫安的脑袋里此时是混乱的很,如果现在是在梦中,未免也太真实了。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仪生在骗她,或者,仪生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出去过。

    如果在山下所遇到的情况是真实的,那她的腹部应该有伤疤才对。

    想到这里,莫安隔着丝滑的白色锦衫,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没有痛感,也没有凹凸不平的触感。

    “小主?”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有力的唤声,“原来小主在这里啊,刚才王还问起小主,这么晚了,都没去找她。”

    尚在思考中的莫安被打断思路,诧异的转身看过去,“帝麟?还有君凰?”

    “她在找我?是找我有事吗?”

    君凰和帝麟面面相觑,满心疑惑地打量了莫安许久,最终对上莫安那双满是怀疑的眼眸,不禁愣怔了片刻。

    “怎么了?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君凰试探性的问道:“小主……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

    “小主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十年来一直不曾变过。”

    莫安咧咧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强笑,“当然,我当然记得,这么重要的事哪能忘了呢,习惯也不是说能改就能改的。我这就去找她,这就去。”

    她记得才怪!

    虽说这个习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确曾有过,不过有一次她和虚冢吵了一架,吵得特凶,那个习惯就被自己逼着改掉了,别说现在十七岁了,就是去年这个习惯也未再次养成过。

    “那小主快去吧,君凰和帝麟先告辞了。”

    看着两抹恩爱缠绵的背影,莫安仰头望天,苦笑出声。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又何曾不想快速跑到虚冢身边,将脸埋在她的胸口,狠狠地哭一场,可是,她怕,她怕这一切都是虚幻,她怕刚感受到温暖,就被抛进无边的冷暗之中。

    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她真想从虚冢身边呆一辈子,哪怕是以女儿的身份,她也愿意。

    呵,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虚冢,现在会在哪里呢?曾记得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早上起床,她都会在圣书房等着她,然后两人一同去绛宫用餐,那么现在,她是否是在圣书房呢?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莫安一路向圣书房走去。

    经过她的宫人皆是一脸恭敬的向她请安,一切都是那样宁静而又自然,莫安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恍惚。

    天空湛蓝,像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澄碧透明,毫无杂质。偶尔有几只飞鸟飞过,向世人展现着生命翱翔的姿态。

    春风吹在脸上,柔柔的,暖暖的,令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张开到极致,尽情地吸取着即将逝去的柔暖。

    转眼,就来到了圣书房外,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恍惚不已的心。

    门,被缓缓推开了,阳光洒在后背上,在地上留了一道细长的暗影。

    一道温软柔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莫安,今天来的有些晚了呢。”

    莫安刚刚走进来的身体一阵轻颤,委屈立刻裹住了早已脆弱不堪的内心,这道声音就像一味□□,蛊惑了她的心智,并且使她自愿沉溺在这片泥泽里,不再出来。

    所有的疑惑都消失不见,所有的戒备都化为乌有。

    恍惚?哪里还有什么恍惚!

    “虚冢。”

    这两个字里包含着多少思念,又隐藏着多么珍贵的情愫。

    她扑进虚冢怀里放声大哭,长时间的压抑早已使她的内心沉重不堪,虚冢是引,是能使她解下包袱的唯一一人。

    她所有的脆弱,只会在她面前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就如这眼泪,只会在她怀里肆意释放。

    “虚冢,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不要抛弃我。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生情,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保证会老老实实的,不会妨碍你做任何事。”

    “莫安,你这是怎么了呢?”虚冢轻柔地抚着莫安的脊背,担心地看着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的人儿。

    莫安紧紧地搂着虚冢柔软的腰,好像只要自己一松了劲,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乖,不哭了,是不是做恶梦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莫安使劲儿摇着头,她不管了,她不管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只要有虚冢在,她甘愿一直呆在这里,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她也要一直一直呆在这里。

    “没事,我没事,就是做恶梦了。”

    “好了,没事了,我在呢,没事了。”

    虚冢宠溺地哄着怀中的小人儿,安心的感觉让莫安忍不住在虚冢胸前蹭了蹭。

    一块坚硬的物体硌得她额头生疼。

    莫安红着眼,嘟着嘴满是不满地抬起头来,想看看硌疼她的到底是什么。

    随着视线的上移,一抹红色落入她泪水朦胧的眸子中。

    那是一根红绳,正安安静静的挂在虚冢白皙的脖颈上。

    莫安的视线猛然顿住,伸出手指,颤颤地勾出隐在虚冢暗红色锦袍里的物件。

    是寒玉。

    只有一半。

    失的那半,正是她曾送给她的凤玉。

    莫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平滑的感觉,里面什么都没有。

    “另一半呢?”

    莫安的声音发颤。

    虚冢柔声笑道:“另一半,不正在你右手里么?”

    莫安心中一寒,她的确发觉了右手中正握着什么东西,只是这庞大的体积肯定不是凤玉,熟悉冰冷的感觉倒像是……倒像是剑柄。

    莫安心里陡然一惊,双眼惊恐地瞪着虚冢唇边含的那抹笑意。

    “不信,你低头看看。”

    “不,不是的,我根本没拿着它,根本就没有。”

    “莫安,你低头看一眼,就一眼。”

    “不,我不,虚冢,你在吓我,你这么大年纪了,就只会吓唬小孩儿。”

    莫安的眼里泛了红,虚冢面上的笑意更胜,唇角却溢出了点点殷红。

    “不要,虚冢,不要。”

    “不!”

    ☆、心有情结(改错字)

    “不,不要……”

    莫安?莫安?

    “不要,虚冢,不要,虚冢……虚冢……”

    “不,不!”

    莫安?醒醒,快醒醒。

    尚在昏迷中的莫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被单,指节泛白,似要将被单抓破一般。面色惨白,豆大的汗滴从额上不断地滚落下来,洇入被中。毫无血色的双唇一张一合,惊慌而又焦急的话语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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