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底翻涌着黑色的潮水,瞪着谢暄仿佛要瞪出两个洞,但说出的话轻柔至极,“哦,那三哥,你准备怎么办呐?”

    谢暄平静地回视,将谢明玉眼底的嘲讽和怒火尽收眼底,然后慢慢地移开目光,望着虚空,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没有秦珊珊,也会有其他人,我不可能不结婚,你也一样——”

    “为什么不可能?”谢明玉的眼睛蓦地爆发出若有实质的光芒,“你不过是不肯!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谢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脸部肌肉紧绷,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对峙。

    良久,谢暄转过头来,目光在谢明玉脸上滑过,轻,但也冷,“你知道我要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便往大宅走去,脊背挺得笔直,看起来又硬又冷,朝着自己所定的目标一路披荆斩棘,不会回头,不会停留。那曾经偶尔出现的温情脉脉柔情蜜意仿佛都只是错觉。

    谢暄走进屋子,没过多久,透过落地窗,看见谢明玉的红色跑车如箭般嚣张地驶出谢公馆,他淡淡地收回目光,欧阳老太太她们清脆的麻将声隔着墙传来,稀里哗啦一派富贵安详。阳光那么好,饱满地洒在他的眉间和睫毛上,他却不知为何有些冷。

    谢明玉开始与他冷战。他跟老太爷说刚从国外回来,想休息一段时间,老太爷最近对他满意得很,因此很爽快地同意了,对他日日开着跑车出去,直到凌晨才一脸迷醉地回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暄知道谢明玉在等他妥协,但谢暄并不想。谢明玉不是好脾气的人,他有很多很多的毛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难免磕绊,争吵冷战也是有的,谢明玉脾气上来了,说话从来不经大脑,怎么痛快怎么来,不留一点余地,往往让人下不来台。他有些坏脾气还是谢暄惯出来的,但这一次,谢暄不想惯他——

    彼此心里都清楚,秦珊珊根本不是重点。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章确实有点瘦,不过浮图最近感冒伤风流鼻涕,整个头昏脑胀,多愁善感,真不敢轻易下笔,怕一不小心写坏了~

    80

    80、狭路相逢 ...

    谢明玉这段时间过得很是声色犬马。他从来不是过素朴人生的料,即使前段儿时间因为谢暄的关系收敛了些,但说到底,他连骨头都浸润着有钱人奢侈下流颓靡艳丽的毒水,那个浮华如梦的圈子既歌舞升平也藏污纳垢,是他站立的土壤,他不可能离开它,也不会离开它。

    包厢是阿拉伯风格的,各种马赛克拼成的几何图形,色彩浓郁,精美的雕花假窗,神秘的阿拉伯女人,还有飘逸的轻纱,一切的一切,都营造出迷人的异域风情,恍若走进“一千零一夜”的梦中。

    时间还早,人人还端着衣冠楚楚正人君子的架子,音乐也是慵懒的。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久,又是一副群魔乱舞醉生梦死的荒唐景象,甭管外表多斯文高雅,在这儿,殊途同归。

    这一回,一向跟谢明玉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陆眠有事没来,谢明玉弓着身子懒懒地摆弄着几上的阿拉伯水烟,他虽玩得凶,却不抽烟,这在他们那个圈子简直是棵奇葩,就看谢暄那么洁身自好的人,烟却抽得比谁都凶,但谢明玉也有自己的坚持,连碰都不碰,不过,据说这阿拉伯水烟实在蛮有味道——

    包厢里渐渐热闹起来,最能闹腾的庄颜来了——谢明玉坐在那里喝着酒看他们笑闹,表情在灯光下有些朦胧,带着惬意的温柔笑意,三分愉悦,三分懒意,三分无聊,一分冷意。

    庄颜端着酒过来,张嘴说的话却带着微微的讽刺,“哎哟,谢小少前段儿是上哪儿修炼去了,怎么老不见你身影,还以为你从良了——”

    谢明玉懒懒地笑,并不在意,端起酒杯朝他示意了一下,仰头灌下,一杯见底——这算是赔罪了,先前确实有些怠慢他们,他们有些意见也是正常。

    跟谢明玉混久了的人,谁不知道这小祖宗的脾气,见好就收,庄颜呵呵一笑,恢复成一贯的熟络和爽快。他将身子一让,露出后面的人——

    是一个生面孔,穿着名扬高中的校服,身材高挑匀称——

    “来来,明玉还没见过吧,盛叙,还是你学弟呢,名扬的——小叙,来见见咱谢小少,你这个学长当年在名扬可是风云人物呐——”庄颜嘴里叼着烟,一脸笑意地指着谢明玉说。

    少年挺有礼貌,不紧不慢地微笑,“学长好。”

    谢明玉抬了抬眼皮,少年一身制服规规矩矩,但漂亮的眉宇间隐含肆意和桀骜。

    谢明玉淡淡地说:“高三了吧?”

    少年一笑,挺随意,“是啊,念书念得烦了——”

    庄颜一搭少年的肩,一脸同情,“可怜的高三生~”

    谢明玉淡淡地看着那个叫盛叙的少年熟练地抽着烟喝着酒跟人说笑的样子,孟古挤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说:“别说,那小子还真有点像你——”

    谢明玉的眼风扫过去,“像我?”

    孟古摆摆手,“不是说长得像,就是那做派,尤其不高兴不耐烦的时候,简直就是你那时候的翻版——”

    谢明玉愣了一下,转头又看向那个少年,少年人特有的青涩清新实在非常吸引这靡艳的夜色,非常引人注目,他却好似浑然不觉地拿捏着做派,像只骄傲的天鹅。谢明玉努力回想了一下那个年纪的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忽然有种时光一去不回头的惆怅。

    他扭过头喝酒,问孟古,“什么来历?”

    孟古已经有些喝多了,“不清楚,不过真挺有意思的小孩,看着一副优等生的样子,却什么都玩儿得开,我看庄颜挺看重他——”

    这个圈子永远这样,生气与死气并存,永远有源源不断的新鲜生命和蓬勃的物欲投入其中,一边醉生梦死一边堕落腐败。

    到后半段儿,气氛已经完全high起来了,在酒精、灯光、夜色、荷尔蒙的作用下,每个人都丢掉了羞耻那张皮,磕了药似的疯狂,越玩越低级,越玩越没下限,也不管是不是有未成年在场,不过,人家小朋友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相当淡定。气氛热烈得要掀掉屋顶,最后连包厢也不够他们折腾,一群人涌到大厅跳舞——

    谢明玉是人精,他要留一个心眼,那基本就没人玩得过他,不过他今天就奔着尽兴来的。谢明玉是个矛盾的人,他有时候蛮看不上眼这些公子哥的把戏做派,但又离不开这些精神鸦片,它能让人升腾,现实中的不快乐会离得很远很远,三观和道德也离得很远很远,只追求有今朝没明日的痛快,没心没肺。

    到后来,他已经醉得狠了,眼睛都没有焦距,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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