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勾贵想让我知难而退?没门,我倒要让他们看看,就算我离开秀山,也不会是因为辞官或被罢,等着瞧!”刘林还没有进秀山县城到任的途中已经暗下了决心。
    傍晚的时候,远远的可以看到夕阳的余辉下,一座古旧破败的县城,东城门外站着四个无精打采的守城士兵。
    刘林放慢了马速,这些天为了方便,骑马的时候他都是穿着一身以前穿的已经浆洗发白的旧长衫,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下束于头顶,插上一根竹簪。
    由于刘林的马车在秀山县难得一见,随行的几个护卫也是人高马大。当然除了刘林与刘腾,刘林更像是一个儒生,而刘腾的身材与高大根本沾不上边。
    几个守城门的士卒瞅了他们几眼,便直接放行。
    进入东城门,是一条青石板路,青石板上留下了经过多年磨损出的一条条独轮车深深辙印。道路两旁也没有什么高大壮观一点的建筑,只一两家酒楼还是二层的木制小楼,其余的沿街房屋,有半数都将枯黄色的木板栅门,一片片的紧紧闭合。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倒像是一个潦倒的小镇。
    秀山县衙便在这条主要的大街之上,他们进门后一直前行便来到了县衙的大门前。县衙大门之上挂着一块已经褪去了颜色的扁额。门旁是一架班驳脱落红漆的大鼓,鼓架的其中一条木腿下面垫了一块薄瓦片。
    县衙很小,只有四进。过了一道有两间房的前进门厅,便可以看到正中央的县衙大堂,堂上空荡荡的。
    刘林下马,惜然与赵氏姐妹不失兴奋的下车,包括刘林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刘林在前抬脚跨进近两尺高的门槛,走进县衙的门厅。
    “哎,干什么的?看什么看,说你呢”门房内一侧靠着一个半眯着眼的衙役,衙役的威武棍放在一侧,他话说到一半看到了随刘林身后进来的四名魁梧的护卫和刘腾,吓的把后面的话又吞回肚中。
    “尹大人可在?”刘林没有停下,边走边问,现在他可是这里的主人了,这里便是他将要做第一步奋斗与转折的地方。
    “您是!新任”衙役早就听说新任县太爷就要到任,刚才见一身穷儒生模样的刘林,本以为是寻常读书人,可是后来看到他身后的五个武士模样的护卫,还有三个娇艳的侍女,已经心知肚明,正在为刚才自己的卤莽而犯愁。
    “我家大人正是新任秀山县令!”严显对衙役说。
    “大人!小的参见县令大人。”衙役连忙跪下回话道:“回大人,尹大人已经转住到了南街的驿馆,这里小的们已经收拾妥当,只盼着大人早日到来了!”
    “恩,你叫什么名字?”刘林停下问。
    “小的叫胡三!”
    “怎么这衙中不见主事的官吏?”刘林问胡三。
    “半个时辰前,几位大人都去了驿馆,说是给尹大人饯行!”胡三回道。
    “哦,还没有交割,就准备走了?”刘林又问。
    “不,尹大人还未走,公文上说大人您是后天才到的,县丞王大人说了,今日提前给尹大人送行,明日便要准备迎接刘大人您了,之后忙于交割,哪还有时间去为尹大人的事操办?”胡三不失机灵的说。
    “胡三,今夜本官与家人先安顿下来,明日请县丞、主薄、县尉一干人等都来见我!”刘林说。
    “是,大人,小的带您去后衙歇息!”胡三说完小跑着前面带路。
    县衙虽然破旧,倒也收拾的干净。这后衙中的房间也够刘林一行人的住宿,刘林单独住了最大的房间,惜然与刘腾分别住刘林房间的左右,赵氏姐妹也住在与他们同一个院子中。严显等四名护卫,住在了侧面的一个院子里。
    刘林新官上任,也没有请幕僚师爷,秀山县的前任师爷在尹县令辞官前已经遣返回乡了,现在刘林暂时也没有打算再请一个师爷。
    睡了一个好觉,刘林一早起床,惜然给刘林穿好了淡绿色的官袍,当刘林来到了大堂后会客厅的时候,厅里已有六人在等候。
    刘林进厅后,六人纷纷起身相迎,刘林坐在会客厅正中,下首两侧依次坐着县丞王吉、主簿桓山、县尉赵均、录事陈其勇、佐史朱海、捕头关谅。
    待刘林分清了各人的职务能将这些人对号入座之后,便询问了一些关于秀山具体区域和人口、农业、商业等情况,甚至还问了县尉赵均秀山县的治安情况。
    通过对他们的了解,刘林初步掌握了一些秀山县的基本情况,他知道对于他到任后的这几个下属了解到的情况,与秀山的县情肯定还是有出入的,不过现在这是最便捷的资料,要想通过自己亲自去了解最真实的情况,短时间内无法开展,只有以后再行验证。
    “诸位,本官刚刚初来乍到,对于秀山的乡土人情还不了解,这里与蛮民杂居,很多事情不好处理,还请诸位在今后鼎立相助。本官不会亏待诸位,不过,对于政务处理不力的,本官一定如实查办!”这是刘林与秀山县衙的九品以上部分官吏的第一句正式的开场白,如同其他官员新上任时一样,没有一点新意,也颇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味道。
    从县丞到捕头,众人都表示会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协助新任县令大人将秀山的政务做好。唯独县尉赵均胖胖的脸上一双眼珠着转个不停。
    刘林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处理好蛮民茫部的事,如果茫部的事情处理不力,那么他很可能这辈子做的最高的官职仅仅是这一任七品县令了,也许还会因此而受牢狱之灾甚至掉脑袋。
    他所希望的是通过这里的政绩换取一个相对太平地区的职务,就算无法调任,也要让这秀山变的太平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过的安稳。
    “桓大人,本官与前任尹大人该如何交割?”刘林问县主簿桓山。
    “回大人的话,您应该派人去驿馆请来尹太爷,或是亲自登门拜会,再行交割。前任县令需将所任之政通传大人,再行核对库房!”桓山回道。
    刘林站起身来道:“好,本官这就前往驿馆!”
    众人纷纷随刘林往衙外走,这时尹东已经进入了县衙。捕头关谅对刘林说:“刘大人,尹大人到了!”
    刘林将尹东迎入会客厅中,尹东才五十多岁,可发须皆已花白。尹东将该交割的事宜及印信大部分都交待清楚了,唯独关于茫部蛮民的事没有透露半点消息。
    “尹大人,本官途中听得茫部蛮民拒捐劫囚之事,事情的具体情况如何,还请告之一二!”刘林在尹东想要离开的时候发问。
    尹东的脸色黯淡下来,这正是他辞职的主要原因,没想到新任刚到就已经完全知道了这件事。尹东没有说话,起身在会客厅中央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对刘林说:“刘大人,这件事还请赵大人和你详细说一下,我今天就准备回乡,时间紧,就先告辞了。
    尹东离去的当日,刘林便写了一件秘函,让赵燕儿放飞一只信鸽。信鸽飞向了遥远的南都,飞向了西湖畔的建康王府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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