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的有些快啊。”

    众人自知知道他指的什么,他们这片刻功夫,便三番两次倒戈,脸皮薄些的已然老脸一红。

    “杨…杨兄,你听我等解释…”欧阳晟忙不迭地开口上前,却见那康流老儿抢先一步,执住了面前“杨严风”的手。

    “杨兄,真是太好了,眼下杨家外有内患,我等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头苍蝇似的,如今见到你,大伙儿也就心定了三分。”

    不要脸的极致…大约也就如此了……

    单司渺心中暗忖,只觉他手中越握越紧,直至以内力相拼,才明白过来,对方不过是存心试探。

    可惜……康流并不知道面前的人,身怀无相诀。

    片刻后,众人只见那康流冷汗淋漓,面色如纸,忽地撤开了两步,大口喘起气来。

    这下,再无人敢怀疑面前之人的身份。

    此时,自门外而来杨映松自然也瞧见了从天而降的“杨严风”,胡不归只感觉到轮椅中的人气息一窒,手中的钢针瞬间被捏断了两根。

    “他……当真没死?”胡不归喃喃开口,有些恍惚。

    “不可能…不可能!”杨映松大喝一声,周身尸人齐齐而入,重新将杨家围得水泄不通。

    “糟了!那杨映松动手了!”里头的人喊道。

    “杨家弟子听令,”单司渺举起了手中的映流剑,朗声道,“今逢杨家危旦之时,存亡之息,前有贼寇,后有小人。尔等若有顾虑者,自可逃命而去,日后富贵潦倒,再与杨家无碍。若是愿意留下的,便同我一起杀出去!吾自以此剑为誓,誓保杨家之魂!”

    “……”

    杨家弟子,这些天都处在浑浑噩噩的境地中,杨家早已无人,他们就如同无将之兵,心下黯然,此时看到这把剑,和忽然归来的杨严风,他们才似乎又忆起了杨家当日的辉煌,曾经,他们是叱咤一方的名门世族,在家主的带领下,他们个个胸怀豪情。

    “杀!!”

    片刻的沉默后,也不知是谁带头第一声喊了出口,众多的杨家弟子,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忘了多日的困境,忘了濒死的绝望,血脉之中的江湖血性,一下子被唤醒了。

    厮杀再起,却已不是刚刚一头倒的局势。

    单司渺手中的映流剑,在孱弱的月光下,就如同一道流星,所到之处燃起的星火带起了一点,一点,更多的希望。

    “师…师傅…我们,到底帮哪一边?”连一硕弱弱地问道。

    “还能帮哪一边,你没看杨严风都死而复生了!”康流没好气地喝了他一句,不情不愿地拔出剑来。

    剧毒的傀儡在单司渺面前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杀伤力,康流等人见此状况,哪里又敢再起异心,都跟着纷纷斩杀起尸人来,待到玉蝉子从慑楼之中跟出来之时,整个局面,都似乎颠倒了过来。

    “瞧这小子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没想到这么会收拢人心。”玉蝉子啧啧了两声,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

    片刻前,慑楼之中。

    “不行!这么做,不是等于把长生门和杨家都交予他一个外人手中了。”玉蝉子反对道。

    “玉儿莫急,我自有分寸。”

    “小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杨严风却是没理会玉蝉子的反对,只盯着面前的单司渺。

    “前辈但问无妨。”

    “你闯江湖,是为了什么?”

    单司渺没想过他会问这个,微微一愣,继而道,“开始是为了生存……现在,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杨严风似是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二人对视许久,又开口问道,“世间善恶,你觉得又该如何区分。”

    这次单司渺并没有犹疑。

    “善恶本就是双生,可这世上却没有绝对的善,只有绝对的恶,从善如流,从恶亦如流,随心而行而已。”

    “好!”杨严风忍不住赞了一句,“小小年纪,心智通透至此,已是不易,我再问你最后一句。”

    “你身上的武功,师承何处?雷家镖雷坚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恕晚辈不能相告。”单司渺诚实道,“不过,我相信前辈已然猜到了几分。”

    听到此处,杨严风轻轻叹息了一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既得了那至高的秘籍,自然注定在这江湖中不能安身于外,你可明白。”

    “自然明白。”

    “好,我就信你这一回。”

    “严风……”

    “我答应你的要求。”

    “严风!”

    “玉儿…”杨严风一抬手,坚定道,“我将杨家托付于他,并不是无可奈何之举,小子,你且记着,待你站在高处之时,别忘了瞧一瞧脚下,那些,才是你的根本。”

    “晚辈谨记于心。”

    “你且去吧,我与玉儿还有几句话要说。”

    “玉长老,绝处逢生,恭喜恭喜啊。”本站在远处打量着战局的君无衣见到玉蝉子,忽然凑了上来。

    “哼,只是滕王阁这次怕是要空手而回了,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玉蝉子在一旁讥笑道。

    “是吗,不见得吧。”君无衣摇扇走开了去,象征性地解决了几个傀儡,便从袖中掏出了一支穿云箭,放上了天。

    玉蝉子瞧见了,眼色一眯,回头对素颜雅香吩咐了几句。

    半个时辰过后,傀儡几乎都被杀光殆尽了,可轮椅之中的杨映松,却依然沉得住气。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死也不信面前的人是杨严风,或者说他根本不敢信。

    “你说呢。”单司渺淡淡道了一句,举剑攻向轮椅上的人,那如虹剑势,隐有开天辟地的气概。

    “映流剑配四季剑法,好久没瞧见了。”杨映松恍惚叹道。

    “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能瞧见了。”单司渺回他道。

    “呵。”杨映松轻笑出声,继而轻笑变成了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笑得几乎折下了腰。

    而眼前,在自己从小住着的地方,熟悉的每一个弟子的面孔,此时竟是站在他人身后,满怀戒备地看着自己。

    “好,好,那便让我开开眼界。”

    杨映松拔身而起时,单司渺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映流横在了身前。

    长剑似虹,白隙横生。

    若说单司渺的四季剑法乃是利用无相诀取其精髓,那么杨映松的剑就如同是酿在坛子里的陈酒,并非是他一朝一夕能参透其中的奥妙。

    若他不是少了一双腿,定会是个出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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