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下来吧?现在都一点半了,还还得及么?”

    叶闻说:“来不及了,而且我还要先去个地方。”

    李强说过叶闻喜欢西递一家小酒坊的状元红,还真是没骗我。

    收拾过东西以后我跟叶闻沿着石板路往西递景区深处走,他带着我东绕西绕,然后轻车熟路地就钻进了一家小店面。

    看着特原始的一排大肚子酒缸摆在那儿,上头贴着纸写着酒名儿,拿着个小竹舀的年轻姑娘一看见叶闻就笑。

    叶闻抬起头看挂在绳子上的竹筒,“七斤状元红,其中两斤……”

    “两斤分开装在小竹筒里五斤装在大竹筒里对不对?”小姑娘动作麻利地开了酒坛子,拿下一只看着特新鲜的绿皮竹节酒桶就要打酒。

    “没错,你记性真好。”叶闻冲人家小姑娘笑,那叫一个春风和煦颠倒众生,他跟我怎么就不能这样笑呢?

    那小姑娘脸红扑扑的开始打酒,我用胳膊肘杵了杵叶闻,“你到底来买过多少次酒啊,你看人家小姑娘都记住你了。”

    回话的是那小姑娘,“也没有很多次啦,但我就是记得。”她说完看着叶闻笑,把装好的一桶酒递过来,又装第二桶。

    到底是什么稀罕的酒了?我直接从叶闻手里把酒桶抢过来。说是酒桶,其实就是一截儿新毛竹,卡在竹节的位置截断就成了个封闭空间,然后在顶端竹节的部分开了个圆洞盖了个塞子,又加了条麻绳方便提着,就成了酒桶。

    不过别说,还真是挺好看。

    我开了盖子直接对着桶喝。这酒味儿挺特别,带着点儿花香,清甜,微酸。喝了两口之后,我盖了盖子把酒桶还给叶闻,他却又把酒桶塞给我,对小姑娘说:“麻烦再重新帮我装一份。”

    “你倒是不怕这竹筒子里头有虫子爬过,洁癖。”我拔了盖子继续喝酒。

    叶闻说:“我没洁癖。”

    小姑娘说:“我们的酒桶是干净的,本身竹子就干净,还都消过毒。”

    “得,我去逛逛别的店。”我抬腿要走,结果被叶闻拎着衣服领子给拽了回来。

    他冲我伸手,“把酒钱留下。”

    “小气劲儿的。”我瞥一眼叶闻,估摸着叶闻是个贵货这酒也便宜不了就拍了张红钱给小姑娘,特装逼地问:“够不够?”

    那小姑娘收过钱,看着我笑笑,“我零钱不够了,好像找不开。”她看叶闻,“要不你们一起算?”

    “好啊。”我话音没落叶闻就说:“分开算吧。”

    我其实有零钱,但不好意思把钱换回来,结果就又打了一桶青梅酒一桶米酒,然后加上叶闻的那三只竹筒一共拎了六只桶酒跟在他身后。

    竹筒子之间碰得叮咚直响,好听是好听,但烦得很。

    叶闻特悠闲自在地跟那儿看老房子窗户上的木雕花,我走过去,“喂,换班儿了,你拎会儿我要去买点儿纪念品。”

    “你拎着,我帮你付今晚的房费。”

    “出差本来就该你出房钱的好不好?”

    “前几天都算出差,虽然你只是在医院里闲着,但今天不算了,吃饭住宿的钱你都该自己出,如果不愿意留下你可以自己先回北京。”

    “抠门儿,死富二代,为富不仁。”我小声儿念叨。

    叶闻把他自己的三只酒桶拿了回去,掉头往出去的方向走,“算了,那今晚房钱你还是自己出吧。”

    我跟上去把酒桶又接回来,冲他赔笑。

    娘的,老子问过了,黄山顶上的白云宾馆,他妈的房价七八百到上千的,而且还没准儿,赶上人多了这价格都未必能打住。不就是拎下竹筒么,省了小一千块钱呢,这买卖值,傻逼才算不过来这账呢。

    我想得挺好,结果事实证明,现实总是跟想象有很大差距。

    开车到汤口,换了景区的大巴,接着一路索道上山到了白云宾馆,办理完入住我特自觉地跟在叶闻后面,他开了房间门儿之后我还是跟着。

    房间里摆着张大床,有扇不算大的方形矮窗,主色调暖色,能看见的地儿基本是一水儿的原木色,要说叫生态大床房呢,果然够生态,跟他妈住进了树洞似的。

    叶闻把东西放下就回头从我手里把我抱了一路的酒接过去,说了句谢谢就看着我,我心领神会,扭头出门儿找自己的房间去了。

    原想着这树洞一样房间也不错,结果找了一圈儿我才发现我想得太天真了,叶闻给我订的那间房和他住的房间根本不在一个楼里!而且这是什么房间啊?我这是到了宿舍了么?居然是上下铺!

    二话不说掉头就又跑到叶闻房间敲门儿,叶闻开门,手里端着一只青瓷酒杯,洗了澡换了睡衣略带着倦意地看着我,我咽了口口水,“你……那什么。”

    “什么?”

    操,我直接把门儿一推进了他屋,走到最里边儿靠近窗户的地方把东西随便往地上一扔,接着人往地上一坐,抬头看着叶闻说:“老子今儿就住这儿了,你甭反对,没用。”说完直接往地上一倒,闭眼挺尸。

    听见叶闻的脚步声儿渐远之后又听见关门声儿,我还以为他出去了,睁开眼才发现他只是关了房门。

    “你就打算睡地上么?那随你。”他说完又倒了酒,坐在离我不远的小茶桌边儿上慢慢地喝。

    我爬起来,“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啊,来来,我陪你。”我那桶状元红早在路上就喝完了,这会儿就剩下米酒和青梅酒还没动。

    叶闻给我递了只白瓷杯子,我把青梅酒倒上,“你这些杯子不是宾馆里的吧?”

    叶闻点头,我心说这人真麻烦,然后仰头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

    “我操,这是酒啊,果醋兑得酒精吧?”

    “你买之前怎么不先尝尝味道?”叶闻这话不咸不淡。

    “你怎么不早说?”我勉强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下去就把青梅酒给盖上扔一边儿,不打算再喝了。

    “我说你会听么?”叶闻看着我。

    “会啊。”我又开了米酒尝试。

    “那好,我现在说,你那上下铺好歹算是床,比地上舒服,你还是回去睡吧。”

    我嘿嘿一笑,“没听见。”

    尝了米酒还是酸,我就抢过叶闻的酒桶给自己倒了状元红。浅红色的酒配上白瓷杯子,看着就舒服,就这么你不说话我不说话地喝,没多会儿俩人就把小竹筒里的酒干完了。

    我还没过瘾,就要去拿最后那个装了五斤酒的粗酒桶,那酒桶也是竹子做的,但应该是老竹子靠近竹根的部分,竹节粗短,皮色土黄。

    叶闻拍掉我的手,“这些是要带回去的,而且这酒容易上头不能多喝。”他说完把竹筒收好了,又坐回桌前跟我面对面。

    本来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发现自己有点儿头晕,就拿下巴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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