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但是村里的老手艺人都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的积累,这个接生婆除了接生,还能看一些小孩子受惊受凉之类的小毛病,对伤口的处理和止血也相当也一套。

    高长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退了出来,下楼的时候见到那个借住在郑国喜家的外地男人,正坐在楼下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起来情绪似乎很不好。出门拐进自己屋,高长伸手从门框上摸下来三盒药,当初给郑日新的儿子退烧药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后肯定还会碰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备了几盒药放在外头。

    门框上总共就放了三盒药,第一盒是退烧药,第二盒是消炎药,第三盒是止血药,按照顺序排列,以后要用到的话也好找,毕竟现在到处都是乌漆抹黑的,凡事都不能太依赖眼睛。这会儿倒是不用辨认也不用管顺序问题了,三盒全拿上。

    高长闪身又进了郑国喜屋里,将那三盒药递给了那个坐在暗处的男人,对方接过药盒并没有声张,只是压低声音对高长说了一句:“我叫恭俭,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上的你随便开口。”

    高长点点头,没说什么就出了屋子,暂时来说,他还不知道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别人为他卖命的,这段时间以来高长虽然一直表现得有些冷漠,以后见死不救的事情可能也不会少做,但是让别人替他去冲锋陷阵这种事,他还真干不来。

    院子里,大伙儿很快就把那头野猪给肢解了,可能因为郑国喜的事,大家也不好表现得太高兴,但是一个个的动作都挺轻盈,这是他们这个院子入冬以后第一次集体开荤,女人们一个个切肉的切肉烧水的烧水,忙得热火朝天,小孩们更是一个个都围在灶台边上不肯走开。

    “高长,到大厅里来。”这时候,厅里的郑国宏向高长招了招手让他进去,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院子里其他男人基本上也都在。

    “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们七个人上山,去泉眼看了没问题,就一路检查水管,发现是被虫子咬了。回来的时候遇上野猪,郑方毅郑国霖郑国超三个人先跑回来了,郑国喜受了重伤,现在情况不大好。”说话的是村长郑国邦,村里人原本就听说了这件事的始末,这会儿听村长把前后都说了一遍,地下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别的事情也就不多说了,水管肯定得修,国喜能不能救得回来,那要看他自己的命了。就是关于郑方毅他们三个人的问题,咱们先说说吧。”

    “这有啥好说的?我又没有枪,不跑还能咋地?”村长后头这话一说完,郑方毅马上就呛声了:“高长你小子既然有枪,一开始干嘛不拿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的,眼睁睁就这么看着乡亲们上山去送死啊?”郑方毅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这会儿咬起人来也格外凶。

    “你这不是还没死吗?活蹦乱跳的,活得比谁都好。”

    “那郑国喜呢!他可是快死了!”

    “也就是郑国喜,这要换了你,老子鸟都不鸟你一下!”人都还没死就说这种话,好像认定郑国喜就是活不成了一样。

    “村长!你听听!”郑方毅好像抓住了高长多大把柄一样。

    “方毅啊,我就想问问你,当时你们几个往山下跑的时候,心里都是怎么想的?”村长郑国邦直接跳过了高长和郑方毅的争辩,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那不能怪我啊!那头野猪那么厉害,我不跑还能怎么样?”郑方毅依然理直气壮。

    “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村长继续问。

    “村长,你自个儿不就试过了么,你看看你的腿。”郑方毅向来不把村长放在眼里,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村长的反对下还硬砸开郑纵凡他们那间屋子的门强住进去了。高长从前也看不上他们村长,觉得他就是个喜欢当滥好人的软蛋,可今天晚上见他自己腿都受伤了,还硬把郑国喜从山上抬下来,看法就有点不一样了。

    “那以后要再碰上危险,你回回都跑?”村长郑国邦叹了口气,一句话就把郑方毅问得哑口无声。

    没错,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你管自己逃命谁也不能说你做得不对,可是眼下的情况不比从前,只要出了这个院子,随时都有可能受到一些野物的攻击,郑方毅要是回回都这样,那以后谁能信得过他?谁愿意跟他一起活动?他如果不出去干活,又凭什么带着一家老小在院子里吃大锅饭?

    “也不是说碰到危险不给逃命,可大伙儿一块儿出去的,就得一块儿回来,一出事就管自己调头逃跑,那以后还能干成啥事?”这会儿郑国宏也站出来说话了,郑国宏不比郑国邦,他是村里公认的能人,说话也有威信。

    “咱们院子也该立立规矩了,我和国邦清点了一下,现在住在咱这院子里的男人,五十五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的,总共四十三个,你们可以数数看,我俩也都算进去了,没搞特殊。”

    “往后要再有什么事要出这个院子,咱就抽签,长签不去短签去,前面抽到过的下回就不抽了,等所有人都轮过一遍就再从头开始,大家看怎么样?”

    郑国宏这话一说,院子里顿时又熙熙攘攘起来,男人女人们交头接耳,有人说这么做公平的,也有人说不好的,一个女人就嚷嚷着说:“我男人有老腰病,这也得出院子去干活啊?”

    “不管是什么病,只要能爬起来的,就得出去干活,缺胳膊少腿都得去,身体要真不好,乡亲们也会多照应着的。”村里的女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这会儿要是开了先河,往后各种各样的借口就多了,轮流出去干活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我儿子算没算里头?”那边又有人问。

    “算上了。”

    “哎哟,可我儿子还没到十八啊,当初办户口的时候生日弄错了,楞把十二月写成了二月,他这会儿还没十八周岁呢!”

    “就按身份证上的生日来吧,反正他早晚是得出去,差不了这几个月,在外头要有什么危险,大人都会帮忙挡着的。”这话倒是真的,农村人基本都还比较朴实,不管是自家的崽子还是别人家的崽子,遇到危险肯定都会护着,当然,个别人除外。

    “这事是我跟国邦两个人商量过的,大伙儿要还有什么建议,现在都可以拿出来说,以后实行起来要有什么问题,咱还可以继续改进。今晚这话就说到这里,如果有哪几户人家实在是不能同意的,我们也不勉强,到时候你们自个儿再起了炉灶就是。”

    郑国宏这么说,也就是不让不干活的人吃大锅饭了,原本还有几个不满的人,这会儿顿时也都消声了。他们之所以有意见,就是不想让家里人出这个院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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