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照顾他。”

    “诺。”苏烽应道。

    女君微微一抬手,示意他退下。

    苏烽微微一躬身,他想着也该散了,那位女君再坚持不到一刻钟就要到极限了。

    苏烽一走,男君就也走了,女君换了大裳,她的婢子脸色难看的匆匆进来,在她耳边絮语几句。女君一听,脸色大变,再也撑不住的一软,被身后的婢子扶住。

    “公主,您还是歇一会吧。”

    女君微微颔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她身边的婢子忍不住垂泪,但眼泪还在眼眶已经被逼了回去。

    “男君,女君身边的婢子在外面,您见不见?”

    “让她进来。”方兰的声音轻缓连绵,听着都是一种享受,他身边的婢子露出迷恋的表情,很快又掩饰的干干净

    “婢子见过男君。”阿萍目不斜视,恭恭敬敬见礼。

    “你因何事见我?”方兰问道。

    “回男君,女君欲往凤京,着婢子过来走一趟。”

    凤京就是大齐的国都凤阳。

    方兰微微蹙眉。他生的美丽,哪怕蹙眉也有别一番风情。

    张徽自生了幼子,身子就没有好过。方兰和自己这位妻子关系一般,但不至于不关心她的死活,她的身体状况他是知道的。她这般逞强出门,不顾自己身体破败和病怏怏的幼子,原因方兰自然知道。

    “我知道了。”方兰轻轻一句打发了阿萍。

    阿萍一走,方兰便裹了大氅,往庆阳公主的院子走去。

    庆阳公主就是女君张徽,她是当朝皇帝的嫡长女。

    太阳已经落了许久,天色黑漆漆的,温度又低,哪怕裹着大氅,也有些微微的冷。方兰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被黑苍苍的夜色所遮,黑漆漆的,没有星子,更没有月华。

    ☆、第 3 章

    第三章夫妻

    “竟然病的这样重。”方兰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轻轻帮妻子擦了擦脸上的微汗。

    庆阳公主微微一侧头,却没有避开他的动作。

    “你病的重,便好好养着,凤京有再大的事情也不及你身体重要。”方兰温声慢语,他从来都是从容淡定,仿佛什么也不会让他失态。

    庆阳公主的身体不好并非一两年的事情,她在十多年前就是如此了,她一身伤病,好不了,也活的不舒畅。

    “我阿母去世了。”张徽说道。

    方兰笑了笑,温声道:“节哀。”很显然他也知道这个消息了。

    “我想回凤京。”

    “没有用。”

    庆阳公主脸上带了些痛苦。她知道,方兰说的是实话。

    “方郎也想要这江山?”

    方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先嫁匈奴,再嫁于你,皆是父母之命。匈奴亡于我父,单于亡于我手。我嫁你,也是我父对你一面安抚,一面监视。”

    方兰等她继续说。

    “我嫁你至今七年有余,从未透漏过你方氏的任何信息给我父母,包括你的雄心壮志以及手中足以摧枯拉朽的势力。”

    方兰赞同她说的话:“你一直是个聪明可敬的女人。”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才能平安的生下三郎。不然,方兰怎么会允许她生孩子?

    张徽微微笑了一笑,她病的重,笑容有气无力,怎么看都像是敷衍:“人都说我张徽聪明果决,是一等一的奇女子。他们却不知方郎你,才是真正的惊采绝艳。你有经纬之才,又有称雄之心,天下于你,不过囊中之物。”

    方兰弯唇:“ 公主缪赞。”

    “女人嫁前靠父母,出嫁靠夫婿,年老靠儿子。”张徽微微喘了一口气,“我不幸,生于乱世;我又幸运,生于乱世。”

    方兰静静凝视她。

    “若不是乱世,我会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却注定一生平凡。若不是乱世,我一个县吏之女,大约也是不能嫁给你为妻的吧。”

    方兰默然,张徽说的是实话。繁华方氏,传承八百余年,乃是一等一的名门氏族,张徽若还是一届县吏之女,到他家做婢子都是不够格的。

    “我母生我和张炆。张炆早去,无子息后嗣。”张徽慢慢的说道:“我母只余我,我当尽本分。”

    “然后……。”

    “我为大齐立下偌大功劳,下半辈子也贴上了,并非为了公主这个称号的。”张徽微微冷笑起来,她父亲成为皇帝后,嫔妃不断,儿女众多。她母亲这个贤内助反倒成了多余之人,他父亲厌弃又忌惮。而她,名义上是皇帝最宠爱的嫡长女,可实际上,李夫人所出的长安公主才是皇帝心尖尖的上的。

    当初匈奴和亲时,人家要的可是帝女中最美貌的长安,结果他父亲舍不得长安,换做了她。

    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一直不说。她父亲可以不念父女亲情,她也不必把她当做父亲。她将计就计,一直在积累着自己的政治资本。

    从父亲将她嫁到匈奴那一日开始,他们之间只有输赢,没有情义。

    她一点一点积攒着自己的政治资本,杀死单于,搅乱匈奴,嫁给方兰,她一步一步走的从容不迫。

    若不是她的身体……,张徽微微苦笑一下。

    ☆、第 4 章

    第四章天变

    “你想当皇帝。”方兰说道。

    张徽道:“我帝后嫡出,有此想法并不奇怪。方郎难道像那些俗人一般,觉得女人就不能当皇帝吗?”

    方兰笑了笑:“当然不。”

    张徽病容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我们如今回京,刚刚好。”她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思的。”方兰道:“我助你称帝,你能给我什么?”

    “你是我的夫婿,我自然封你为摄政王,我们共同理政。”张徽说道:“我身体不好,还不知道能活多久,手里又没有多少势力,你不用担心我出尔反尔。”

    方兰默然。

    他知道张徽说服了他。

    这个女人就是这般,病歪歪的随时可能死去,手里也没有多少权利,但以她的智慧,天下权势岂不近为她所用?

    明明他是来说服她的,最后却忍不住被她说服。

    他们之间的交锋,每一次都是这样。

    作为一个县吏原配所出的嫡长女,她的容貌放在一群黔首中算是中上,但在美人云集的上流世家,实在是平凡的拉不出来。这样一个女人,敌我难明,又老又病,他和她过了近八年,也没有厌倦,只能归结于她的人格魅力。

    方兰并非苏烽甚至王府其他人所想的那样和张徽相敬如冰。他欣赏张徽,喜欢张徽,这些他在她面前从不掩饰。一如张徽也不掩饰对他的倾慕和爱意。

    张徽知道方兰被她说服了,笑容不由明亮了一点,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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