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异常悲伤,连眼角的皱纹也那么清晰。早年时她自恃容貌美艳,这后宫中无人能及得过她,而先皇却未曾看过她一眼,现在她年纪大了,后宫中终于只剩下她一人了。

    太后用力握住了桌角,翡翠戒指上隐隐多出了一丝纹路。她在后宫中挣扎多年却落得丈夫冷落儿子忽视的下场,如此又有何意义,倒不如未曾进过皇宫还能如寻常女子一般嫁人。可是身为官宦家的女子又有哪一个不被嫁人送入皇宫,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最后哪一个也不能成功,最好的结局便是空有一身荣华富贵而独守房间寂寞多年。

    太后抬头看着远处的窗外,面容依旧是冰冷而威严并无半分悲伤。

    “太后娘娘,张侍君来为您请安了。”宫女轻轻推开房间便看见坐在桌前的太后,太后娘娘一直喜欢坐在那里,神情也愈加冰冷了,听说太后早年可是很好相处的。

    “让他进来。”太后微蹙秀眉,将猩红的指尖移向了桌下。

    “臣拜见母后。”熙阳刚刚走进房间便跪在了地上,罚跪的事情刚刚过去,他生怕再次触怒太后,只是低着头看地面不敢张望一眼。

    他隐约间闻见了一丝浓烈的香气,胸肺见略有些不适,微微抬头看见桌上燃着的一个香炉,虽然不是正开的花瓣,但或多或少也有些呛鼻,他略略抬起衣袖遮挡了一些香气。

    太后看着跪在远处的一道身影,面上无喜无怒,只是仿佛无人般的看着手上的翡翠戒指。

    正当熙阳的膝盖跪的有些酸痛误以为太后又要罚他跪着时,太后缓缓张开了口,“张侍君跪的太远,哀家都有些看不清你了。”

    “是。”熙阳缓缓走到太后面前撩开衣袍跪了下去。

    “起来吧。”太后摆了摆手,倘若她在罚熙阳跪着,指不定皇上又要跑到她面前与她理论了。

    “谢太后娘娘。”熙阳心中松了一口气,原先太后刁难他,他是不愿与皇上提及,而现在他看着皇上每天日理万机,更不能说出分毫让皇上心忧了。

    “你前些日子晕倒了,现在身体好一些了吗?”太后的视线落在熙阳的身上,宛若刀锋一般,曾经她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先皇身上,却看着先皇的心被一个男人夺走了,现在她苦心栽培了多年的儿子又是如此。但她只是一介女子就算在不喜熙阳又能怎样,令她最伤心的却是儿子因此而对她生了间隙。

    “臣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熙阳无意中向后退了几步,距离散发着异香的香炉远了一些。

    “你身为男子身体应该比一般女子更健壮一些,哀家也是想你不过跪了半日怎么就跪晕了,原是你的身体太差了。”太后眼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愤怒,皇上将熙阳看得太紧,就算她想做什么也无从下手,况且她心知皇上将熙阳视为心尖,她不想与儿子决裂,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母后说的是,臣是该好好调养身体了。”熙阳低头说道,香气散入肺腑之中他越发有一丝不适,但太后历来厌倦他,恨不得看不见他一眼,怎么今天倒想与他说上话了。

    “皇上知道你自幼便体质过于虚弱吗?”太后伸手示意一旁的宫女将香炉盖掀开,加入了一些香料。

    “母后放心,那日是因臣的身体过弱而致,与您并无半分关系。”熙阳渐渐听出了太后的意思,他闻着浓烈的香味有些头晕目眩,也不得不重复一遍,只想尽快离开房间。

    太后点了点头,她隐约感觉香气有些过于甜腻,伸手拿过放在桌边的茶杯,清茶缓缓流入口中,蔓延着淡淡的清香,“哀家听闻近日你与皇上的关系在渐渐转好。”太后看着熙阳俊秀的面容,猩红的指甲在茶杯上划了一道,倘若只是个女子,她绝不会如此在意,而熙阳偏偏是个男子,还如此自恃清高。她真不知皇上看上了熙阳什么,还能三年如一日的真心待他。

    早些年他们关系疏离,她还能希望皇上有一天能玩厌了熙阳,放他离开,现在熙阳主动讨好皇上就更不可能了,她也不知熙阳如此是看清了实务,还是真心实意。

    熙阳微微抬头看着太后的面容,额头上有一丝冷汗,倘若当初皇上既不能靠近他,又不宠爱刘淑,太后心中还能平衡些,可是现在皇上日日在他的房间中留宿,虽什么都没有做,但太后同样看不下去了。

    “你不用紧张,哀家只是问问,哀家看皇上脸上有些笑容,心中也高兴一些。”太后手上的玉镯重重的磕在了桌上,她是高兴皇上的变化,但她不高兴皇上因熙阳而变。

    “臣看着皇上对臣的关怀突然醒悟,想待皇上好一些。”熙阳用力握紧了衣袖,生怕自己的话语让太后有半分不满。

    “既然皇上夜夜留宿青阳宫,那张侍君就好好服侍皇上吧。”太后重重的说,现在他们二人心意相通,她越发无从下手了。

    “臣不敢。”熙阳低头,他才明白太后让他留下是因为这件事情,可是皇上深爱他,他也不能将皇上推向别人怀中。

    “后宫中只有你与刘淑二人,皇上不喜刘淑,只独宠你,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太后怒斥道,美艳的面容有些狰狞,现在张熙阳依仗着皇上的宠爱恐怕就更加肆无忌惮。

    “求太后责罚。”熙阳双膝跪在地上,用力握紧拳头试图缓解喉咙中的痒痛,但似乎无济于事。

    “罢了,起来吧,皇上宠爱你是你的福分,但我希望你能安守本分尽心服侍皇上。”太后缓缓压下心中的怒意,张熙阳也没有做错什么,她无端责罚人家,就是她的过了。

    熙阳缓缓起身,脑中有些眩晕,他勉强扶住一旁的红柱,喉咙中闷塞再也无法抑制,他低头侧身以袖掩唇重重的咳嗽,苍白的面颊上染上一层红润。

    “张侍君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太后看着熙阳不断抖动的双肩,眼中有一丝诧异,她也没有对熙阳做什么,他怎会突然咳得如此厉害,亦或是张熙阳的身体原本就很虚弱。

    “不是,是臣失礼了。”熙阳轻轻的说,他按了按胸口转身面对着太后冰冷的瞳子。倘若他说不是,恐怕太后又误会是刚才跪那么一小会的责任了。然而他说出实话,太后怕是更加愤怒。

    “是不是近来天冷,张侍君身体虚弱受了风寒。”太后冷清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中想起,愈加的刺耳。熙阳身体弱是好事,等过不了几年他死了之后,皇上悲痛一阵也就能放下了。

    “不是,母后您多心了。”熙阳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他明白太后的意思不过是他身体不适不能侍君,可皇上不来他这里除了睡在御书房根本也不会去刘淑那里,而他更是不忍心看着皇上为他如此。

    太后瞪了熙阳一眼,她看着熙阳苍白的面颊,咽下了口中的话,倘若张熙阳在她这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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