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四海与夙昔日在荒无人烟的乌翠山上朝暮相处了整整两日,她每夜晚上都会梦到与云青雨有关的事物,或喜或悲。

    这种怪异的现象直至离开乌翠山才逐渐消失。

    回到容府后,她便要继续开始为了生意而奔波劳累的生活,当然,百忙之中也不忘抽出点空闲的时间去风阁探望颜如玉。

    大夫说颜如玉的病已经快痊愈了,但为了避免传染给他人,仍是安分地禁足于床榻上为好。

    细数下来,她已有将近大半个月未见过他的脸了。不知为何,每每得知她来了,他都会提前垂下重重帷帐,将她隔离在外,不肯露面。

    容四海亦为此事非常烦恼,找来玲珑询问一番,玲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颜相公大概是怕将病传给她,因此才会这样做。亦有可能是因为近段时间她与三王爷来往亲密,他心中起了醋意,便闹别扭了。

    容四海又气势汹汹地去问颜如玉是不是当真如此,他若是再执意吊着她的胃口,不愿见她,她便一把火将帷帐给烧得光,看他往哪藏。

    颜如玉却微微叹了口气,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我现在面容憔悴,不适合见你,有什么话隔着帷帐说便是了。”

    容四海听了这解释更是怒火直冒,对着帐内人影高声骂道:“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你是我的相公,又不是怡香园里卖身接客的小倌,不就是生水痘这点芝麻大小的破事吗?即便是容貌全毁了、面目全非,老娘也不嫌弃你!速速给我把帷帐掀起来,否则我就硬闯进去了,听到没有!”

    帐内之人并未回话,嘴角却已是心照不宣地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个清如远山的淡笑。

    半晌,才闻他略显虚弱的声音缓缓道:“进来吧,做好心理准备。”

    “这还差不多。”容四海小声嘟囔着将厚重的帷帐掀开,迈起腿寻着声源走了进去。

    里面光线稍微暗些,容四海的双眼尚未适应过来,只觉天地猛的一阵旋转,她被一个黑影紧紧搂住,压在床上。

    容四海眨眨眼,确定对方是颜如玉后便放了心,大胆地伸出手捏住他的两边脸颊,肆意蹂躏成各种形状,“哎呀,这不是挺美的吗,没丑到哪里去啊,还叫我做好心理准备呢,吓人一跳。”

    颜如玉皱着眉将她的猪蹄拍开,呵斥道:“别碰,当心被传染。”

    容四海嬉皮笑脸地回话:“没事,我乃金刚不坏之身,区区水痘能奈我何。”

    听她这般说,颜如玉脑海里一个念头忽闪而过,心猿意马,话有深意。“……真不怕?”

    容四海摇头,“不怕。”

    “那便好。”

    他突然将手掌覆在她后脑勺处,用力将她按向自己,俯下头去,四片唇瓣仿佛天生一对般完全吻合,毫无缝隙地紧密相贴。

    事发无征兆,容四海万分惊愕地瞪大眼珠,反应过来后连忙扭头躲开颜如玉的唇,不悦地蹙起秀眉:“做什么突然这样!”

    颜如玉回味般地舔了舔嘴角,别样坦然从容。“方才你不是说不怕么。”

    容四海连连叫冤:“我是说不怕被你传染,但并不是在向你索吻!”

    话毕便要作势推开颜如玉,他却又穷追不舍地紧贴上来,声音温和了不少,“我是病号,就不能依我一回么?”

    容四海全身一个哆嗦,委实招架不住他这般的柔声细语,当下便竖起白旗,缴械投降。“得得得,算我错了,方才什么都没发生,就当我被狗咬了一口,咱们别再计较了。”

    “……狗?”颜如玉脸色倏地沉下来。

    容四海微愣须臾,忙不迭改口,“就当你被狗咬了一口!”

    “不准说自己是狗。”颜如玉以食指堵住她的唇,旋即又以自己的唇替代了它的位置,“因为娘子若是一条母狗,为夫则也免不得变成公狗。”

    ……好一个妇唱夫随。

    容四海沉默着未回话,亦不敢回话。他湿热的舌尖正蠢蠢欲动地抵在唇外,一旦她开了口,他便能寻着契机长驱直入。

    与此同时,颜如玉方才始终沉寂着的双手突然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腰间于背脊处索爱抚着,容四海稍有抵制的意愿,他便愈发大胆地向下游走。

    容四海当真欲哭无泪,此时委实后悔起自己当初为何要费尽心思地来探望颜如玉一眼,她这不是自请自愿地羊入虎口么。

    感受到她的不情愿,颜如玉灵巧的指尖渐渐停顿下来,凑到她耳边不怎么和善地问:“听下人说,原来你失踪的这几日却是与三王爷一道逍遥法外去了?”

    “嗯。”容四海诚实地点头。心里小声嘟囔着颜如玉说话怎的这般不中听,她与夙昔日堂堂正正,又并非作恶多端、见不得光的罪犯,逍遥法外这成语用得也忒邪派了罢。

    颜如玉好不容易柔和些的脸色又飘起了几多乌云,“你们甚至去了金佛庙的温泉池共浴?”

    “嗯。”容四海有意将音量降得低弱些。

    “他有没有对你做出非礼之举?”

    “……”望着颜如玉熠熠生辉的亮眸,容四海踌躇不定了。往常一个易如反掌的“嗯”字,此刻却仿佛有千座泰山压在人中之上,如何挣扎也开不了口。

    良久的沉默,颜如玉无需再问便知结果如何,心顿时凉了大半,嘴角冷冷地吐出二字,“肮脏。”

    容四海口仿佛被细针轻轻地扎了一下,隐隐作痛,自己竟出乎意料地介意他的嫌弃。

    然而,似乎是她误解了她的意思。

    颜如玉突然伸手去解腰间裤带,不疾不徐道:“我无法忍受他的子与你的卵子结合,必须赶在那之前将你洗干净。”

    容四海即刻反应过来他意欲何为,想同他解释这种行为只会徒劳无功,然而在此关头已是来不及,她灵机一动,唯有违背着良心撒起了谎,“不必了,其实我与三王爷清清白白,暂无肌肤之亲,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颜如玉半信半疑地盯着她,“此话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容四海颇为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道“我近日正是葵水期间,三王爷即便想做些什么也无从下手。”

    颜如玉即刻便逮到她话中破绽,眯着眼问:“你前不久刚来过一次葵水,怎的这么快就又来了?”

    容四海索打肿脸充胖子,挠了挠脑袋,尴尬笑道:“我生活作息补不太规律,导致那个也随着不调了。你若是不信,我便脱裤让你检查一番。”

    并无多余的犹豫,颜如玉直接了断地摇头,“不必了,我信你。”

    闻言,容四海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假若方才他心血来潮,真的应了她的提议,她究竟该如何凭空拉出一滩血来。

    就在容四海以为自己已完全脱险之时,颜如玉突然轻轻握住他的手,置于自己的灼热上。

    “帮我。”

    “啊?”容四海浑身一震,惊讶地长大嘴巴,就连指尖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但随即,她又感觉到颜如玉的身体与她一样,正在微微颤抖。

    她是因为受惊才会如此,而他却是因为忐忑不安,不自信,害怕她会拒绝他。

    越是害怕失去某样东西,便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占为己有。若不是方才她说自己来葵水了,恐怕现在便不止“帮我”这么简单了。

    容四海以眼不可分辨的速度缓慢往后退,企图逃跑,然而颜如玉却如烙铁般闹闹地捉住她的手,由不得她情不情愿,已是褪去衣裳,肿胀得骇人的巨龙在她手心里来回戳动。

    容四海不再挣扎,乖巧地任由他握着她的手摆弄花样。但心中却不住地暗暗摇头叹气,如今看来,当初颜如玉说中意她的话恐怕多半是真的,但她却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念及夙昔日在温泉池中说的话,若是颜如玉对她执迷不悟、纠缠不休,他会不会瞒着她采取些什么行动?

    正这般想着,忽闻外边传来丫鬟急匆匆的通报声,“容主子,有一个自称南安人的白须老人上门拜访,此时正在大厅里候着您了。三王爷也在。”

    “行,你先把最上乘的西湖龙井沏好了端上去,招待周到些,我马上就来。”容四海一番吩咐后,转过头与颜如玉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她心急面红,“那个……你快些整完。”

    颜如玉波澜不惊,“你不握紧些,我怎么能快些?”

    容四海一狠心,加大力道死死地掐住他。

    他倒吸一口气,险些泄出,这般果然刺激多了。

    约莫半炷香的时辰后,颜如玉终于完成大业,滑腻的体喷薄而出,湿漉漉地淋在容四海的指缝间。他又软磨硬泡了一会儿,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

    容四海左右张望了良久,没发现帕巾,唯有偷偷地将手在颜如玉的床单上胡乱抹擦了几把,不忘对他交代道:“舒畅完了吧?舒畅完了就赶紧整理好仪容,随我登堂入室去接待客人,南安人此趟来估计是针对你的,对方好歹也是一代医药宗师,你不去见他一面便是后生无礼了。”

    “嗯。”颜如玉点头,随手拿起面纱遮在脸上。

    他再清楚不过南安人的目的是什么,虽然自己已坚定地选择留在清风镇,但却又不得不再去见他一面,也好当着容四海的面,当着三王爷的面,把话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好少啊~~~我好担心文写到最后,每章的留言数变成零蛋,那伦家真的会弃坑嗒tat。

    一开始写文仅仅是因为兴趣,到后头越写越累,完全是因为有一帮读者在屁股后面催更才能进行下去的……啊啊啊啊,我这样是不行的,必须亢奋起来!

    嘿嘿嘿,初恋什么的最美好了,云青雨要是活着的话估计日爷和小玉都没戏,幸好他真真正正是个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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