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语出惊人,他一说要去烧皇宫,屋里其他几人一呆,都说不出话来了!窦建德嘿嘿笑道:“反正也干了,烧武库是死罪,把银库烧了也是死罪,那何不干脆做大点儿,把皇帝老子的家也给抄了,难道还能多死一次不成?”
    苏定方摇头道:“不妥,就算咱们去抄皇帝的家,可抄出来的东西,咱们也运不出城去啊,抄了武库和银库,东西大车一拉便走,可没法把大车拉进皇宫里去啊,再说那些侍卫又不是摆设,打进宫去,恐怕就要死弟兄了!”
    李勒忽然道:“我可以把侍卫都调开,这个倒是不为难。不过就算咱们进了皇宫,怕也当真捞不到什么好处!”
    徐世绩却笑道:“皇宫里的宝贝倒是不少,随手拿几样,以后出关之后偷偷卖掉,也是一笔钱!”
    苏定方想了想,点头道:“如果不用死伤弟兄,那烧也就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皇宫里不是太监就是宫女,好对付得紧。”
    对于烧别人家的房子,李勒兴趣不大,可要烧皇帝家的房子,他就兴趣十足了,从古至今,有几个人能抄皇帝他家呀!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去抄皇帝的家,一点危险都没有,这才关键之处!
    他点头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就去找阿史那贺勤,把车队的事搞定。”
    窦建德道:“咱们分头行动,把事情都安排好,明天晚上动手如何?”
    李勒摸了摸下巴,道:“有点晚,这种事拖得越久,越容易走漏风声,如被别人知道,或者根据咱们的动向猜出些什么,那就不妙了。不如今天晚上就动手!”
    三个手下这回倒是心齐,同时摇头道:“这么急才容易出纰漏呢,不管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都是砍头的大罪!”
    李勒笑道:“就算环节上不出差错,难道就不是砍头的罪了!”他一拍大腿,喝道:“好啊。你们三个竟有造反之意,我要去检举,我要向英明勇武的陈王殿下去告发你们!”
    三个手下哈哈大笑,徐世绩怪声叫道:“哎呀,陈王殿下饶命,小人造反,都是受了刘呈光刘大人的指使,你要砍就砍他的脑袋好了!”
    他们四个商量好了。一起出屋,各自去安排相关事宜。
    李勒命人去找阿史那贺勤,要跟他说大车的事儿。阿史那贺勤一接到信儿,马上赶来,片刻都不敢耽误。
    见了阿史那贺勤,李勒心里摇了摇头,好么,几天没见这位草原王子,他可着实瘦了一圈儿啊,眼袋发黑,显见是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见面的地点还是在前堂。就是长孙无垢把贺勤叔叔地金光闪闪全都敲走的地方,分宾主落座,李勒问道:“王子殿下,你的仰慕准备得如何了?”
    阿史那贺勤摇头苦笑,冲李勒拱手道:“侯爷,请你再宽限两日,三万两黄金的巨款,短时间内我实在是凑不出。到现在为止,我也不过才凑到了两万五千两而已!”
    李勒摆手道:“不用凑了,咱们都是自己哥们儿,得讲义气不是?这样吧,你给我两万两黄金的仰慕就成,剩下的尾数我不要了!”
    阿史那贺勤听李勒竟肯主动削减孝敬,又惊又喜,这位侯爷怎么突然转性了?他不要金光闪闪地仰慕,他想要什么,难道是他在打我妹妹的主意?啊呀。不好,这条大色狼,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李勒道:“我有件事要求你,我让你的粮盐出关,又少收仰慕,你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阿史那贺勤苦着脸道:“可这个表示,我得回草原问过父王才成,我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李勒啪地一拍桌子,喝道:“屁大点儿小事,也要问你父王,你自己是干什么吃的?”
    阿史那贺勤忙道:“侯爷息怒,可这件事的确不是小事啊,再说按我们草原的风俗,也得我妹妹自己答应才行啊!”李勒一愣:“你妹妹答应,京中的事是你妹妹做主吗?”
    阿史那贺勤道:“我们草原和中原地风俗大不一样,这种事”
    “行行,就算你妹妹做主,在运粮车队里多加五百辆大车,应该没问题吧?”李勒有些不耐烦了。
    换阿史那贺勤一愣了:“侯爷是要加大车,不是要我妹妹那个啊?好好,五百辆大车倒不是什么难事,咱们草原上的大商队来中原做生意,一次带两三千匹骆驼来,都是平常事,五百辆大车而已,我花钱买下就是,脚夫等事宜,小人一力操办,必不让侯爷操一点心!”
    李勒点头道:“那就好,我要的是有篷地大车。你听清了,明天下午就得操办好。我会给你开三万石粗食出关的路引,和五千石的”
    他忽然想起大隋朝的铁律,盐铁不得出关,就算自己用军需的名义运盐,也无权开出五千石食盐的路引!想起那日窦建德大嚼茶叶的趣事,他改口道:“我给你开一万石茶叶的路引!”
    阿史那贺勤顿时急了,他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叫道:“侯爷,咱们当初说好的,可是十万石粮食,我知道中原现在也缺粮,所以我不借,我自己花钱买,而且花地是高价,反倒让你们的粮商大赚一笔,你一下子削去了七万石,这也太过份了!还有我要茶叶干什么,我一辈子不喝茶什么事也不会有,可我只要三个月不吃盐,全身就得浮肿,盐是救命的东西,怎么能尽数削光!”
    见他急了,李勒反倒笑了,挥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我开不出食盐出关的路引,但我开得出茶叶的呀!你去市集上买些劣茶,最好是茶叶沫子,然后把盐混进去,这不就得了嘛!吃的时候,把这种茶盐混在羊乳里即可!”
    阿史那贺勤哦了一声,慢慢坐下,道:“这么个吃盐法。倒是头一回听说。刚才小王失态,还请侯爷见谅。”
    李勒嘿嘿干笑了两声,道:“这方面的事宜,还有仰慕什么的你去找我地郎将窦建德商量,他会告诉你如何具体安排。记住,这些必须在明天下午办好。最迟不能超过掌灯的时辰!”
    阿史那贺勤站起身道:“中原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推得鬼呀笑哈哈,大人给我省下的五千两黄金办这些足够足够,西市又是天下第一大市,凑齐这些东西半点问题也没有,侯爷尽请放心。只是粮食地数量能不能再升一升
    李勒心想:“吃不饱饿不死就成了,还这么多屁事!”他摇头道:“你要是一次收购太多。会引起粮价飞涨,这个责任我可担当不起,三万石不能再多了!”
    阿史那贺勤叹了口气。告辞出了正堂,去找窦建德了。
    李勒处理完运输的事,便回了练兵场,把事情和独孤彦云等人说了,独孤彦云大吃一惊,程咬金马思源席志远他们倒是欣喜若狂,去烧皇帝家的房子,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等的赏心悦目之事,美极了妙极了!
    叫马思源席志远他们去联系城中的混混。无需说明计划,只要告诉明晚有事发生,到时候给官府找点麻烦就成!
    独孤彦云问道:“大人,已确定要做这件事了?”
    李勒点头道:“对,要做。我不想错失良机,日后后悔。”
    独孤彦云道:“那办事之时,我和铁牛跟在你的身边,如果有人发现了我们地漏洞。我们好及时把他做掉。”
    “也好!”李勒明白,事情一旦开始做,不死人是不可能地,有些事自己不能出手,由手下去办,那是最好!
    窦建德徐世绩等人都是能独挡一方的杰出人物,他们出手事情自然办得利落,第二日天快擦黑之时,已经各就各位,准备工作已然做完。就等动手了。铜皮犀牛也招集了不少可靠的大小混混,专等着浑水摸鱼。
    李勒接到了各队人马的报告,知道到该自己出动的时刻了。他带上独孤彦云和程咬金等几十个能打的手下,沿着朱雀大街,慢慢向皇城走去。
    其实他们今天晚上要下手的几个地方,相距都不远,都在承天门这条大街上。李勒先来到勋卫,这里是武备库,是第一个要下手地地方。此时勋卫的将领都东征去了,剩下的尽是些小鱼小虾,官位照李勒差了十万八千里。
    李勒进了勋卫,用刘呈光地名义,很体贴地传达了陈王的意思,给守库的士兵放假,让他们不用当值了,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去。
    之后,又去了银库。银库是俗称,正式名称是藏银台外库院,里面不光有金银,还有锦缎丝帛等物。比如皇帝一说,赏某某大臣几百匹锦缎,那么这些赏赐就是由这里调出的。
    巧的是银库就位于太仆寺的后面,而太仆寺正是李勒便宜老爸宇文化及平常办公的地方,宇文化及就是太仆少卿,只不过他东征去了!
    来到银库,李勒大发脾气,把守库官员臭骂一顿,又以刘呈光的名义,传达了陈王殿下的愤怒,皇上东征就要归来,你们这帮混蛋竟然不把太常寺打扫干净,一个个地是不是欠揍啊!
    银库守兵大感莫名其妙,太常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难道那里的人手不足,要我们过去帮忙?既然是刘呈光大人有令,冠军侯又亲自来传令,那咱们就去吧,谁让人家的官职比咱们大上十几级呢!
    从银库里出来,李勒又去了将作监,找到陈化。陈化此时正和一群将领在吹牛打屁,反正也要下值了,这时没什么事可做。
    一见李勒到来,陈化紧忙迎上前来,巴结地道:“侯爷,你怎么有空来这儿啊?”
    李勒招手,将他叫到一旁,位置处于其他将领的视线之内,却又听不到他们讲话的所在,他道:“城外有斥候来报,是报给太子马刘呈光刘大人的,前些日子被打跑的瓦岗贼寇又回来了,想杀咱们一个回以枪!”
    陈化大叫一惊,道:“我我,我怎么没听过有这事?”
    李勒叹气道:“我也是刚知道,听刘大人说贼寇想要在今晚猛攻西城的延平门,人数怕不得有五六万”
    “五六万,这么多!”陈化当时就傻了,城中守兵总共才三千,如有五六万地敌兵集中一门攻打,怕是守不住的。
    李勒道:“所以刘大人下令,集结城中所有的守兵,都去延平门,以防万一!”
    陈化抓了抓后脑勺儿,道:“那其它门呢?”
    李勒道:“其它门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个命令是刘大人下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直接去问刘大人!”
    “不不,我哪能信不过侯爷啊,我这就去传令!”陈化赶紧跑到将领们的跟前,叫道:“太子马刘呈光刘大人有令,城中所有守兵一起去延平门支援,立刻,快!”
    李勒也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只要能把延平门守住,你就立了一大功!”
    陈化可没有这个把握,问道:“那侯爷你”“我一会儿也要过去,你先把队伍集合好,到城门处等我!”
    见李勒神色自若,半点没把来偷袭的贼寇放在眼里,陈化心头放松,只要有冠军侯在,再次打跑流寇不成问题,自己跟着他立功受赏是跑不掉的,连跑带颠地亲自集结军队去了。
    李勒带着手下接着走,他并没有直接进宫,而是顺着掖庭宫的外墙根儿转,一直绕到了玄武门,进了北衙,找到陈春宁。
    同样把陈春宁单独叫了过来,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在刘呈光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传达了他刘大人地命令!
    陈春宁大吃一惊:“调宫廷侍卫去守延平门,那玄武门怎么办?还要调所有的侍卫一起去,那皇宫要靠太监保护不成?”
    李勒道:“据刘大人说,敌军人数太多,如不多调兵马,是守不住城门的。当然了,这都是刘大人说的,我只是传达命令而已,如果你信不过我,就亲自去问刘大人吧!”
    “不不,我哪能信不过侯爷啊,我这就去传令!”陈春宁都蒙了,要放平常,他肯定要去核实一下,可现在天色已黑,刘呈光应该已不在宫中,他总不能派人去找吧,然后让李勒在这里等着,那不得把李勒得罪到底呀!
    到时冠军侯只要说声,你支援不及时,有通匪嫌疑!得,自己下半辈子就交待在这句话上了!
    陈春宁立即传令:“太子马刘呈光刘大人有令,宫中所有侍卫一起去延平门支援,不得拖延,快!
    侍卫们飞快地集结,除了必须要留守的少数侍卫外,其余人一齐赶去延平门。
    李勒出了北衙,看了一眼雄伟的皇宫,摇了摇头,也向延平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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