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糊涂了。

    眼下的驱尸鬼手,大概就是他所能有的最软弱的时刻了吧。

    “那换我问你。”王师毅拗不过他孩童撒娇放赖般的口气,“如今的你,什麽时候能好全?”

    这……说实话,这次摔得太狠,乐六自己也不清楚。看来玩意儿等急了不愿跟他再待在此处,要走。乐六想都不想,便随口说道:“再有一两个时辰……”

    “把你那只手拿来。”王师毅看出来了,便不听他信口胡说,扯过他另一边的胳膊,突然捋起袖子。

    果然,冰晶的伤还在。王师毅就看那惨白的胳膊上,一片青紫的颜色扩散开来,沿著上臂,似乎都爬到肩膀和胸口去了……

    之前看到马菡中伤处情况,王师毅心里就不断猜测起自己受的那一刀究竟会变成什麽模样,如今算是直面了──尽管乐六伤口长得好,可上古冰晶带来的诡异淤痕却是消退不掉的。

    没有听清延提过,也不知还会有什麽後果。如果会像他说的那样要废掉手足,甚至……无法想象,一个失了本领的驱尸人会有何种结果。

    “等会儿你好了,下山去落文口,我带你找一个叫清延的朔人,把这冰晶的伤治好。”不多问了,王师毅做了决定。

    “然後我随舅舅去找东西,你就自个儿回去,我们俩……我跟你驱尸鬼手,再不相欠。”

    他没想到,从河沙门一直在心中酝酿至今,最後说出的,原来是这样一句话。

    作家的话:

    这周实在是……太忙乱了……泪

    不过还好有撒娇的老六治愈我!!快点,对我撒娇吧老六!多对我撒撒娇就有肉吃哟老六!!(已经几次了,每次两人见面不是老六动不了就是玩意儿没知觉的……肉不起来啊……再等等,两个人都健全了,就可以诶嘿嘿嘿……

    玩意儿79

    发文时间: 3/23 2013

    王师毅说完,就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彻底没了动静,连一点呼吸响动都没了。

    是他发狠扔了话,虽然语调平淡,可还是一派决绝,不给人回旋余地。

    不过,他觉得对著乐六,他也不需要留下余地──当断之人,越早越好。

    只是,为何乐六不给他任何反应……王师毅忍不住动了动上身,那乐六的脑袋沉在他肩上,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谁让你这麽说的?”乐六忽地问道。

    谁?王师毅即便身体被人掌控,说话也句句发自肺腑,不会受人支使。

    “你那舅舅?”乐六见他不答,猜起来,“他年轻时是什麽货色江湖上早有风闻,他有脸面来教训你?”

    “你这话什麽意思?”王师毅不愿听人说起马菡中那些莫须有的不堪传言,他在河沙门就有人提起,但都被母亲一一驳了,再没有人敢议论,不想如今落到乐六嘴里。

    “我王师毅不听别人摆布,别牵扯旁人进来!”

    “难不成是你自己的意思?要不是现在一笑就疼得厉害,我能被你笑死。”乐六依旧没有挪走他的脑袋,仍靠著他,一动不动地说著嘲弄的话,“玩意儿,玩意儿,说来说去,除了我,你早跟别人没甚关系了。”

    “这下你要跟我决断──那你还能跟了谁去?”

    “你倒可笑,我就是我,王师毅为何非要依附他人生存!”王师毅觉得乐六才是不知所云之人,“你给我白荧血之时,便是给我自由。不管其他东西,正邪两立,你我势必分道而行,难不成我还要去助血魔称霸,残杀我的亲友吗?”

    “关宫寒飞什麽事?你就是我的东西,谁跟你提过放你自由?白荧血在你那儿,血骨一脉也在你那儿──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毫无联系了?”乐六觉得这玩意儿是真摔傻了,异想天开至此,事到如今还能想得出这种笑话。

    说到底,还是白荧血和血骨一脉的问题。

    “那好,你告诉我,白荧血在哪儿?我弄出来还你就是,反正本来断了联系我就该跟那些武林人士一起死了,你硬拉我回来……现在我还你!”想起在金岭派被亲人友人满怀疑虑的目光注视的时光,王师毅无法忍受了,他本就该死,死在安德或者死在金岭派,总之从他打定主意要杀血魔的时候就该死了,都是这个驱尸鬼手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拉回来,不给他个痛快。

    “……你想死?”乐六冷声问道。

    “不过人人都要轮上的事情,我早点又何妨?”

    乐六听了半天不说话,终於开口,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玩意儿,有人要你置我死地?”

    “我可不听别人命令!我不过要结果自己,与置你死地有何关系?”王师毅说著,脑中想起乐六这麽说的意义,“你的意思是,要我杀你才能走得了?”

    若是这样,再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机会了。驱尸鬼手失了白荧血又受重伤,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现在不杀他,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事。

    虽然从前没仔细思考过要如何才能杀死自愈神速的驱尸人,但如今乐六的脑袋就靠在他这边,身上的长刀短匕虽已遗失,但至少还能折断乐六那看起来苍白细瘦的脖子……如此这般,就算他的恢复能力再强,也难以活命吧?

    只要现在伸手过去……

    王师毅猛然想起,似乎不久之前就有这样一个时机,乐六就是这样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他完全可以在那时就除了这妖魔,但是,他没有下手。

    那时他是怎麽想的呢?

    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了。

    王师毅靠著岩壁端坐,任由乐六的脑袋落在他肩上,双眼紧盯著那仿佛一折就断的脖子,半天都没有动作。

    “你现在要杀我?”乐六大概是觉察到他的眼神,轻松地问道。

    对……不过……

    “也对,你既然想死了,杀我也是个办法。”乐六倒不怕,还帮王师毅分析起来。

    可这话的意思……

    “什麽意思?杀你就是杀我?”王师毅觉得不对,终於甩开倚靠他的乐六,令後者撞上坚硬的岩壁,疼上加疼。

    不是让他沉浸在疼痛中的时候。王师毅逼视缓缓调整坐姿将自己挪正的乐六的脸,追问:“为什麽说杀了你就是我死?”

    “……我没说过?”乐六停下回忆片刻,也觉得奇怪,“血骨一脉同生共死,跟伤口是一回事儿──不管你我谁先死了,另一个必死无疑。

    “你可要当心著点了,玩意儿。你的命可不是你一人的。”

    原来是这样……血骨一脉除了移伤,还有这样的功效。这是马菡中所不知道的,那王颀也一定不知道,否则绝不会有清延猜测的那种打算,让王师毅受的重伤把驱尸的邪魔耗到毙命。

    难怪乐六会在拿出白荧血之後想起血骨一脉,这算是在完成他第二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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