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和嘲笑:“行啊,随便你,反正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变脸变得神速,那小姑娘刚缓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紧张。她枯瘦的拳头捏捏松松好几次,然后才跑到宇文荆面前,低着头说:“但是您可以把我买下来做杂工,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拿我的卖身钱了,以后我会做好一个下人的本分,绝不会让您失望的,琴棋书画我都会一点,算术磨墨也不在话下。”

    她一口气说话,也不敢抬头看宇文荆,只是一个人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脚尖,心情非常恐慌,甚至有一种带着绝望的勇敢和破罐破摔。

    其实要是此时她抬头看了宇文荆,也许她就会后悔她刚说的话了。

    宇文荆此时的神情其实完全说得上是非常的复杂,那张脸还挂着微笑的面具,眼神里却一片森寒冰冷,又带着一种探究考量,最后化为一种势在必得的讽刺。

    她俯视着埋头的人头上的两个发旋,慢慢弯起唇角笑了笑。

    “好啊,既然这样,那我干脆直接给你取一个名字吧?恩……叫秋棘好不好?”

    荆棘的棘。

    我的第十二个秋棘。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第4章 第四章

    小孩抬起头,她用一种非常懵懂的表情看着宇文荆,然后点点头:“小姐喜欢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名字。”

    这个名字从这一刻起,伴随了她一生,即使将来两人之间经历太多离合,她也从来没有舍下过这个名字,她从此后起,唯一的名字。

    宇文荆点点头,她眼尾的笑意终于扩散开,然后她顺手从钱袋里拿出了一锭金子,交给了小孩,不,是她新的秋棘。

    “喏,刘管家告诉我他买进来的仆人不过十几二十两银子,我给你一整个大金元宝,你应该算是很值钱的了吧?”

    宇文荆扫视了秋棘一眼,眼睛笑眯眯的,那金子在阳光下反光,衬得她本就淡色的瞳色更加浅淡了。

    秋棘用一种非常虔诚的姿势接过那一锭金子,然后诚恳说道:“谢谢小姐。”

    宇文荆偏头笑笑,然后问道:“你这儿是有什么事啊?突然这么急着用钱?”

    秋棘抬头看着宇文荆,但她不敢抬头太多,便只能看到宇文荆精致的下巴:“我的朋友病重了,我急着要钱救治她。”

    宇文荆原本还算和煦的笑容登时冷下来了:“哟,用我的钱借花献佛做好人啊?我给你这么多钱是心疼你,可没想到你是要把钱花到别人身上啊。”

    她说完就作势要拿走她给的钱,秋棘却移开手躲开了,然后很不自然地说:“小姐,她是很好的人的,对每个人都非常好,您要是见了也会很喜欢她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去救她的。”

    “可我不喜欢你有朋友,更何况是一个这么好的好朋友。”宇文荆的语气越发冷淡了。

    她向来自私任性,怎么可能接受她未来的秋棘为了一个快病死的人付出那么多。

    秋棘应该是她的,应该一心想着她,永远听从她。至于那些朋友,秋棘是不应该需要的。

    有什么人,应该比自己更加重要呢?

    秋棘看宇文荆的神色过于冷淡,就只好站在那里,背脊僵硬也不肯松口。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旁边路过的行人的眼光都老是往这里瞟了,宇文荆才慢慢笑了一下:“我开玩笑的,你是我的秋棘,我自然应该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即使你现在不够听话,但我不应该和你计较,毕竟我是很有耐心的。”

    宇文荆笑容里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瑟瑟,她挑起一边眉毛,笑容更显得冷硬了:“那你现在带我去看看你朋友吧,指不定我将军府的大夫能救她呢。”

    最好是在救她的时候,失手杀了她。这样一来,我的秋棘就不会有别的在意的人了。

    秋棘毕竟还年幼,虽然在街市摸爬滚打多年,却未曾想过宇文荆心思这样恶毒,只单纯以为宇文荆是真的想要帮她,立刻破涕为笑了:“谢谢小姐,我给您带路,不远的。”

    宇文荆嗯了一声,走回去取她刚才寄放的糖葫芦,顺手给了秋棘:“你饿了吧?吃吧。”

    她说的时候微微弯腰,目光和秋棘平视,给了秋棘一种她非常尊重她的感觉。

    秋棘受宠若惊地站在那里,半晌才用衣服下摆擦了擦手上的灰,接过糖葫芦,尽量避免碰到自己宇文荆白净细腻的指尖。

    宇文荆在关心他人这一点是无人可匹敌的,这大概得益于她的细腻心思,所以一旦她要宠溺一个人,是没有人能逃过她的捕捉的,她善于润物细无声一般关心着唯一的那一个人,让那人再也舍不得离开她的精心照顾。

    所以前十一个秋棘才会沦陷在她铺设的虚幻的网里,宁可死亡也舍不得走出来。

    宇文荆慢慢伸出手,轻轻擦掉秋棘嘴角粘上的糖浆,然后直接将手指伸进嘴里毫不避讳地舔了舔。她白净手指在殷红嘴唇里舔舐,显得非常煽情,秋棘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红了,然后她逃避一般地转身往前走了。

    “希望你能够坚持久一点,我的秋棘。”她看着秋棘快速往前走的背影,面容在夏日阳光照射下如同雕像,瞳孔浅的几乎只剩下一层浅薄的琉璃棕色。

    ……

    两人走了一段不算长的路,宇文荆因为刚刚找到新的秋棘,出奇的有耐心,她一路跟着,陆陆续续知道了这个秋棘的生平。

    秋棘说今年她十六了,宇文荆是不太信的,秋棘看着太瘦弱了,看着也就十一二岁,一副营养不足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十六。

    但宇文荆只是想要秋棘这个人,秋棘的年龄生平也就是附加,即使是假的她也不会在乎。

    秋棘出生于文学世家,父母因为文字狱在她五岁的时候被问斩,皇上那年死了母亲,所以赦免了她这个孤儿,以至秋棘从八岁以后就孤身一人在这条街上长大,做些小杂活,大部分时候在住的小棚子里做刺绣或者替人阅读信件赚钱。

    她有一个同龄的朋友,是一年前认识的,叫韩葵,也是一个女孩儿,靠着偷鸡摸狗的行径度日。韩葵前几天去偷一个商贾的钱袋被抓住了,因此被商贾的打手狠狠打了一顿,身子被打出问题了,回来就开始咳血,第二天怎么也没能再起来了。所以秋棘才病急乱投医,跑去捡宇文荆掉落的铜板,甚至把自己卖给了宇文荆。

    宇文荆听了以后觉得有些可笑,这姑娘确实长得对自己胃口,但自己也没必要腆着脸要一个为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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