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早就受不住困,睡的熟了。

    床榻上的人相视交谈半宿,却依旧不够似的,低声软语,笑意纯粹。

    何晏有些熏熏然,全然没了起初那沉郁的心思,听元荆说朝廷上大臣的趣事,也不由得笑的展颜一笑,

    “那皇上定是要笑死了罢?”

    元荆道:“没有,他一腔忠血,便是言辞愚钝,也不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拂他的面,朕只安慰他一句,顺道在心里偷笑罢了。”

    后又道:“倒是喜连,脸都憋的发红,浸血一样。”

    何晏似笑非笑,“这样说来,皇上是明君?”

    元荆一顿,全无笑意,

    “不是。”

    何晏静了片刻,“我可觉得皇上像。”

    元荆即刻否认,

    “不是!”

    言毕便微拧了刀锋一样的利眉,在对面人的眼里,竟莫名的生出些楚楚可怜的意味来。

    何晏心头一动,忍不住凑的近了,在那淡色薄唇上轻啄了一下。

    黑眸些许诧异,元荆垂了眼帘,转过身,默不作声的回绝。

    何晏见元荆肩脊清瘦,心里情愫莫名,便狠狠的触上,自那脊背上烙下一串胭脂吻迹,

    元荆觉着身后人气喘和燥热“…别了…腿疼。”

    何晏捏了那紧致细腰,将人一把揽入怀里,“不该罢…就腿疼?”

    元荆面皮发热,“你…..”

    何晏微微扬唇,细长手指顺着臀缝而下,摁在那幽密之处,陷了进去。

    “既然这里无事,不如在来一次?”

    元荆怒道:“滚!”

    旁边打盹的小太监,给皇上这一声厉喝惊醒。

    还想着自己服侍不周,赶忙跪正了,狠磕了头,正欲道一声‘奴才该死’,就又觉得不对劲。

    这皇上才骂了一句,内殿里便只剩了唇舌相缠,纵情交欢的声响,

    小太监叹口气,抬头朝外殿看去,瞧着宫人都退的差不多,只剩了几个值夜的。

    心想着皇上也该爱惜自己的身子,这眼瞅着就要去早朝,却还在这里连夜宣淫,累坏了自己不说,还害的旁人连个安生觉也睡不不了。

    御书房外,喜连抱着膀儿,面皮青白。

    顺顺倒是知道好歹,眼看着入夜人还未出来,便回未央宫去睡了。

    只可怜自己在外头守一晚上的夜,也不见皇上消气。

    ***

    直等到了五更鸡鸣,东方鱼肚,这才有人唤喜连进去。

    躬身进了殿,喜连眼下青黑,直接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

    元荆此刻正给几个宫人伺候着,金冠龙袍,已经收拾妥当。

    “起来罢。”

    喜连磕两个响头,“谢皇上。”

    接着站起身,毕恭毕敬的跟在元荆后头,缓步出殿。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睁开眼。

    许是还未睡熟,何晏醒了,便不欲在待下去。

    旁边的宫女太监瞅见人醒了,也不敢怠慢,恭敬上前服侍。

    待净面擦牙后,顺顺也到了殿外。

    给人服侍穿衣的空挡,何晏抬了眼,去看龙案上堆着的奏章。

    昨晚上元荆虽给说了点朝廷上的事,可都是无关紧要,半点用处都没有。

    面儿前的宫女将何晏腰间的玉带束好,福一福身子,“主子,妥了。”

    何晏没听见一样,径自拿了个折子端详。

    一边儿的宫人见其不动声色,便也不再立在一边候着,各自去忙了。

    顺顺在外头等了足足一柱香的时辰。

    正寻思着何晏在里头磨蹭什么,抬眼却见者喜连过来,面皮倦怠,像是一宿未睡。

    喜连见了顺顺,赶几步迎上去,“咱家正想着找你呐。”

    顺顺恭敬颔首,“却不知喜公公这样早寻奴才,所为何事?”

    喜连自袖儿里掏出几个腰牌来,“给你家主子收好了,以防万一。”

    顺顺点头收下了腰牌,“奴才知道。”

    喜连微侧了头,朝里殿里头看去,“人还没起?”

    顺顺摇摇头,正欲否认,却听得身后声音漠然,

    回过头,只见何晏眉眼寒凛。

    “顺顺,回府。”

    ***

    福寿殿。

    东南告急,宁月关苦守城池,眼瞅着便要箭尽粮绝。

    朝廷上争吵不休。

    “皇上,只守不攻,待粮草耗尽之际便是流贼破城之时,依臣所见,眼下只能北将南调,且北疆林总督身经百战,定能退寇。”

    “皇上,万万不可啊,北将南调无异于饮鸩止渴,蛮夷虎狼之势,前两日还攻城而不得,若是真调走了北疆总督,后果不堪设想!”

    “迂腐!若真坐视不管,折损宁月关事小,失了大平半壁江山事大!”

    “赵大人此言差异,京城距北疆不过千里,若真失了边城,则大平于蛮夷再无障碍,到时候蛮夷来犯致使京城失陷,天子蒙羞,这种罪名,赵大人可担当的起?”

    那人气急,嘴唇哆嗦着,“你….”

    元荆烦不胜烦,面上戾气横生,

    “你们这些个人,国难当前没一个能为国选材亦或清兵出战,就只会推卸争吵,实在该杀!”

    言辞一出,方才还吵成一锅粥的众臣,顿时静如死水。

    元荆眼若寒潭,去看立在九龙金漆坐下绯袍玉带的大臣,

    “田崇光。”

    田崇光心头一悸,“微臣在。”

    “你怎么看?”

    田崇光顿了顿,“臣以为,京城都统赵立赵大人可当此重任。”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元荆许久未有说话。

    田崇光垂了头,额涔细汗。

    方才众人争论之时,田崇光就于心底筹谋许久。

    东南战事告急,这消息再自己听来却是喜忧半掺。

    喜的是,眼下除了赵立,朝廷却是无人可用,若是真的去了,对自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忧的是其实这赵立也并非合适人选,大平前景甚忧,再者,皇上早就对自己起了疑心,未必会同意。

    元荆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思索片刻,便拿定了注意,

    “准——”

    田崇光暗喜,正欲谢恩,却听得头顶音色冷寒,

    “田爱卿行思谨慎,国之栋梁,不如便随性督军,一同南下罢。”

    田崇光一愣,抬头正对上元荆阴厉目光,

    “拨京师五万,随你们一同而去。”

    田崇光掩不住的惊骇。

    皇上快刀斩乱麻,可谓狠辣绝然。

    且别说皇上信谁与否,这一下谁都不用京城待着,自己费尽心血安插的那数万北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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