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界是要享受却不该是盲目的,他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组成家庭的人,各自的生活圈子自然要彼此融入。

    而赵凌宇更多一分打算是,通过自己日常渗透让孟池朗熟悉自己的亲人朋友,以后相处起来总归容易些。

    白承安见他这么问了,不好继续捻酸,答了句:“有凌宇帮忙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诶,话说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公司剪彩那天特意让凌宇请你来,你就一个破礼物就打发我啊!”

    孟池朗挑眉,意外的不是开业邀请的事,而是这个人似乎无端对自己熟稔随意了很多,不再如以前几次交集时那样针对他了。

    “不好意思啊,那几天忙得抽不出身。”白承安的邀请赵凌宇提过,他对白承安没什么好感又加上确实忙,所以就随赵凌宇安排了,送了什么礼物他本人都没见过,可见没一点诚意。

    这么一想,孟池朗倒有些心虚。

    “算了,反正都过去了,下一次你再要这么敷衍——诶,凌宇你往哪儿坐啊!”

    赵凌宇已经牵着孟池朗坐上后座,关上车门,然后在白承安不满的声音里往驾驶座一指。白承安险些炸毛:“我今天跑了几个单子你们知道吗?还这么奴役我,真是够了!”这么抱怨着,却还是乖乖地解了安全带,跨到了驾驶座上。

    晚餐的地点是赵凌宇选的,自然合孟池朗的口味,宾主三人算是都吃得开怀。

    见有一道菜孟池朗吃得赞不绝口,等吃得差不多了,赵凌宇才上到厨房去请教这道菜的做法去了。厨房不论对于哪一个饭店而言都是重地,不过以赵凌宇的身份要进去学一手并不难。

    见他离开,白承安终于找到机会和孟池朗单独聊聊。

    其实,席间白承安已经和孟池朗说了许多。他在赵凌宇面前总是多嘴几句会让人误会是个嘴上没把的人,其实他本人并不多话,而从前和赵凌宇相处便习惯了说什么都对着应杰,而现在,换做了孟池朗罢了。

    “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出来聚聚怎么样?”不等孟池朗表态,白承安先解释道:“没什么外人,都是和凌宇一起长大的情分,对你们的事情不会乱说什么的。”

    孟池朗歇了筷子,问道:“你和他说过了吧,他怎么说?”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白承安就上火:“能说什么?宝贝你跟什么似得,让我们看一眼能怎么着,真是的!”

    孟池朗倒没有想到赵凌宇是这样的态度,不知心里想着什么,他对白承安笑笑,说道:“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白承安点点头,这个话题就此作罢,他对于孟池朗本人的态度本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在意的不过是赵凌宇的感情。

    于是转而道:“我看得出来你和凌宇目前相处得很不错,”岂止不错,一路上他就没见赵凌宇脸上的笑消褪过,那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能有时候他脾气倔了点,你也别和他急,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他,我敢打赌这世上没第二个人能像凌宇那么对你掏心掏肺了。”

    孟池朗当然应允。

    赵凌宇回来时也顺手将账单结了,不是多大数目可白承安脸上作为兄长的沉稳表情维持不到几分钟就撕了个干净,夸张地一番感激涕零称兄道弟,说什么不往公司砸钱不知道钱永远都不够花,他现在正烧钱的时候呢,做兄弟的真够义气!又说下回一定请他们吃饭,接着挥挥手拦了辆车离开了,那所谓的下顿承诺十分不靠谱。

    坐上车的白承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凌宇已经侧过身,给孟池朗拉开了车门。见微知著的道理他懂,就这么一个晚上就足够他认识到赵凌宇对孟池朗的感情不是他所以为的第一次心动和死心眼的性格的综合。

    他一直以为那两人相处是孟池朗依仗赵凌宇多一些,不是说两人的身家差异,白承安只是实事求是地从他们的个性出发。

    赵凌宇自小沉稳,极有主见,是个非常可靠的人,尽管自己虚长他几岁也不能否认不管是在事业还是生活上自己也是惯了站在被照拂的位置上。孟池朗相比起自己,成熟不到哪儿去。

    可谁想到,他所见到的,是赵凌宇一整晚眼睛都在追随着那个人,不经意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温柔。

    他终于意识到,赵凌宇是真的爱上了人,不是结交了一个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兄弟!

    和自己的经验根本没有任何类比性,他之前的想法大都有失偏颇了。

    一到家,孟池朗藏了一晚的话也忍不住倒出来了:“你不想我见你朋友?你知道我不会用忙这种理由让你的朋友觉得我不给他们尊重!”

    赵凌宇被问得一怔,仔细看他脸上没有动真气的痕迹才放松下来,对他解释:目前知道我们关系的除了承安和我一个还在国外的朋友,还没有别人。

    孟孟,我——

    “也是!让他们知道了不等于直接告诉你爷爷?”孟池朗把外套随手扔开,一面打断他的话,一面坐到沙发上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哪想水壶里空空如也,他掀开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咽下了烦躁,然后起身,到厨房倒水。

    见状,赵凌宇哪里还能看不出来他是真的介意。

    赵凌宇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孟池朗听他的动静,心里那股不上不下的说不出滋味的失落就淡了很多,这个人不会说话,每次惹了自己却会讨乖得很,经常制造些动静让自己去注意他,比如此时,原本走路几无声息的人脚步声哒哒哒地拖在他身后,像条赶不走的尾巴。

    他往后看了一眼,那人立刻就能窥探到他松懈了的心情,一把将自己抱在怀里。

    赵凌宇用下巴磨蹭着他的发顶,一手将孟池朗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手讨好地握住了他的手。

    孟池朗没拒绝,他拖着个大男人往前继续走,如愿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了,才用调整过后的情绪道:“我没生气,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不过,”他又倒了一杯,转过身举着杯子凑到赵凌宇嘴边喂给他喝,继续道:“以后别用我当挡箭牌,我不想给你朋友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懂事。”

    赵凌宇知道他话里有保留。怎么会不生气呢?他是很细腻而注重细节的人,虽不知道白承安究竟是怎么说的,但他知道那些内容一定让他受挫了。

    一段感情的开始,通常第一个被告知或得知的都不会是家人,而是身边的朋友。而自己的行为如何能不让孟池朗认为自己不够重视他,或是认定自己私心里不想公开两人关系。

    这样的认知,和否定一段恋情几乎没有分别,他怎么会不介意?

    赵凌宇不能由着他这么误会和为难自己,当即摊了牌: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孟孟,我只是想等我们的关系稳定下来再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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