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紧啊。

    伸手,拨弄着炉内的炭火,火星点点,三个吗,怜易,今天,大哥,算不算一个?

    “进来吧,外面冷……”淡淡地开口,即使不原谅,可寒冬腊月的天气,即使鳅恨武功在最好的时候也顶不了多久,更何况只剩下那时候的一半。

    “……”

    寂静的一片,依然听见马匹不停歇的奔驰,似乎车外的人没有听见,想要再次叫唤的时候,鳅恨开口,“不了,……”

    “……”

    “……”

    暖炉发出“咝咝”的声音,飞溅的火星烫了愁衣的双手,快速的收回,只留下一点点的红色。

    “进来吧,外面怪冷的,暖暖身子也好……”

    “……”

    “……”

    “还是不了,我不冷。”明显冷颤的声音在车外轻柔的响起,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霸气,没有他全盛时期的刚劲,只有微微的颤抖,还有迟疑。

    猛然的掀开车帘,鳅恨吃了一惊,愣愣的看着愁衣坐上了旁边的空处,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大道的前方。

    “这,你,你快回去,着了凉便不好,你身子骨弱,经不起这腊月的冷风。”鳅恨匆忙地拉开车帘,想让愁衣回去,可似乎忘了愁衣的倔。

    愁衣回头,直直的看着鳅恨,“这车是你的,这马也是你的,要做老爷公子便也应是你,不是吗?”秀眉因为呼呼的寒风吹得似乎要冻结了一半,可依然倔强地不肯进去。

    “愁衣,这,唉……”鳅恨无奈的脱下自己的裘皮袄,披在愁衣的肩上,出乎意料的是愁衣没有闪,“你明明知道我没这个意思,我,我等了你八年,愁衣,我无时无刻不在克制自己去抱你,去拥有你的欲望……”

    淡然地看着风中男子的皱眉,愁衣无奈的垂头,“本就让你离开的……”

    “呵,呵呵……”望着没有月亮的天空,鳅恨苦笑,“愁衣,八年,我等了八年你依旧给我的是这句话……”淡淡的笑着回头,依然温柔,“进去吧,这车终要人赶的。”

    风呼呼的吹着,似乎在诉说什么凄凉的故事,愁衣没有动,鳅恨只能静静的等着,看着,只是不敢拥着。

    “你到底还是要逼我……”淡淡的开口,愁衣苦笑,脱下那温暖的大袄。

    “愁衣……”

    “你有你坚持的东西,可我也有啊,为何你终究要逼我……”

    “愁衣……”心疼地看着愁衣削尖的脸颊,前几天还在发着低热的人儿,如今真的瘦了很多,虽然八年里面总是偷偷地将冉冉送来的补品让他嫂子混在愁衣平时喝的汤里,可毕竟曾经在鬼门关绕了一圈的人,身体终没有特别大的起色,时常会有低热。

    沉默地走进车内,鳅恨依旧停留在外,看着熟悉的背影,愁衣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八年,他为自己做的自己怎么会不懂,可一句我爱你,哪怕是欺骗也好,为何终不肯说。

    车内暖暖外瑟瑟,颠簸的路程似乎将疲惫的愁衣送进了梦乡,只是许是刚刚被冷风灌了满身,身体始终热不起来,甚至越来越冷。

    默默地靠近暖炉,将自己如同刚出生的孩童一般抱成一团,哪怕再冷,哪怕再痛苦,愁衣始终没叫,干哑的喉咙似是冒火一般,可短短的时间片让愁衣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一样,只是模糊地看着前方,看着那一抹晃动的背影……

    若是如此,上天也待我不错……

    模模糊糊地进入梦乡,只是感觉冰冷的身子被一股温暖的怀抱包围,熟悉的气息,让愁衣伸展了僵硬的身体,滚烫的脸上,是淡淡的红色……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愁衣。”伸手,抚摸着愁衣近似天真的睡脸,曾几何时鳅恨也这么看着这张睡脸,那个时候这张脸上没有斑斑伤痕,没有醒来后的冷漠哀伤,有的只是信任单纯。

    伸手拨弄身旁的暖炉,因为担心愁衣不习惯车子里面的干燥,本想问他是否要喝水,可车帘一开,却看见愁衣脸上不寻常的红色,而他的体温也异常的高,焦急地给愁衣喂了一颗平时冉冉特意为愁衣配的药丸,然后紧紧相拥……

    车外骏马似是人的路一般的飞奔,车内,却是紧紧拥抱的偷来的庆幸……

    月影兮兮,许是将近年关,城里客栈的客人也少了很多,三三两两的大都只是为了赶回家而路过客栈吃顿饭,随即便匆匆离开……

    幽暗的客房之间,是淡淡的幽香,愁衣朦胧之间,看见的是一个男子愁眉的俊脸,那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却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你醒了……”带着浓浓的疲惫,鳅恨静静的在黑暗中看着,看着躺在床上的愁衣,那天为了照顾愁衣,连夜赶到岩城客栈,本想去找怜易,可也许是怕愁衣为难,便也作罢,只是将就的找了一间最好的客栈住下。

    “嗯,这……”沙哑的声音透着风寒刚过的病态,想要撑起身子,却被鳅恨托了去,瞬间尴尬不已。

    “饿了?我再去热一下粥……”安顿好愁衣,转身离开。

    “等等……”

    回头,四目相对,鳅恨苦涩的笑,“那日你病得厉害,所以,我才抱你的,我知你怨我,可……”重重的叹了口气,“范家搬去了连京,亮没说清便走了,你现在烧也退了,如果你身体吃得消,明天便启程吧……我去热粥……”黯然地离开,虽没有明亮的光线,愁衣似乎可以看见鳅恨脸上的凄凉……

    靠在不算松软的枕头之上,看着昏暗的房间,一根残烛摇曳……

    高烧迷糊的时候,愁衣知道有个男人静静在旁守候,笨拙地用冷水为自己冰敷,仔细得为自己看着被子,怕自己着凉,甚至可以感觉到男子轻柔的吻,还有那一声声的叹息……

    抬头,用手抚摸着曾经点点温暖的唇,愁衣想问,想问苍天,我当如何是好?

    推门而入,鳅恨小心地端着一碗薄粥,昏暗的光线,似乎可以看见鳅恨脸上擦过的黑色,硬朗的脸变得有些许的幼稚,“客栈里的厨子睡了,我也不便让别人起来,我自己热的,那炉我用不惯,有一点点焦……”鳅恨踌躇着将粥放在愁衣面前,似乎是做错了似的孩子一样,只是愁衣看着有些心痛,“我已经把焦的去了,我尝过了,除了有一点点味道,其他都好……”

    愁衣静静地看着鳅恨,鳅恨似乎感觉到了这份眼神,苦涩的一笑,“我还是让厨子起来吧……”

    “不用了……”沙哑的声音,伸手接过瓷碗,鳅恨刚要脱手,却发现愁衣手抖得厉害。

    “我来喂你吧,你病了一整天,力气都烧完了……”两个人僵硬的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愁衣微微地点头。

    鳅恨淡然一笑,也许,该庆幸吧……

    昏暗的房内,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坐着,安静充斥着空间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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