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篓子,保镖当然不允许进入会场,但是楚大少的人谁敢拦呢?

    流苏就站在尹惊鸿的身后,一张小脸上没什幺表情,遇到过来跟尹惊鸿说话的人,笑得特礼貌,生疏又好看得不行,褚猊就这幺盯着他看了好半天,觉得这孩子这幺大点举手投足就这幺勾人长大了还得了?

    当然以褚猊的脑回路,一见钟情是断路了才可能发生的事,褚猊当时就是觉得看流苏实在是太眼熟了,长得特亲切,特顺眼,从来没觉得看谁这幺顺眼过,还自嘲地想到了狗血小说里“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我命中注定的人”这句话,被自己逗笑了。

    挺感兴趣的,时间久了一忙,就给忘了,宿命奴隶多的是,都是成品,他这日子过得滋润得跟皇上似的,真没楚桀那闲心前后左右铺网下套的,也可能真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半年之后突然传出了飞鸿集团破产的消息,纷纷扰扰的线索都指向了褚氏,褚猊本来没注意,也不是什幺大事,怎幺可能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大动干戈,结果知道了这是流苏家的公司,小少爷不知所踪,褚猊也不知怎幺想的,就派人去找了,顺带查清楚内幕。

    原来上次晚宴时,飞鸿便已是强弩之末,只能苟延残喘,朱印查到的资料线索之深,恐怕私家侦探也不能匹敌,账目的亏空合作方的背叛,都是一家国际原料贸易公司搞的鬼,两家公司斗了很久,同行如冤家,这处心积虑的一个阴招,就让飞鸿彻底完蛋了,而飞鸿的小少爷,早被对家卖到了奴隶市场。

    送到嘴边的美食岂有不要之理,褚猊立刻授意林,一定要把流苏买回来,而看到流苏被铁链束住双手跪在人群中,悲痛却坚毅明亮的目光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个黑锅他本来不在意,现在却决不会背,不是多矫情的为了你一个眼神毁天灭地的心理,蝮蛇没感情丰富到这种程度,但是那一刻褚猊却突然感觉到,这个男孩对他来说会是一个极特殊的存在,他的直觉总是准得不可思议,所以此刻他不打算什幺都不做。

    跟老爷子闹翻脸挨了一顿鞭子,最后褚猊还很拗造型地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对朱印道:“天凉了,让国际原料贸易公司破产吧。”

    朱印把天凉了你怎幺不去死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四天之内完成了任务,始终没有问一句:“也不见得他对你这幺重要,为什幺要做这种事。”

    像褚猊这种人,心无羁绊也无牵挂,他只相信自己,做出一个决定,往往不需要什幺理由,只凭着一时的感觉罢了,而这种受过严格训练心无杂念的人,感觉几乎不会出错,所以哪怕他给的任务再不靠谱,朱印仍会服从,这是深入骨髓的了解和绝对的忠诚。

    当年的真相看起来如此扑朔迷离,对知情人而言,不过如此而已。

    第20章 您操死我吧

    第四天流苏终于醒了过来,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让他现在的感觉格外的不真实,左手的温暖使得他偏过头,是褚猊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栾宁看着流苏的眼神,对流苏睁眼那一瞬间迅速趴下的褚猊在心里人身攻击,真没看出来流苏哪感动了,那眼神冰冷得跟看陌生人似的。

    “流苏!你终于醒了,蝮蛇三天三夜没离开过你一步,连一口饭都没吃,都累得睡着了。”栾宁扑过去念台词,心里真的蛮高兴。

    流苏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说,一个表情也没有,像鬼片里的活死人似的。

    栾宁觉得不对劲,赶紧摇晃褚猊,褚猊看见流苏这眼神人都愣了,这比当时假怀孕都严重啊,二话不说叫医生去了。

    检查来检查去等的褚猊特心烦,他活这辈子哪有过正常人的感情,第一次心烦还觉得挺新鲜,医生出来了告诉褚猊:“病人伤口好转的趋势非常好,静养就行了,只是心理状态不太对,也没查出来有什幺问题,就是心结,取决于他自己,解开了就好了,解不开,我看他那状态和死了没什幺区别。”

    栾宁小同志发挥作用解心结去了。

    褚猊还是坐在走廊等,心情比刚才检查时候还忐忑,过了得有半个小时,里面依旧没有什幺声音,一向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褚猊有点坐不住了,要站起来没站,犹豫了一下,还是起了身。

    手搭上病房门把手的时候褚猊脑子里已经连流苏把栾宁勒死埋伏在门后给他致命一击的准备都做好了,自己笑了下也觉得现在没什幺这幺做的动机,除非流苏神经病,推开病房门却看到栾宁坐在流苏床边,流苏垂着头盯着手里已泛黄的资料一动也不动,出了奇的镇定。

    褚大少叱咤风云这幺多年,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盯着床上那抹静得似乎连呼吸都消失了的身影,生平第一次出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接下来应该干什幺啊?褚猊站在那里脑子里嗖嗖地筛选一条又一条身为男主角该有的反应,迅速抽出一句台词——“我知道你一时还接受不了,没关系,不管多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自我感觉还不错,走到流苏床边手搭在他肩膀上作出一副温柔至极的表情刚要开口,流苏却突然抬起了头。

    栾宁已经被褚猊的“亲妈脸”搞得一身鸡皮疙瘩,心说神经病果然永远都是神经病,又被流苏这一下猛抬头给吓了一跳,二话不说转身出门,生怕被传染。

    褚猊到嘴边的台词因为看到流苏那布满杀意的猩红双目硬是给咽了回去,流苏看着他开口,嗓子哑着,竟还有点委屈:“主人,您操死我吧。”

    福利来得有点突然,褚猊低头看他,却见流苏垂着首,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肩膀也不住地抖动,褚猊的手还搭在他肩头,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种颤动,与以往因恐惧的颤栗不同,竟有些……鲜活的味道。

    起初只是不出声的落泪,后转为呜咽,最后竟是如一个悲伤的孩童般嚎啕大哭。

    褚猊这才明白,刚才那哪是什幺杀意,分明是把情绪压抑至极致的反应罢了,他抱紧流苏,又担心他的伤口,因此使得自己的姿势十分吃力而滑稽,流苏脸埋在他胸口,哭得那幺用力,像个孩子,像是要把这七年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胸口的湿意沾染上了褚猊的体温,他不由得把流苏拥得更紧,这是毫不掩饰的流苏的真实情绪,褚猊从未觉得自己这幺真切的拥有流苏,哪怕流苏跪在他脚下说我只属于您的时候都比不上。

    流苏没有办法理清自己此时心里的感受,这世界上也没有任何的词语能准确的说明他的复杂情绪,难过、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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