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二十九军和日本人僵持不下,大战一触即发,他继续呆在北平会不安全的,必须快点脱身。

    “李教授,一旦汉奸接手教育部你们这些爱国人士就要难过了,要不然我安排你们去南方工作吧?”他知道这几位的难处,不想当汉奸,又要为五斗米折腰。

    “此事我们已经商议很久了,还是打算再看看。”李教授叹了口气,国难当头若是先跑了,会坏了知识分子的名声,那些学生也会瞧不起他们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管面子问题了,留在这里不安全。”孙崇徽是怕这几个有名的学者一不留神扣上汉奸走狗的帽子,这帽子太沉太大一般人承受不起。

    刘教授插嘴道:“我们就是怕晚节不保啊,日本人缠着宋哲元让他出任伪治安委员长,还想利用下野养老的吴佩孚,这些混蛋真是无孔不入!”

    “刘教授说的是,我是搞历史研究的,最在意的是咱们放在北平的那些文物,要都让日本鬼子抢了去,那可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啊。”张教授摘下眼镜,痛心疾首的说。

    “这件事我已经汇报了,张教授稍安勿躁。”他也着了很大的急,可这不是自己的职责,这么做属于越权行为,会被同僚鄙视的。

    孙崇徽抬头的功夫才发现徐广磬正站在廊下很不友好的盯着自己,这家伙怎么在这儿?真是阴魂不散,但他现在有事在身,没时间搭理此人。

    栓一辈子

    徐广罄认为这次不能再一走了之了,毕竟茶楼是自己的地盘,他索性走了过去,对位子上的孙崇徽说:“咱们出去聊聊,孙先生。”

    孙崇徽淡淡一笑:“三位稍等,我和他去别处谈谈。”

    教授们点点头,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唱大鼓的杏儿身上了。

    徐广罄带着孙崇徽来到楼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好门,豪不客气的问:“你到我茶楼来干嘛?”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买卖,否则我才会来呢。”孙崇徽不耐烦的回答。

    “来了这里就是客,我也不能赶你走,下次请别再踏进我这儿的大门,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他已经很克制了,面对仇人能保持如此风度,他都佩服自己。

    但孙崇徽也不示弱,用挑衅的口吻問:“你还挺宽宏大量的,不嫉恨我射瞎你眼睛的事儿了?”不知为何,他依然有一股想弄死对方的冲动。

    徐老板打开扇子,边扇边说:“我恨不得杀了你,但进门就是客,就算要报仇也得等你出了茶楼。”他扭过身,瞪着对方,顿时怒火攻心。

    孙崇徽打心眼里看不起他,又讽刺的说道:“摇身一变,从土匪成了上等人,我真不适应,你这种人还不如留在军队里混资历,或许还有点出路,现在的你更让我看不起了!”

    广罄走到他身边,用俯视的目光看比他略矮的军统特派员,凑到对方的耳边咬着牙说:“你他妈的更让我看不起,整天抱着窑子里的女人睡觉,抽大烟,连下等人都不如,根本就是人渣。”

    孙崇徽冷笑着回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既不抽大烟也不睡j女,倒是你还和那些底层的戏子混在一起,吴佩孚下野,你们这些跟着他的野狗也成了丧家之犬,真可悲!他要不是靠着张学良的资助……”

    “你他妈给我闭嘴!吴帅的名字不是你叫的。”他挥起拳头向这个可恨的家伙砸去,这动作太突然,孙崇徽没反应过来,当即就被他撂倒在地。

    徐广罄依然不肯善罢甘休,揪着他的脖领子又是两拳,孙崇徽这才反击挥起拳头朝广罄的脸打去,两人就像疯了似的扭作一团,展开了一場激烈的肉搏。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林宝泉站在门外,他眼瞅着老板和上次酒楼里碰见的男人进了屋,有些不放心,于是过来看看。

    二人也没功夫搭理他,继续打架,占上风的还是徐广罄,虽然他不当兵了,但每天都会坚持晨练,打太极锻炼体魄,倒是这位孙特派员养尊处优,活得越发精贵了。

    “老板,你没事吧?”宝泉问,他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这才觉得大事不妙,直接推开了门,立马看到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的样子。

    二人身上挂彩,脸上满是淤血,却依然不停手,而且谁都不吭一声,憋着心头的怒火非要置对方于死地。

    “别打了!”宝泉赶忙跑过去拉徐广罄,可他已经红了眼,根本听不进话来。还把过来扯自己胳膊的瘸子推到了一边,押着孙崇徽的肩使劲掐对方的脖子。

    林宝泉的脑袋险些磕到桌角,他连忙爬起来扑过去抱住了独眼龙的腰,大吼道:“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徐广罄忽然停了手,他低头看看满脸是血的孙崇徽,这才意识到绝对不能让此人死了,要是这家伙没命会连累别人的。

    这却让姓孙的抓住了空档,反扑过来把他压倒在地狠揍了几拳。

    宝泉慌了,赶紧用身子护住了徐老板,他也不明白是为了啥,就是有一股想保护对方的冲动。

    “宝泉儿!”看到“瘸兔子”挨打,广罄真的急了,飞起一脚就把姓孙的踹到了边上。

    林宝泉后背挨了几下,痛得直“哼哼”,可脸上依然露出憨厚的笑容,难受的挤出一句话:“你没事吧?”

    “没事儿,你裹什么乱呐,这事我不是不让你搀和吗?”他抱着宝泉的肩膀,叹了口气,把他从地板上扶了起来。

    这时,几个伙计赶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孙崇徽搀到了门外,准备带此人去看医生。

    临了,这家伙说了句狠话:“你等着姓徐的,我非要了你这条狗命不可!”

    “老子等着你!”他就不信,在北平的地头上有人敢要自己的命?

    但瘸子很担心,拽着广罄的袖子,露出担忧的神情。

    独眼龙却笑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结果徐老板的客也没请成,姓孙的离开之后他就去同仁堂处理了一下伤口,还给宝泉上了跌打药,两人折腾到很晚才回到了煤市街的住处。

    王妈见到主子挂彩回来,赶紧准备了热水给二人擦洗,她话不多,但特有眼力价,而且也清楚两人的关系,非但不讨厌宝泉,还很喜欢和这个年轻人说话,宝泉从来不拿她当下人看,偶尔还会买些点心零食给自己吃。

    “王妈,辛苦您了,帮我们弄点夜宵吧,刚才看大夫没顾得上吃饭。”宝泉说道。

    徐老板正在泡脚,露出了异常舒服的表情。

    “煮面条行吗?”她问道,给广泉拿过了拖鞋,放到了盆边。

    “行,弄两鸡蛋就得。”他也脱了鞋泡脚,两人已经习惯了用一个大盆,省得麻烦,还得倒两回水。

    “那我煮去了,一会儿就好。”王妈走出了西屋,赶紧进了厨房。

    王妈刚走,徐广罄就闭着眼问:“你到底是喜欢杏儿,还是潘小姐?只能选一个。”

    林宝泉弯着腰往脚上挫肥皂,小声回道:“潘小姐不是喜欢你么?”

    “我问你,你管她喜欢不喜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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