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直说!我很忙,你知道的。”

    一个染着头发打着耳钉的青年目光飘过来, 被耿子杨狠狠瞪了回去。他是市局刑侦一队大队长,郝玫大两届的师兄, 也是大学里郝玫众多追求者之一。

    “我的目的, 你很清楚。”郝玫玩着小巧精致的咖啡杯, 笑容清浅。昨晚她几乎一夜未眠, 翻来覆去,想着怎样为周秘脱罪。黑眼圈大而明显,她化了很重的妆,也遮盖不住。

    耿子杨明察秋毫,自然看在眼中。

    “为周秘的事?”

    郝玫点头,昨晚她就约了耿子扬到这家咖啡馆谈事情,却没说要具体谈什么。“邵义被杀,这么大的案子,为什么不由局里精英汇聚的一队负责,而是交给了二队?”

    耿子扬入职八年,屡破大案,从一名普通警员晋升为刑侦一队大队长。宁非是市局的老人,资历比他老,却被他压了一头,屈居二队大队长。难免有些两人不合的传言流传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耿子扬脾气火爆,对郝玫却难得耐心,“警方办案,自有我们警方的规矩,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虽不大喜欢宁队,却可担保他不会乱来。”

    “你还挺护短。”郝玫冲他一笑:“我就不相信,宁非抢了你的案子,你心里没有疙瘩。”

    “别把我想得太小气。”

    郝玫抬头,目光灼灼望着耿子扬:“我只想知道,你们警方现在掌握了什么证据?”

    耿子扬端起服务生刚送来的咖啡猛灌一口,才抬眸对郝玫说:“这案子归二队负责,你也知道宁非与我不对付,怎会向我透露办案细节?”

    “我听说勘察现场的时候,是你先带法证的人去的。”郝玫消息灵通。

    “小眉,这件事牵涉太大。我劝你不要插手进来,你爸虽认识不少老领导,可毕竟已经退休……”耿子扬难得语重心长。

    郝玫打断他的话,“我已是周秘的辩护律师。”

    耿子扬一拍桌子:“是他求你的?”

    “不是。”郝玫笑容有些苦涩,“是我以死相逼求来的。”

    “你说你犯贱不犯贱?”耿子扬恨铁不成钢。

    “是,我就是犯贱!可我若不能为他辩护,我会遗憾一辈子。”她骤然抬眸,望着耿子扬,眼中满是祈求,“师兄,算我求你……”

    耿子扬不由心软。

    “周秘,就那么值得你爱?”他一叹。

    “是!”

    声音低浅,但异常坚定。

    “算了,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耿子扬投降了。

    “谢谢师兄。”郝玫低眉顺眼,一脸讨好。

    耿子扬一声哼笑,无奈。随即说:“我们接到邵义家人的报案,是在1月6日的晚上。因为邵义背景很深,局长十分重视,抽调了大批警力进行走访摸排,通过调取监控录像,确定他还在天安雅园小区,我便带着小赵和小杨去了那儿。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在门口就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我预感不对,当机立断叫来开锁匠开锁。”

    邵义装得是高级密码锁,开锁匠虽然很专业,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把房门打开。当时耿子扬推开门,入目的情形惨不忍睹。客厅地上到处都是半干涸的血迹,墙壁上满是喷溅的点状血迹。

    郝玫听得认真,截断说:“这么说,天安雅居就是案发现场?”

    “还需要法证部门的痕迹检验,”耿子杨谨慎地说,“不过根据我多年的刑侦经验,这里十有八|九就是案发现场。”

    “如果是这样,案子就简单多了。天安雅居这么高档的小区,定然安装不少监控探头,很有可能拍下犯罪嫌疑人的踪迹。”郝玫接手过不少此类案子,经验丰富。

    耿子扬面色有些古怪:“案发当天,小区物业接到领导的命令,维护电力设施,小区断电一整天,小区里的摄像头没有拍下任何东西。”

    郝玫大感诧异,有些不相信:“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耿子扬把话题扯回到案发现场:“我没有带人立刻进入现场,而是立即给局里的法证人员打了电话……”他是一个非常职业的警察,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

    郝玫问:“然后呢?”

    “法证的人来了以后,初步检验,邵义是被锐器刺伤,流血过多导致休克性死亡。”这点郝玫也听说过。不过耿子扬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她颇感心惊。

    “耿子扬身中六刀,有三道贯通伤,刀刀致命!”就是说有人在他身上捅了三个透明的窟窿。是谁跟他有这样深刻的仇恨?

    “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口,足以断定犯罪嫌疑人是个年轻力壮的青年。”耿子扬看了郝玫一眼,“就比如周秘这样的。”

    郝玫不满,“周秘未必有那样大的腕力。”周秘并不是五大三粗,浑身腱子肉的类型。

    “有或没有,警方会做出科学鉴定。”耿子扬摇着手里的咖啡杯,不紧不慢。

    郝玫:“你对周秘有偏见,从第一天见到他便如此。”

    “或许吧。”耿子扬并不否认,“他这个人身上有太多阴暗的东西,我不喜欢。”他一向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可这话却被郝玫抓住了把柄:“你这话有违‘无罪推定’原则,别忘了你是一个警察。”

    耿子扬苦笑,和一个律师比口才,他是吃饱了撑的。

    “现场有没有提取到有用的痕迹物证?”郝玫把话题拉回正规。

    “法证人员在现场提取到一枚带血的脚印。除此之外,并无特别的收获。既没有提取到指纹,也未提取到毛发之类的。至于能否从现场发现的物证上提取到生物检材,进行dna检测,得到犯罪嫌疑人的dna图谱,我后来按照领导指示将此案移交给了刑侦二队,就不清楚了。”

    然后郝玫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凶器呢?有没有找到作案凶器?”对于杀人案这种恶性刑事案件,凶器是最为重要的物证,没有之一。找不到凶器,许多案子即便是拿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也无法定罪。

    “法证人员找遍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凶器。应该是犯罪嫌疑人行凶之后带走了。”

    耿子扬说完了现场的情况,问:“你怎么看?”

    郝玫:“那我得问几个问题。”

    “你问。”

    “邵义的家在四楼。房门有没有撬过的痕迹?”

    “没有。”

    “现场有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有没有财务丢失?”

    “没有被翻动的痕迹,邵义茶几抽屉里放着七千多块钱,犯罪嫌疑人并没有带走。”

    郝玫纤长的手指笃笃笃敲打在桌子上:“犯罪嫌疑人不是为了侵财,便只有仇杀和情杀两种可能。”想了一下她又道:“邵义的房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说明犯罪嫌疑人有和平进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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