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点手足无措,不同于双方家长在酒店餐厅里中规中矩的约会,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家的味道。

    亲切熟稔的问候,黄晓佳孩子气的撒娇,很好吃的家常菜,聊聊一些日常的趣事。甚至黄晓佳的父亲还是一个钓鱼爱好者,跟我约定周末出去大湖边钓野鱼。

    黄晓佳送我出门时,我看了她一会,很茫然。

    “你以为我是因为家庭亏待才变成这么隐僻的性格?”黄晓佳不用我开口也知道我想说什么,她乐呵地笑起来,“我其实也搞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是突然之间醒悟过来,无论自己有多么的渴望,一个人最终只是一个人。谁也无法代替你,你也无法代替谁。”

    从此以后,看这世界最繁华的美景,处于最喧华的人群中,也像是站在荒芜的平原上。没有谁跟你并肩,就算有,也是你寂寞疯了的错觉。

    黄晓佳说,“你不能奢望另一个人能永远地牺牲自己的一切来爱着你,哄着你。因为每个人都这样渴望着,你想要的别人也想要,别人会疼着你的前提是你必须也疼着他。真的很累,当所有人都渴望同一样东西时,也代表着这种东西不存在。”

    真是有够悲观的事实。

    我背对着黄晓佳越走越远,在转角处回头,看到她还在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另一面的远方。黑暗的暮色降临,她姿态如同凝固的色彩,侧脸冷漠到失去线条。我莫名其妙就想起某一本书的开头,她是一个如烟花般寂寞的女子。烂熟的比喻,我自己倒是先笑起来。

    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低着头走路。

    我往前走着,经常像个找不到路的孩子,乱七八糟在这个城市的公路上乱走。我没有什么目的,也不像是要欣赏这里人造风景的散步,就是一个人走着。

    “小云。”

    突然至极有人在背后喊了我一声,我糊里糊涂地回了头。灯火灿烂在最黑暗的夜色中,城市的轮轴转动在每一个人前进后退的脚步中。巨大璀璨的霓虹灯下,安扬微微喘着气站在那里。他穿着今年时装周最流行的西装样式长外套,线条优美颜色深蓝的裤子,黑色的衬衫与干净自然的发型。

    这个城市潮湿阴暗,他却很温暖地站在光色下,委屈地看着我,像是找到了家的孩子。

    我竟然忘记了过往的所有,对他笑起来,眼瞳里似乎有什么要溢出来。接着回头就走,背对着那个叫安扬的男孩子。

    你依旧那么清晰,在我色彩鲜艳的记忆匣子里,温暖到烫手。

    11、孤独是种执拗的不放手 ...

    “李子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安扬从公路那边冲过来,不顾别人的侧目。几乎是大喊大叫,“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回来,我是离开过你,我是叫你滚。可是哪一次你没有主动回来过,你都有回来啊,我以为你会回来。”

    我记起那个脸色青白,几乎一无所有的年轻男人,在异国他乡等待着的场景。这样说起来,二十来岁的李子云确实很多次都回去,不论是遭受到安扬的殴打,还是被歇斯底里的安扬赶出去,或者是在那个小屋子里等待。

    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走了,将全部掏出来送给安扬后,什么都没有了。

    我想李子云一定是死在纽约街头的大雪中,所以才能离开安扬。那个曾经牺牲自己的一切来爱着某个人的李子云,终于死了。如今的我是如此庆幸,爱情的死亡。

    所以我现在才能那么自然地将身后那个大喊大叫的疯子视若无物,一脸不认识这么丢脸的家伙的陌生表情。

    安扬很快就追上来,我的脚力一直不如他,在大学时他就是有名的田径运动员。他扯住我的胳膊,一脸蛮横将我往回拖,不顾我挣扎的意愿与不可思议的愕然。“你干什么啊。”我完全不了解他要干什么,这个冲动到不顾周遭环境的人是谁?

    “跟我回去。”安扬脸色阴狠,桎梏般地将我往公路边拉,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优雅昂贵的车型看起来很显摆。

    回去?回哪里去?

    “我们现在就回家,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房子,我给你买。要带花园还是游泳池,你喜欢楼上有很大的阳台跟明亮的日照吗?”安扬自顾自地说,就好像我们已经和好,他也一百八十度转变,成为一个最完美的情人。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还疯得很彻底。

    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他用力地抓着不放,我怒吼,“安扬,别这样,这一点都不像是你。”你不是一向最能炫耀自己好聚好散的美德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掉价?

    “你不是也变了,以前只要我勾勾手指头你就会很高兴地立刻回到我身边。”安扬看着我,眼神凌厉得恐怖。“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那是以前。”我大声反驳,你分得清楚时间吗?

    “对,我那个也是以前,现在的我说一不二,你必须跟我走。”安扬独裁到像是一个末世的暴君,随时都能暴起杀人。

    我愣是被他拖到车旁,他将我推进后座里,路边有些人惊讶而好奇地看着我们的互动。如果我是一个女人,可能早就有人报警或者上来帮忙,可惜我们是两个大男人相互纠缠不休。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想到那里去,甚至不确定我们是不是闹翻的朋友,犹豫着要不要多管闲事。

    我被摔到车里一阵眩晕,狼狈着要爬出去安扬早已经狠狠地将后车门关上。他步伐如风地走到车前方,打开驾驶座的门。在我挣扎的叫声里,他踩足油门像是不要命地急速冲出去。

    大学时他就是一个改装车驾驶的赌徒,不要命的疯狂速度无法让他恐惧。我却是被他这种亡命之徒的驾驶方式弄到恶心胃痛。

    从车子里跌跌撞撞下来,安扬将我往一栋欧式风格别墅里拖去,我一进门就找起卫生间,他给我指了路,我毫不客气推开这个罪魁祸首。冲进卫生间后在洗脸盆里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刚才还以为会死在路上。安扬开的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坐得了。

    好不容易漱口洗好脸,抬头看到镜子里的男人,这是一张苍白如纸,随时会破裂的颓败脸孔。我抹去水渍,不见血色。安扬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像是守着猎物的禽兽,一双眼睛盯得我后颈发毛。

    我靠着洗脸盆的坚硬的边缘,浑身无力地看着他。我们相望无言,也许很早的时候我们就没什么话好说。

    “你喜欢这里吗?我的房子,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还可以让人改,还是你比较喜欢中式的房子?”安扬突然开口问,他的话题好像除了房子就是房子。难道他已经开始进军房地产开发行业,还是突然发财的暴发户喜欢囤积地产?

    我无力得快要坐到地上去,卫生间洁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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