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白雪与冰棱挂在屋檐下,我看到窗户外灯火万千的陌生场景,安扬将我压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砸碎物品被他一手挥落一地。我虚弱而卑怯地喘息着,“安……安扬,我发烧了,会传染的。”

    我只是很累,身体濒临崩塌的痛苦。我小心翼翼地想拒绝安扬的索爱。

    安扬的呼吸暖暖地贴在我的颈边,但是动作却很粗暴放荡。他像是一只大型的犬科动物在发情,死死地压着我,在我带着哭音的乞求中,进入我。

    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我以为自己会死掉,一点一点看着自己在破碎,碎成尘埃散乱在虚无的空气里,然后就没有了李子云这个人,我什么都没剩下了。

    而安扬却用带着酒气的吻将我最后的呼吸都剥夺了,他眯着眼睛,精致的脸孔上甚至是带着某种诱惑的疯狂神态,美得让人觉得害怕。他抱着我说:“你好温暖,小云。”

    但是我很痛,我没有感觉到温暖,我只有痛苦。

    安扬死死地抱着我,窒息得像是一种粗暴的谋杀。他紧抿的嘴唇有一抹红色的艳丽,在黑暗中像是某种凌冽的癫狂。他的话跟那时候没什么差别,他伸出舌尖舔着我湿润的眼角,满口的酒味。他眼眸里的茫然充斥着阴沉的暗色,“小云,你好温暖。”

    有那么一刻,我突然想杀死他。

    但最后只是无力地用指甲划伤的肩膀还有背部,像黑暗里孱弱的小动物,狠狠地抽噎着。

    很久后我终于看到深沉到无止境的夜色退出窗外的世界,黎明的丝白朦胧地出现在天际线,安扬的呼吸声在我耳侧,我眯着眼看清楚他恬静的睡颜。

    晨早的阳光迟迟从雾霭的散碎里走出来,我沉默地看着那一点一点的金色从透明的玻璃外斜照而入,最后爬上凌乱的床,安扬线条柔软的脸孔挣脱了狰狞的黑暗袒露在光线下。

    一个人怎么能分裂到这种地步,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暖,一动就要人命。

    我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敢弄出什么声响,牙都快要咬碎了。也不敢去扯床单,怕惊醒了酒醉的安扬。我没有回头,满身黏腻地去开衣柜,随便将衣服往身上套。某种温热的液体从股间滑到大腿,我只是红着眼随手拿过块手帕擦了擦就穿上裤子。

    然后小心地去开门,手脚发软地下了楼梯,我打开门,太阳刚刚出来,满地都是晶亮的冰雪,像是发青的天色被灿烂的阳光裹挟着摔到地面上,差点刺瞎了发黑的眼眸。

    我冷得发憷地伸出双手抱着自己,低下头匆匆冲出别墅,我想逃走。

    逃离这里。

    29、第29章

    我没头没脑地冲到公路上打了车,当终于上了出租车驶离了那片别墅区域时,身体上的疼痛累积着心灵上的寒冷才终于爆发出来。 我动都不敢动地坐在后座上,脸色在车后镜里是一片可怕的苍白。我现在才知道怕,我竟然什么都没想就这样离开了安扬。

    出租车的司机似乎是看清楚我的不对劲,他大嗓门地喊了一声,“小哥,要去哪里啊?”

    我只是叫他开车,但是并没有目的地。听到他问题我一时口拙,脑子空荡荡的,就好像从别墅里逃出来的李子云只是带出一层皮而已,里面是空壳的,甚至连稻草都没塞进去。

    我竟然想不出我该到哪里去?我不敢回家,我现在的样子只要拉开外套就无法解释自己满身狼狈的伤痕,只要有些经验的人都看得清楚现在的我经历了什么。难道要让妈妈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吗?我无法控制地磕碰到了牙齿,疼了舌头。

    不能回去,而且安扬也会第一时间就找上我家。

    我能去哪?我竟然连一个像样的暂居之所都找不到。我懊恼地低下头,发了疯地抓起头发。惹得司机要将我丢到路口,最后我才红着眼试着笑了笑,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司机都被我的笑容吓到差点拒载。

    我出来时只带出了一套衣服,口袋里什么都没剩下,司机坐在车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上楼,我按响了的门铃。这里是我跟黄晓佳的新房,我最后想到的只有这里,也许黄晓佳能收留我片刻,我太需要一个地方给我停留一会。我很累,累到快要垮塌了。

    门开了一条缝,这个女人处处小心。我笑了,轻轻地喊了一声,“晓佳,是我。”

    那条门缝凝滞了几秒才重新关上,然后我听到开锁的声音,我双眼阵阵发黑。我听到她的声音穿透了我眩晕的耳鸣,“怎么来了?”

    我疲惫欲死地说:“能借我些钱吗,司机在楼下。”我真是狼狈到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这种形象了,只能说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东西都在这个女人眼前分崩离析。但是我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如果眼前是我妈妈我可能会崩溃到想躲起来,但是在黄晓佳面前,我却产生了一种无所谓的安全感。

    黄晓佳还穿着棉质的家居服,她脸上还有一片没有弄下来的美容小黄瓜,这样子的她让我一时想笑,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只是恍恍惚惚地看着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黄晓佳捞住我的手,我一句话也没说就跌下去,终于被疲倦压垮晕了过去。

    我睡得死沉,很久没有这种无梦的睡眠了。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白色的天花板,床是双人软床,羽绒被子很新很温暖,有大朵花的图案。

    我穿着睡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身体清洗过。我根本记不清楚黄晓佳是怎么将我一身的狼狈弄干净的,一种又悲又愤的夹杂着对黄晓佳的感激的情绪从胸口涌上来,堵着嗓子酸涩闷疼。

    来到客厅,闻到食物的味道,黄晓佳在厨房。这个女人好像很喜欢厨房,她做饭都能做出很多乐趣,比起我种老套无趣的家伙,她面对生活自如得多。

    我看到客厅桌子上的花瓶旁摆着一个相框,上面是我跟她的合照。我突然发现这个房子处处都有一女人与一个男人的影子。双人床,合照,成套的睡衣,卫生间洗衣机边筐子里的男性待洗衣物。

    可是这里一直只有黄晓佳在住,她竟然还没搬走。

    可能也是懒得搬,毕竟这个房子有她的一半,她住起来心安理得,哪怕要跟我分手。

    黄晓佳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她神情正常地端着菜盘子说:“你睡了一整天了,喝些粥吧。”

    我坐在餐桌边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黄晓佳拿了一个干净的碗盛了碗白粥给我,我接过时哑着声音说:“谢谢。”

    黄晓佳回答,“不客气。”

    然后她坐在我旁边也开始喝粥,我们一时沉默。

    她没问我为什么那么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也不打算打破我们之间尴尬的沉默,可能也就我一个人在尴尬。

    吃完饭黄晓佳起身将桌子收了,我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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