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平描绘的图景太过美好,美好的让人难以置信,但另一方面,又似乎唾手可得,一切都顺理成章。
    人们大都晕晕乎乎的。
    陈海平不说话了,他静静地站在台前,容颜肃穆。
    很快,看到陈海平肃穆的容颜,人们大都清醒过来。
    “乡亲们,我们都清楚,不管做什么事,没钱是玩不转的,又何况是农联会这么大的组织,所以,要筹钱。”
    听到这个,户主们彻底清醒,人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陈海平。
    陈海平继续道:“农联会要有钱,而且还要有大钱,钱少了不丁事儿。所以,农联会要成立行库,成立自己的行库。首先,这个行库由政府出钱建立,也暂时由政府代为管理。以后,政府每年会从你们上缴的赋税里提取一部分注入行库,作为本金累积起来。到了一定时候,农联会可以自己管理行库了,那政府就退出,但政府还要监督行库的管理,以防有人从中谋取私利。”
    “领政大人,这……是不是要加税啊?”一人站起,忐忑地问道。
    “不是。”陈海平大手一挥,道:“这笔钱就从原来的税赋里出。”
    陈海平这么一说,人人都把提起来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陈海平继续道:“乡亲们,成立这个行库除了要支撑农联会,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解决大家都可能遇到的问题。乡亲们大都受过高利贷的苦,今后有了自己的行库,你们需要用钱的时候就可以从行库以极低的利息贷出钱来,而绝不会再有被逼卖房卖地的惨事发生。”
    顿了顿,陈海平又道:“当然,这绝不是说不用还钱。想要从行库贷钱是要有抵押的,抵押的东西就是土地。对于土地,乡亲们我要在这里着重说一句,土地是不许卖给私人的,而只能卖给政府,违者会受到重罚。至于那些还不上贷款的人要分别对待,勤勤恳恳,只是由于其他原因而暂时还不上的可以慢慢还,但对那些偷奸耍滑的,则必须要按规定以抵押的土地还债。”
    “乡亲们,这个行库是你们自己的,那些钱也是你们自己的,所以要像盯着自己腰包里的钱一样盯着行库的钱。乡亲们,你们必须要清楚,就是这个行库,才是保证你们,以及你们子孙平安的最大保障。”
    “领政大人,那我们怎么盯着行库里的钱呢?”一个老者起身问道。
    这个老者不是托儿,陈海平道:“有两个方面,第一,千万不能以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心态来对待行库,你们要牢牢记住我说过的话,这就是你们自己的钱,这笔钱不仅会保佑你们自己,更会保佑你们的子子孙孙。所以,政府会定下规则,而你们要严格监督,如果发现有人不遵守规则,那就要立刻揭发。比如,有人违规贷款,长期不还等等。”
    又有一人站起身来,问道:“领政大人,我们怎么能知道那些事呢?”
    陈海平道:“行库同农联会一样,也是分级的,但和你们密切相关的还是自己镇子的农联会和行库,比如关平镇的行库只能负责关平镇的事务,不许把钱贷给不是关平镇的人。在政府定下的规则中,其中有一条是要求每到月底,镇行库就要把贷款的详细资料送一份到各个村子,而村里的每户人家都有权查看这份资料。”
    有人有些尴尬地道:“领政大人,我们很多人都不认字。”
    陈海平严肃地道:“你们不认字,可以学,而且,即便你们学不会了,但你们的孩子一定可以。”
    这时,先前那人问道:“领政大人,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做的。”
    点了点头,陈海平又道:“第二个方面同第一个方面同样重要,那就是选出好人,然后严格地监督他。比如,就像监督行库那样,政府同样也定下了律法,村子的所有花费,花的每一块钱都要有准确详实的记录,月月公开,让全村人进行检验。”
    那一世,共和国对农村的管理实践中,有一个很大的缺失是让管理和农民的利益脱钩,这导致了很多弊端,比如在农村选举中出现的种种弊端。而现在,陈海平相信,在这样多管齐下之下,只要把个别的村霸铲除,那一世农村出现的种种弊端都会降到最低,因为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最务实的。
    接下来,陈海平把那一世的农村选举法的精髓稍加修改就直接搬了过来。
    台下左侧,懿安皇后听的是目瞪口呆。
    台子左侧站的都是女人,徐光启和鹿继善站在台子右侧,他们都一直都在留意懿安皇后的神情。
    徐光启转头对鹿继善低声道:“鹿大人,你看有希望吗?”
    轻轻摇了摇头,鹿继善道:“徐大人,我看不透懿安皇后。”
    其实,鹿继善看不透的何止是懿安皇后,他同样也看不透陈海平。最近,陈海平抛出了一个论调,说是只要他们做的越来越好,那就有兵不血刃跟南方和解的可能。鹿继善不知道陈海平这话说的是真是假,因为这跟梦话差不多。但这一论调有个极大的效果,那就是让他和徐光启这样的人更是无需扬鞭自奋蹄。
    陈海平足足讲了一个时辰,然后就是讨论时间。
    李昌人早就准备好了,陈海平一讲完,一张张小桌子就摆在了人群中。桌子上摆了好多吃碟,吃碟里是花生豆、干果什么的下酒菜和一坛坛的烧酒。
    烧酒是十里香,就是镇子里的铁山烧锅酿造的,那在整个山东都有名。
    在众人愕然又很局促的目光里,包括陈海平在内,很多陌生人和户主门团团围坐,攀谈起来。
    酒是话引子,几杯烧酒下肚,虽然还不至于吐浩然,泰山轻什么的,但气氛明显热烈起来。
    关平镇的人何尝见过这个,晚饭,家家红火,最简朴的人家今晚也都大方起来。随着袅袅的炊烟,酒香菜香,混杂着欢声笑语,整个镇子浸在了一副奇异的画卷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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