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唤慧质上了双公筷,夹了块鸡翅就给晏殊楼送过去:“王爷,吃鸡翅。”

    但晏殊楼筷子一挡,把那块鸡翅送到了杜明谦的碗中:“给你吃,我吃白菜!”

    杜明谦老实地给他夹了一块白菜,心绪不宁地扒起白饭来。

    而晏殊楼却是满腹疑云,杜明谦为何要用公筷给他夹菜,况且他喜欢吃鸡翅而非鸡腿,这是连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莫非那张纸上还记了自己喜欢吃鸡翅?

    满肚子的疑惑,令晏殊楼吃得都不安心,两人心不在焉地用毕后,晏殊楼便回房收拾下东西,准备出门。

    离开了杜明谦,晏殊楼将那张记载着自己喜好的纸张拿了出来,从上看到下,都未见到有写到自己喜欢吃鸡翅之事,那杜明谦又是从何知晓自己喜好的?

    身体骤然一抖,沉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又浮现到了眼前——

    ——“王爷快看,今日中秋,圣上赏了我们一碟鸡呢,您快吃个鸡腿罢。”

    ——“我不喜吃鸡腿!别夹给我!”

    ——“好好好,那不吃鸡腿了,那王爷爱吃什么,我夹给你。”

    ——“走开,别用沾了你唾沫的筷子夹给我!还有,谁让你与我同桌了,滚边儿去!”

    后来,他给自己夹了一个鸡翅,气冲冲地吃掉了。

    圈禁的日子里,他的性情愈发古怪与暴躁,时不时便会拿杜明谦出气,兴许今日允许他与自己同桌,给自己夹菜,明日便因心情不好而让杜明谦滚出去。如今想来,当初的自己怎么如此狠心,竟对待杜明谦。

    说起来,他唯一暴露自己喜欢吃鸡翅的事实,是前生在圈禁的日子中,既然那张纸上没有记载,那杜明谦会知道这事的唯一可能,就是……

    “王爷!宫中传来紧急密报!”

    晏殊楼被吓了一跳,转脸看到莫聆,神情肃了起来,冷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不是大事,莫聆不会如此震惊的。

    “方才宫中传讯,看管圣兽之人尽数暴毙!”

    “什么!”晏殊楼瞳孔一缩,“死因为何?”

    莫聆面色沉重:“大理寺仍在详查,但从宫中带来的消息来看,似乎结果并不乐观。”

    晏殊楼身体一怔,当日能对白虎下手的,也就只有在场之人,若他们都死了……

    “父皇是否知晓此事?”

    “圣上已经知晓,正拎着大理寺的人开训呢。”

    “那他有何对策。”

    “圣上似乎秘密派人去查圣兽的身体,尚有十六殿下给圣兽的食物。”

    晏殊楼松了口气,万幸这次父皇没被怒气冲昏头脑,处事还算淡定:“既然如此,便不必惊慌了,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动手,那人也够大胆了。想必父皇为了面子,定会全力追查的。下去罢。”

    “是。”

    然而,相比震惊的晏殊楼,同样得到这信息的杜明谦,却显得镇定许多,他抓起一缕长发绕在指尖玩了玩,约莫一炷香的时刻后,他书信了一封,让慧质拿信下去办了。

    ☆、第十三章·刺杀

    晏品城因上次说重罚白虎之事,被天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今日上朝见到晏殊楼时,眼底都萃了毒,只是自己理亏,敢怒却不敢言。于是,带着这一腔的怒火,在天子招晏殊楼去书房时,他对着晏殊楼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五皇兄好福气,竟能接连得到父皇的垂爱。不过近日父皇心情不太好,皇兄可得小心些。”

    晏殊楼三声冷笑:“多谢六皇弟的提醒,比起这个,为兄以为,六皇弟还是回去多多念经,保佑圣兽安然无恙的好。”

    晏品城的脸瞬间胀了个通红,诚然,在这个档口,若白虎出了什么事,保不齐天子震怒,将原因归结到提出重罚白虎的自己身上。他狠一握拳,对着晏殊楼的身影啐了一口,转过身时又恢复了平和的一面,淡笑地嘱咐自己的手下:“派人去保护圣兽,切记,别露出了马脚。”

    “是。”

    晏殊楼跟着天子的脚步到了书房,天子负手回身,在房门关上的一刻,拉下了脸道:“当日看守嗷唔的人尽数暴毙。”

    “什么!”晏殊楼很警觉地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焦急地问道,“这……这究竟发生何事?死因为何?”

    天子的眼珠子在晏殊楼的脸上走了一圈,好似在确定他的惊讶是否作假:“大理寺已经查清,他们皆是中毒而死,下毒之人是膳房的,其人被发现时已经死亡。这事你以为如何?”

    “圣兽身上是否有疑点,尚有……昭其喂食圣兽的食物……”

    天子抿紧了唇:“昭其喂食的食物正常,也并非嗷唔的忌口食物,至于嗷唔的身体,朕也查了,没有疑点。”

    晏殊楼内心松了口气,他沉吟半晌回道:“父皇,可否允许儿臣去查那些死亡之人。”

    “他们身上有毒,朕生怕出事,令人将他们埋了,你可还要查?”

    “那便算了,”晏殊楼想想自己并非仵作,也查不出什么来,于是道,“请父皇准许儿臣给圣兽检查。”

    “嗯,”天子点了点头,挥手道,“去罢,记得从暗道过去,小心别伤了嗷唔。”因晏昭其常同白虎玩闹之故,晏殊楼也常与白虎亲近,彼此间感情甚好,故而深知此事的天子,对晏殊楼接近白虎放心得很。

    “是,儿臣告退。”

    晏殊楼走后,天子冷冷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一直在琢磨他是否有反常:“于进,你如何看。”

    于公公躬身回道:“老奴不敢妄言,但老奴以为,确实非燕王殿下所为。”

    “何以见得?”

    “殿下的眼神并未闪烁不定,听到线索断时,也未有何窃喜之色,故而老奴以为,定非殿下所为。但老奴的看法是否正确,还得圣上明断。”

    “嗯。去告知兽阁之人,若嗷唔有何异常,便可当场拿下燕王。”摞下一句狠话,天子埋首处理奏折去了。

    于公公在默默捏了一把冷汗,天子表面给人以信任,但实质却始终抱着怀疑。若是晏殊楼以为天子信任他了,而对圣兽做手脚,那便落了天子圈套了,不得不说,天子这招引蛇出洞委实高明。

    晏殊楼到往兽阁时,白虎正躺在正中睡得正香,听到脚步声,耳朵尖朝后一动,立时从地上精心铺着的毯子上弹跳而起,看到是晏殊楼,就嗷叫着扑了过去。

    有了上次的教训,晏殊楼心里有了阴影,稍稍错开了一步,使得白虎扑了个空,落下地来,不满地低低嗷叫。

    “嗷唔,”白虎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叫得可怜极了,站在地上,不住地用自己的脑袋拱着晏殊楼的大腿,时不时便抬起首来,睁着对湿漉漉的眼盯着他。

    晏殊楼屏退了上前来的宫人,皱皱眉头蹲了下来,顺了顺白虎的毛发:“嗷唔,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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