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楼攀谈起来,并不将目光落在杜明谦身上,很好地避了嫌。

    后来,不知说到什么,竟然就扯到了杜御恭的身上,晏殊楼怔然,方杜御恭没有出来相见。

    “夫君今早上朝后,至今未归。”方语嫣言辞间透露出了几分担忧,“王爷,这段时日朝廷事务可是很多?”

    晏殊楼心头一跳,因之前杜御恭检举了一大批官员之故,朝中官员大换血,在纠察检举方面的事务便少了许多,再加之杜御恭升任御史大夫,其事务相比又轻松许多,论理不会很忙才是。可看方语嫣这般说话,十之八|九是杜御恭下朝未归,已是常态。

    “嗯……是很忙,我今日也是忙里偷闲方过来的,坐坐便走!”晏殊楼很识趣地帮杜御恭圆谎,以免方语嫣担忧。

    “是么?夫君近日来都忙里忙外的,甚少归来,是以我……没什么了,”方语嫣勉力一笑,颔首道,“是我多心了。”

    晏殊楼心情却不大好了,杜御恭新婚,不归家陪夫人,跑哪儿鬼混?

    “他近日来可有何反常?” 晏殊楼的心中疑惑顺着话道了出口。

    方语嫣顿了一顿,看了晏殊楼一眼,摇首道:“倒也没有反常,只是常常晚归,问他做什么,他也只说公务繁忙,无法脱身。”

    晏殊楼皱紧了眉头,今早他下朝回来府时,还见到杜御恭出了宫往侍郎府的方向回去,怎么就没回家呢?

    “大嫂不必担忧,大哥也并非小孩子,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杜明谦适时地开口劝慰,可惜这只言片语却不能压下方语嫣的心慌。

    蒋氏看儿媳难受,心里也堵得慌,杜御恭真是不让人省心,方成亲就丢下新婚妻子,有家不归,也不多陪陪。于是,她跟着安慰了几句,慢慢解开方语嫣的心结。

    晏殊楼看方语嫣心情不佳,自己也插不上话,坐了没多久,就以事务繁忙为由,拉着杜明谦离开了。

    一场探亲,最终因下落不明的杜御恭不欢而散。

    那么,杜御恭究竟去了何处?

    原来,他一下朝后,表面是往家中方向走,却在同众人分开后,拐了一个弯入了一条小道。

    小道尽头,有一间偏僻而破旧的房屋,在房前站定,他左顾右看,轻叩门扉,与屋内人交换了口号,便被屋内人迎了入门。

    接着,他便见到一灰衣人背对他而坐,那人面上戴着黑纱帽,样貌不清,而在那人旁边恭敬地站着一个人——贺朝。

    “你今日来晚了。”灰衣人还未发话,贺朝便先阴阳怪气地讽刺出声。

    杜御恭横他一眼,冷冷地道:“路途遥远,你们不也刚到不久。”

    “你怎知我们方到不久?”灰衣人倏然开口,却依然背对着杜御恭而坐。

    “此处风大,灰尘颇多,而地上的脚印尚新,可见你们方到不久,风还未将脚印吹散。”

    “好眼力,当初我让贺朝找你果然没错。”灰衣人挥了挥手,问道,“闲话不多说,对于立后与太子之事你有何意见?”

    “你今日找我来,便是为了说这个?”

    灰衣人不答反问:“当下还有比这更适宜的话题么?”

    杜御恭冷笑一声,转口却问贺朝道:“你有何意见?”

    说到这个,贺朝脸上扬出了几分得意:“如今能胜任者只余几人,我们自然是伺机等待,待其鹬蚌相争,我们再从中得利。如此我们既能名正言顺,也能铲除对手。”

    “但若是他们不争呢?况且,有些看似平日低调,但未尝不是个隐藏的对手。”杜御恭冷冷地反驳,“切莫掉以轻心的好。我认为,与其被动的等待,倒不如主动出手。”

    “你有何意见?”灰衣人微微侧首看向身后的杜御恭,显然对其说法产生了兴趣。

    “先在民间散布流言,言道我朝若无新后与太子,将给我朝带来厄运。继而再让大臣们逼谏,给圣上施压,最后我们静观其变,看看圣上有意于谁,再等待着鹬蚌相争。”

    灰衣人沉默了,久久都未置一词,对两人的看法不予置评。

    许久之后,灰衣人倏然站了起身,跨步往门外走:“此事我先斟酌,日后再定夺。”

    “主子请慢走。”贺朝一弯腰,恭敬相迎,杜御恭却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贺朝也跟着要走了,杜御恭却叫住了他,冷声道了一句:“我们的约定,还望你们别忘了。”

    “你放心,主子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待主子君临天下之日,便是你权倾朝野之时。告辞!”

    目送着贺朝离去,杜御恭嘴角微微一挑。

    权倾朝野……真是令人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了_(:з」∠)_

    ☆、第七十章 ··妃逝

    杜御恭提出那些点子后,却迟迟不见对方有何动作,无论是朝廷或是民间,都没有一点流言的征兆,大臣们也安分守己得很,不向天子逼谏,可谓是一片和谐。

    便在杜御恭纳闷自己的意见不被采纳时,一事倏然发生,成为了流言的导火索,继而引发了不可收拾的大火。

    此事对于他人来说,并无影响,但于晏广余而言,却是切肤之痛。

    齐王妃在生子后的第五个月,因当日长街相送出征的晏广余时,身体落了病根,最终还是熬不过去,走了。

    这女子在晏广余的生命中不过三年,却在两人感情正浓时,丢下一个不足一岁的亲儿,带着遗憾离去。

    晏殊楼闻讯后,心情沉重,世人皆说人各有命,果真没错。前生的齐王妃也没能同晏广余长生相伴,复生后,晏殊楼虽让莫聆帮助了齐王妃,可只延长她半年多的生命,始终改变不了她的命格。

    对于复生后不能改变人的命运,晏殊楼感觉到了无力感。

    灵堂之上,没了母乳喂养的齐王世子哇哇大哭,令本便充满悲怆哭声的灵堂,平添几分酸涩。晏殊楼看向面无表情的晏广余,不忍见之,拜别齐王妃后拉着杜明谦黯然离去。

    晏广余不苟言笑,但其内心,恐怕正在哭泣。

    “铭玉,我救不了人。”晏殊楼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用,以前的他总以为复生后便可以改变许多事情,可是改变了自己身边人的,却改变不了别人的。

    “人各有命,你已经尽自己的能力去救皇嫂了,不必再介怀。”杜明谦轻搂他的肩头,给他莫大的安慰,“走罢,让皇嫂安心的去罢。”

    “也罢,”晏殊楼长声一叹,“比起前生,至少今生三皇兄能亲自送她一别。”无奈摇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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