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更换的侍女,和侍卫,只有母后一个人。

    这样孤独的生活却没有让浮楼变得孤僻,反而对身边的下人都十分热情,不过对管教他的诃利大人,又任性至极。五年前,母后因病郁郁而终,父皇不闻不问,这让他幼小的心灵一直很受挫。那时,因陀罗作为他的随侍来到了他的身边,从此他被盯得更加严格。

    那是他生命中闯进来的第二个亲近的人,不过年纪相差甚远,他们之间交流不多。

    他想要一个真正的朋友,或者想离开这里去闯荡,可是他还没有想好,离开了皇宫,他要怎么求生。

    浮楼躺在母后的大床上,不忍掀起整洁的被子。

    月光顺着大开的窗户倾泻流入。

    不知不觉,就入眠了。

    ……

    “吾王,皇后腹中现在的孩子,将是一位神子啊!”

    “他一定会拯救加罗尔的。”

    “他一定会让加罗尔的皇室繁荣昌盛,千年不衰!”

    “他一定会带给皇室幸福的,他是神子……!”

    一个男人拿着梵书念念有词地在加罗尔王身边祷告,他说完每一句话,双手就朝着天空挥起,父皇和母后在一旁看着这个男人,喜极而泣。这个预言家,像极了年轻的诃利。

    转瞬之间,明亮的光却被一阵阴雨所取代!皇宫好似要被雷雨击碎一般,巨大的雨水敲击着窗台。

    “天哪,我们受到了神的责罚,是神,是神在惩罚我们!”

    雷雨交加的天气,父皇声嘶力竭地跪在宫殿的阳台边痛哭……

    一个闪电划破夜雨,画面又变了。

    “陛下,请您不要这样说……求求您,不要伤害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那拖曳着长裙在地上求救的女人,是母后……

    “你可以留下一个,另一个,我必须要处死他!”

    父皇发了疯一般,怀里抱着一个白皙肤色的婴孩,眼看就要狠狠摔在地上!

    “不要!王!不要!”母后一步步爬到了父皇的跟前,撕扯着他的裤脚苦苦求道,“如果您一定要处死这个孩子,也请一起赐死我吧!”

    画面还在变,父皇身边站着那个奸诈笑容的预言家……诃利!那是诃利吗?

    “陛下,属下认为不妨偷偷的流放他,是死是活就看孩子自己的造化了,这样安抚皇后,她的病会很快好起来。您意下如何?”

    他在父皇的耳边耳语,说着那低劣的馊主意。

    “真的吗,诃利,我无异议,但是一定要对百姓保密,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一定不能让百姓知道有两个孩子!”

    父皇如梦初醒一样捶打着手心,而诃利的笑容却越来越狡猾。

    “当然没有问题。陛下,那另一个孩子?”

    “我不想见到他。”

    “陛下,为了维护皇室的形象,我们可以继续这个谎言哪,继续把这个孩子,当做神之子来侍奉,百姓一定不会失望的。”

    诃利眯起细长的双眼看向了这一边……

    这一边,正是年幼的自己……

    “母后,为什么父皇一直不喜欢我……我真的是神之子吗?我是因为梵天祈祷而出生的吗?”

    他看见,年幼的小浮楼乖巧的趴在母后怀里睡觉。

    忽然,那安静的画面被一双手摔碎了!母后疯狂的摔打着房间里的花瓶、瓷器和画作。她跌坐在残破的景象之中。

    “啊!救救我,神女大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

    “母后,我在这里,您怎么了,母后……”

    小浮楼扑进了母后的怀中,然而她却一把推开了孩子!

    那个笑容阴森的诃利又出现了,他的笑容扩大,把母后的身影覆盖了。

    这个人的出现,把浮楼带到了一个没有边界的黑色空间里。

    “浮楼!你的出生是不幸的象征,你的母后也是因此而疯癫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但是你还是要继续做神之子啊,这样百姓才会爱你,才会崇拜你啊。”

    “我只希望母后可以恢复正常,父皇愿意见我……”

    浮楼涌出了眼泪,一边擦着泪水,一边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幼小的身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你已经带来了太多的不幸,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相信,你是厄运吗?”

    够了!一身冷汗,额头上的汗珠滑到了鼻尖,浮楼勾住了自己的鼻子,一划却全是汗水……他怎么了?

    他爬坐起来,衣衫已经因汗液而湿润不已。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慈祥的母后的画像,但丝毫不能减去心中的恐惧。

    刚才似乎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惊险而又真实,有母后,有他,可是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内容,不记得他们说过什么话,是很乱的一个梦。明明就是前一秒发生的,却在醒来之后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吓醒之后,如何搜寻也再想不起。浮楼看着窗外,依然是晚上,月光依然明亮,窗帘静得一动不动。就是在这张床上,他才做了这样的噩梦!是因为母后死后的灵魂在这里诅咒他吗?

    但是,到底梦到了什么?

    浮楼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悦意已经在门口睡着了。

    他把她吵醒弄走,自己准备重新睡一次,在自己的床上入眠。

    把刚才的梦赶紧忘了吧。闭上眼睛,浮楼蜷缩着身体,困倦很快将他带入了安眠。

    这一次就没有梦境。

    翌日。

    加罗尔皇宫会议室,加罗尔的皇室重臣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却默不作声,全盘听从诃利的安排。

    “诃利大人,冒昧问一句,加罗尔王身体如何?”

    希瓦代表着那贝勒斯进入了会议室就谈,而诃罗王子则在外面等待,他问候之后,很快拿出一张羊皮纸书写的条约信件。

    “十分康健,不过这次条约,由我来和您谈了。”

    “我很乐意,诃利大人。”

    全场都很肃静,等待着诃利阅览完毕。不一会,诃利摸着下巴啧啧的笑起来。

    “我看了,希瓦大人,这份条约里,玉米和土豆,又加了一倍价格,蔬果限定了销量,你认为我会同意吗?我们皇室每年拿给你们的钱不少吧。那贝勒斯就这么贪心吗?”

    希瓦也笑了,伸手指向了桌上的茶杯。

    “诃利大人,我们曾经也是八年同窗,你这样招待旧友,有点过分了。”

    诃利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我倒是愿意接受这份毁约的赔偿,希瓦大人,您意下如何?”

    希瓦点点头,想了想,他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回味无穷地叹气了好久。

    “如果您是看在诃罗王子亲自前来的份上,不忍撕破脸皮的话,我也接受您的赔偿,毕竟这样的赔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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