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连恋爱都没谈过一场,怎么知道人家夫妻又是怎么回事呢?

    “行啊,随便你吧。”魏谦说完,站起来走了。

    也许有一天陈露死了,老熊就解脱了。

    可是真有那么一天,老熊还是老熊吗?

    岁月会把沙烁凝结成石头,会把最早的、最青涩的爱情凝结成什么呢?

    魏谦突然有些后悔那天对魏之远发火的事了。

    魏谦借着卫生间的水池洗了把脸,用最快的速度把后悔与疑惑全都丢在了一边,他知道自己当务之急是有两件事要做:怎么稳住他的债权人,怎么让洽谈延期的问题,以及怎么去补上资金缺口,c市的项目究竟是想办法盘活,还是想办法撤退。

    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魏谦一直不想回头看。

    从前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在家里跟宋老太为了百八十块钱掐指头算来算去,感受到的多半是生存的压力,他的责任是一个家,是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让妹妹来要零用钱的时候,不至于因为没有而临时想什么借口躲出去。

    现在,他算是这个城市里的有产阶级了,谁也不会再认为他是个穷人。尽管这年头出去广告牌子掉下来砸死仨人,有俩都是什么总,但也没人会否认他确实混得人模狗样。

    而他承受的压力,也从一家老小,变成了全公司上下几十、乃至上百个人下个月的工资和数亿的债务。

    三胖偷偷跟他说:“谦儿,我不瞒你说,我是真睡不着觉,天天晚上起床在屋里瞎溜达,我爸妈一开始还以为我是撒癔症呢,他们俩就快把我送精神病院了。我爸说让我辞职别干了,前两年买了个小铺面还租着给别人呢,拿回来自己开个火锅店算了,只能混个温饱就先混个温饱,温饱也挺好的。”

    三胖说的是真话,他现在整天愁眉苦脸,连和心爱的女神谈恋爱的没精神了……更是忘了提醒魏谦,关于他们家小远那一路狼狗望骨头一样觊觎的眼神的事。

    魏谦评价他说:“瞧你这点出息。”

    三胖一瞪眼:“难道你睡得着?我怎么不相信?”

    魏谦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你看我像睡不着觉的吗?”

    三胖一看,他精神果然是不错,说不上容光焕发吧,起码头面都干干净净,脸色也不难看,眼睛里没有血丝,也没有黑眼圈,说话的时候思路清晰,连驴脾气和棺材脸都发挥正常,没有任何异状。

    三胖就服了,心说人和人果然是有差别的。

    以前魏谦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他还觉得是这小子艰苦奋斗热爱学习,现在三胖发现,他和魏谦之间的差距果然如同天堑,不说别的,就他老人家这心理素质,活能赶上当年丧权辱国也吃得饱睡得着的慈禧太后,简直没治了。

    慈禧太后已经作古多年,那卖国老娘们儿的精神世界至今早已经无从考证,魏谦不知道她是怎么个情况,但他知道自己的精神世界是始终摇摇晃晃、临到崩溃的。

    “睡得着”根本是他吹牛糊弄……不,适当包装稳定军心的。

    那年魏谦开始失眠,在这以前,他从没想过这种毛病会落在自己身上,他曾经偏见地认为都是那些有钱有闲的大爷们,才会没事捂个胸口失个眠什么的。

    前二十多年,他也确实是能随时随地倒头就睡,现在,他终于不敢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也不知道他这是算生理性的还是心因性的,魏谦一开头是经常忙到后半夜,生活没规律,过了一两点也就不怎么困了,快要破晓的时候才能眯上一会,久而久之,他就发现自己哪怕是按时躺下也睡不着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死狗,魏谦开始少量地服用安眠药。

    这件事本来一直是个秘密,直到被魏之远发现。

    那天魏谦出门去见了个咨询公司的人,回来得挺早,魏之远最近一直都在带着自己的团队对程序做最后的调试,每天都弄到很晚,回家一看魏谦的鞋在,卧室门关着,还以为他睡了。

    由于第二天基本没什么活了,此时又正值寒假不用上课,魏之远没有很着急休息,他简单洗漱后,就坐下来开始研究起下一步的计划和大概思路。

    临近一两点钟的时候,魏之远忽然听见客厅里有声音,他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觉得有些不对起来——那似乎是在翻找什么的动静。

    魏谦的安眠药吃完了,他一时忙忘了,没想起来去买,到了半夜一如既往的睡不着,在床上痛苦地翻滚了一阵以后,他福至心灵地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很多感冒药里有安眠成分,他决定临时凑合一天,用感冒药代替安眠药。

    是药三分毒,魏谦心知肚明,他还知道,这玩意没病找病地吃多了会伤害脏器和脑神经。

    可失眠的痛苦放在一边,这个不是不能忍,但魏谦第二天要去洽谈债务延期问题,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种时候怎么能睡不着觉呢?

    魏谦越想越焦虑,越焦虑越睡不着,到最后,他几乎觉得哪怕是耗子药能让他躺下睡一宿,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干上一碗了。

    魏之远观察了他一阵,奇怪地问:“你感冒了吗?”

    在他的印象里,魏谦的体质不属于那种容易感冒的——他要病就是大病,平时一般没事。

    魏谦吓了一跳,手里的感冒药“啪嗒”一下掉回了抽屉里,他回头看了一眼魏之远,怨念地想,这小子长大以后那黄鼠狼一样走路悄无声息的本事竟然没有退步。

    魏谦懒得和他解释,只是搪塞了一句:“哦,有点。”

    魏之远才不相信,魏谦说话又没有不正常的鼻音,看起来也不像发烧,而且以他哥的尿性,一点小灾小病别说主动吃药,他可能连察觉都察觉不到。

    “有点?你就大半夜找感冒药吃?”魏之远走过去,皱着眉狐疑地打量着他拿过的药,一目十行地扫过效果和副作用,突然抬起头问,“哥,你不会是睡不着觉吧?”

    魏谦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街:“怎么这王八蛋连这都能看出来?”

    同时,他淡定无比地冲魏之远伸出手,仍用他那若无其事的语气敷衍说:“嗯,有点——给我吧,你也早点休息。”

    魏之远一缩手:“感冒药不能这么吃。”

    魏谦:“没事,不经常。”

    魏之远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还想经常?你……唉,你等等。”

    他从冰箱里翻出一袋牛奶,倒进一个很小的锅里,放在火上煮,又在里面加了一勺糖。

    这东西喝完管饱不管用,魏谦早就试过,不过他也没拒绝魏之远的好意,只是在旁边说:“放微波炉里转一圈不就得了?”

    “那不一样。”魏之远说。

    怎么热不是热?魏谦没想出来,不过喝起来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他猜可能是因为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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