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搭着眼望向洞口,洞口离自己只有三步之遥,想动一动身子,但是一丝力气也没有。洞口依然冒着轻微的冷风,也许里面很冷吧,张昊想着,看了眼身边刘淑的外套,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拿,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往树上一靠,又睡了过去。
    特别行动小组当天就出发了,50名战士分坐两辆大巴前往陕西省宝鸡市,当地武警早已先行一步出动了,带队的竟然还是张德豫。
    张德豫现在已经是武警队的一号领导,人已步入中年,不过眼神中依然绽烁着年轻时那炯炯的英姿。原本这些事情应该交给部下去处理的,但是一提到秦岭,张德豫就立刻回忆起15年前那抹不去的记忆。
    昨晚接到南方打来的支援电话,一听说有游客在秦岭失踪了,顿时就是浑身一颤,15年过去了,当年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苏醒的噩梦。
    昨晚,他一直就坐在办公室没有回家,妻子打电话来问,他说公务繁忙,今晚要加班。妻子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很敬业的人,结婚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丈夫一直就把武警这个职业当做生命一般。
    妻子也听说了,南方一座城市有几个人在秦岭里失踪,这让她也回忆起15年前那件神秘的失踪案件。当时张德豫正是年轻气盛,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武警领导对他信心满满,他自己也立了军令状,不找到人,哪怕尸体,就自己脱了这身警服。
    警服对于张德豫来说太重要了,甚至可以超越他的生命,妻子很了解丈夫,当时就劝他不要鲁莽行事,万一真找不到岂不连职位,连工作都没了。
    张德豫那时候哪里听得进妻子的劝告,他总觉得秦岭再大也大不过自己的手掌,就不信了,凭自己天罗地网一样的搜索还找不到个人。
    可是结果连一丝线索都没有,张德知道无法面对领导,无法面对失踪者家属,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子,更无法面对这身警服,于是一度曾想离家出走。
    妻子非常的体贴,看到丈夫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他内心很纠结,天天吃不下饭,睡觉也是翻来覆去,不时的一个人走到阳台上去抽烟,时不时发出叹气声。
    领导得知他妻子的求助后,非常重视,多次做他的思想工作。政治部主任也跟他说:“德豫同志,你是一名武警战士,还是一名队长,要起带头作用,不能批评几句,就意志消沉。至于军令状,那都是古代人的把戏,咱二十一世纪了,还兴这个。工作先放一放,在家多休息几天,看你最近消瘦的,以后怎么工作。这两天就在家多补补身子,天天工作也辛苦。咱武警也不是机器,对吧,正好趁现在有空,多陪陪老婆孩子。
    主任的一番思想工作让张德豫感动不已,死命的点头,眼角都湿润了,一个劲的说:“感谢组织,感谢组织的关照,我张德豫以后一定踏实工作。”
    从此以后,张德豫一改过去冲动行事,盲目办案的缺点。工作踏踏实实,勤于指教,多次受到武警领导的表扬,在大型会议上的表彰也不下数次。
    张德豫始终保持谦虚勤奋,对于表扬也不再有以往的骄傲自大了,就这样一步一步职位越升越高,现在已经是武警队的头号人物。
    昨晚张德豫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抽烟,他的脑子里尽是15年前的往事,尽是带队进山的点点滴滴。
    他闭着眼,让自己的思绪尽量清晰点,他在努力回忆,当时到底是哪一环出错了,到底遗漏了什么,可以说附近的秦岭都让自己搜遍了。
    这个问题早在当时的他就想过,以后的岁月中虽然也一度工作忙碌,短暂忘记过,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往还是又钻进他的脑子里,让他辗转反侧。
    现在他又开始思索起那段历史,想象着当时的画面。战士们都很认真,搜索进度很慢,为的就是不遗漏一处地方。山里面经常会碰见山洞,或者陷阱之类,战士们也搜索到不少洞穴,下去以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事物。
    张德豫长长地吐着烟圈,突然他坐直了身子,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张德豫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保险箱,里面有个文件包,这个包一看上去就是有些年代的了。
    拉链有些不好使,张德豫费了好大的劲才拉开,里面有一些信纸,张德豫把这些材料统统倒在桌子上,一个个仔细的翻着看。
    终于在其中一份材料中,找到了他想要的,张德豫的眼睛明显一亮。
    那份材料的边角已经泛黄,并且微微的褶皱起来,深色的墨水透过纸张,在反面也看的清楚,鲜红的印记标注在纸张的开头,显然是一份非常重要的资料。
    张德豫聚精会神的看着,香烟头快要烧到指间了都没注意。
    那份材料上是这样写的:队长,位于太白山西北方向五公里左右发现一个山洞,这个洞洞口很大,里面似乎很冷,因为不断地有冷气冒上来。我们几个队友下去查看,里面很黑,手电光按理说是很强的,都是高功率手电,可是一进去后,拐了个弯,到达窄小的通道里就变得很昏暗了。起初我们以为是电量不足,可是换了好几个手电都是如此,这让我们感到很奇怪。
    洞里面分叉很多,我们分了几路,但是不敢进的太深,周围的墙壁上都是湿漉漉的。我们摸索了一会儿,准备要返回,就听见洞深处传来一阵敲打声,我们赶紧停下脚步,声音持续不断地回荡在洞壁四周,似乎还传来轻微的叹息声。
    很像是有人掉到洞里发出的求救声,想通过敲打洞壁让外人听见,从而来救自己。于是我们赶紧一起朝里面喊,想稳住那人的情绪,因为人在绝境中什么危险都会发生。我们一边呼喊,一边拿来绳索准备营救。
    这时敲打声突然停了,旁边的队友示意我们安静,当我们静下来的时候,敲打声就再没发出过,叹息声也没了,就好像战争年代躲在洞里被外面的敌人发现了似地,不敢再发出动静。
    但是我们想可能是那人听到有人来救了,就省点力气,等待救援吧。于是稍微犹豫后,我和另外两名队友还是绑好绳子下到传来方向的那个洞里。
    没想到里面尽是水,下去后才发现,而且脑袋上的手电光变得更弱了,再深一点,里面竟然是个水塘,不断地传来水流撞击声,似乎水下面是相通的。我们试了试水,把一个腿伸下去,还是没有见底,看来挺深的。
    我想,这地方哪里能呆人哦,难道是刚才掉进了水里,于是我们又上来把事先准备好的抽水机打开,整整用了两个小时时间,才把洞里的水抽干。
    真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水,水色很脏,黄黄一片,把后面的道上都染成了一条黄黄的通道。
    水抽干以后,我们又爬了进去,这回我们一直下到洞的最里面。一下去我们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出错一样。
    里面空间很大,这个洞就好比是一个沙漏形状,两头宽,中间过道细。这个洞是个死洞,我们寻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也没找到有什么出路,可是那不断流通的水流是从哪里冲过来的呢?因为墙壁上隐隐有水渗出来,但是之前的水流撞击声多少都应该有个连通出口,但是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至于刚开始那敲墙的声音和类似人的叹息声,我想也应该是水流运动,又在这半封闭的空间里形成的特有声音吧。
    最后我总结一下我的疑点,就是为什么我们喊完话敲打声和叹息声就不见了,为什么水流那么激烈,里面却是个死洞,没有半点和其他地方连通的痕迹。我只能说也许是我们手电光太暗,里面太黑,我们没找到。但这也正是我最大的疑惑所在,按理说越是暗的地方,手电光越是感觉亮才对,结果竟然相反,请队长斟酌。
    后面署上了名字代号小段,以及年份1986年。
    张德豫看完用力呼出一口气,突然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猛地一甩手,原来是香烟头烫到了自己,中指和食指间明显的出现一条红印。
    张德豫吹了几口冷气,把手指在裤子上抹了抹,就没事了一样。亏得妻子不在,要不然有的唠叨自己不注意身体呢。
    张德豫对这份材料再熟悉不过了,看了已经不下百遍。虽然近几年没有翻动过,一直锁在保险柜里,但是只要一想起,甚至都可以背诵下来。
    其实当时自己也去了现场,这种事情,作为队长能不亲自去看么。对于小段提的这些疑点,他自己也下去试过,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还不算是最大疑问,张德豫又拿起另一份资料,这里面的事情才是最最神奇的,用他们队里的话来讲,真的是闹鬼了,绝对的灵异事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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