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惊讶中,石壁慢慢地抬高,露出里面的空间。在石壁上升的过程中,战士们的手电也随着慢慢地抬高,一条长长的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紧接着,所有的手电都照向同一个地方,那是位于离石壁十多米远的一处墙脚,一个女人靠着墙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长发披向脑袋一侧,露出半张脸。
    “有人,”战士们高呼一声,其中一名战士反应迅速,在大家还处于惊讶之中,就先一步冲了进去。
    随即张德豫和其他人也跟了进去,那名战士扶起女子,手接触的一刹那,一阵冰凉传遍全身,再探呼吸,已然没了气息,僵硬的身体靠在那名战士粗壮的手臂上。
    “队长,她,她死了。”那名扶着尸体的战士低沉地说道。其他人都过来看着这名死者,看上去顶多20来岁,面容清秀,眼睛瞪得老大,但是一点不觉得吓人,反倒让战士们的心里一阵悲痛。这么清纯的小姑娘,是谁都会于心不忍,想必死之前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和无助。
    几个人把她抬到洞外,清秀的脸庞让战士们不忍去看,但又舍不得的回头看上几眼。是啊,多美丽的姑娘,花一样的年岁,就这么死不瞑目了,多可惜啊,在场的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张德豫叹着气,拿起话筒,呼叫总部派直升机过来,然后就让战士们把这名小姑娘平放在草地上,那名法医竟然伤感的流了眼泪,把自己的外套脱下蒙在死者的脸上。
    半个小时以后直升机抬走了这名死者,很快上级就回复消息说,死者正是野营的成员之一,名叫恩熙,是一名韩国人,来中国学习有两年时间,现在正在联系韩国的大使馆。
    张德豫放下话筒,他的目光呆滞,倒不是死者的信息让他震惊,而是在等待直升机的时候,他读完了小册子的最后两章,而这两章记载的故事真的就不是故事了。楚飞飞在他之前看过,趁这功夫,特意让张德豫看看最后两章的记载,他说:“张队,小册子你看完了么,最后两章分明就是犯罪分子写的啊,完全就是圈套么,哎,谁给你的啊,这些记载是什么人写的啊?”
    张德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翻出小册子,翻到第七页,只瞄了一眼,眼球瞬间收缩起来,仿佛有一股强劲的吸力牵扯着他的眼睛,上面记载的竟然正是86年的那场失踪案。
    上面写着,陕西省当地一家电视台派几名记者到秦岭拍摄风景,他们又踏上了这片死亡的禁地,这片禁地吞噬了很多人,从古到今,多的已无法计算。这些人进入深山后,没过多久,就接二连三的死亡,政府派了几百名战士搜救竟然连一丝线索都搜不到,真是可笑,可笑啊。
    到这里,记载戛然而止,这让习惯了记载的雷人手法的张德豫都有些防不胜防,这也太快了吧,明显就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为了吊吊你胃口。而且,字里行间竟然充满了讥笑,嘲讽,和鄙视,完全就是耍人么。
    顿时一股怒气腾的从张德豫后背冒起,气的他用力捏住褶皱的书页,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这哪里是什么狗屁记载,分明就是犯罪分子故意写给他看的,故意讽刺他们武警都是一群窝囊废。
    张德豫气愤地翻到最后一页,当眼睛瞄到这一页的内容时,张德豫惊讶地喊出声来,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了惊奇,充满了震惊。很快他无力地松开手,跌坐在地上,小册子从他手中滑落,轻轻地掉在草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张德豫这回是完完全全全明白了,他的思路一下子清晰了,果然是暗中有人在跟他较量,跟武警队较量,跟政府跟国家在较量,这么多年了,往事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眼前。
    最后一页上说什么了,把张德豫打击的如此颓唐。原来记载上写着,不幸的人类啊,又是一群不怕死的游客来禁地探险,不是老天想他们死,是他们自己要选择不归之路啊。很快,他们就要和前辈一样,一个个的死去,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万恶的诅咒已经印刻在他们的心里,死亡,那只是时间问题,或者说先后问题。人生出来,就是一个悲哀的物种,上帝每天都在扼杀着这种不该降临的生灵。笨拙的搜救队又要来救了,这次他们竟然没有白忙活,竟然找到了一个帐篷,可是有什么用,即便能找到失踪者,那也绝对不是活人,受诅咒的人是永远别想活着离开的。哈哈哈哈,期待下一次吧,游戏会一直继续下去……
    最后这篇记载和前面的七篇记载有了明显的区别,至少是篇完整的记载。不过从说话的语气中看的出,写这篇记载的家伙想必也是耐不住寂寞了,描述手法上虽然还是用的第三人称他,让人看上去还是像记载的形式,但是明显的流露出写书人的贪婪和自信。
    张德豫虽然感到很沮丧,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这个悬而未解的案子竟然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精心策划的弥天大谎,这对要强的他来说,打击是多么的大。
    虽然张德豫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说,虽然也怀疑是有人暗中的捣鬼,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完美的策划,竟然让几百名战士都找不到一丝线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什么人能有如此的能耐呢。
    不过,最后一篇记载反倒是给了他信心,看的出,发生的这一切绝不会是一个人干的,这么大的深山,至少也得三四个人配合才行。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家伙显然有些心高气傲了,觉得没人能找到他们,尤其86年杀了6名记者,搜救队派了几百名战士都找不到,更是让他们自信的快要飞上天了。
    既然如此,张德豫一咬牙,大吼一声:“老子非要亲手扒了你们这帮畜生的皮,他娘的。”边说着边用力地踢着草地。
    忽然他想起了那个老伯,对啊,这个小册子就是老伯给他的,难道……不会的,张德豫掐灭这个念头,不过既然小册子是老伯带来的,那肯定和他有关系。想到这,张德豫忽然又想起老伯的儿子在走之前给他的手机号码,于是张德豫赶紧拨了过去。
    竟然没打通,一看才发现没有信号,是啊,没有信号,张德豫恍然大悟,野营的这些人肯定不会没带手机,肯定也试过报警了,看来都是信号惹的祸,张德豫苦笑地摇摇头。
    随即就拿起无线电对讲机和总部联系,然后把老伯儿子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总部。十多分钟后,张德豫隔着茫茫的深山,用无线电和赶到武警总部的老伯通上了话。
    虽然看不到老伯的脸,但是很真切的能感受到老伯那惊讶的脸庞,老伯颤颤巍巍地说:“张队长啊,是不是我爹犯了什么错误,是不是他参与了当年的犯罪啊,哎呦,作孽啊,爹啊,你怎么死之前也不告诉我你犯下的这些孽啊,……”
    越往后说,老伯竟然叨唠起往事来了,张德豫赶紧勉强地打断他的唠叨说:“老伯,你不要难过,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即便真有嫌疑,那也死无对证啊,老伯,保重身体啊。要不你回去再翻一翻,什么老箱子啊,或者您父亲遗留的什么其他东西里,再找找,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不管怎么说,这次都亏了你提供的线索,要不然我们是不会,至少不会这么快就发现疑点的,您要注意身体啊。”
    放下电话,张德豫重重叹了一口气,忽然对讲机又想起了,张德豫还没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上级就又给他提供了一个线索,说一个人要跟你说话。
    紧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的口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喂,你好,是张队长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交代。”
    “你好,请讲。”张德豫的神经又立刻绷紧,他惊讶着怎么一个线索出来,紧跟着线索就排队来了呢。
    “哦,是这样,我是失踪者之一李星的一个朋友,我是西安人,今天刚赶到宝鸡,他们这次出游的线路是我提供的,我想参与你们搜索,我很着急,李星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希望你批准。”
    小伙子的话很诚恳,张德豫巴不得有知情人来帮助他呢,立马答应了。不久,轰鸣的直升机就把这个小伙子带来了,下了飞机,鹰眼一号又飞回了基地。一位中等身材,体形偏瘦的小伙子站在张德豫面前,他看了看四周的战士,伸出手主动地握向面前这位高大的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自信地说道:“请问是张德豫队长么。”
    张德豫笑了笑,点点头说道:“正是,小伙子,不错啊,一眼就能认出我,难道你见过我不成。”
    “呵呵,这倒没有,只是我觉得你长的像领导,呵呵。”
    张德豫又含蓄地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人老喽。哦对了,你说是你提供的露营地是吧,你来过这里?这些地方是你特意选的么?”张德豫很快就进入正题,疑惑地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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