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章心里打鼓,那宁瑄扫过他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带着杀气,在听宁瑄说的两句话,怎么听怎么诡异,那个奴什么的,他只有在电视里听过--------

    “柳枝?”鹤章试探道。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宁瑄突然勾起了唇,鹤章这才借着明亮的灯光看清,宁瑄的眉不像他看到过那样是浓黑的剑眉,而是被修成细细长长的柳叶眉,而且整张脸都像是精心修饰过,看起来略带几分女气,十分怪异。

    宁瑄听鹤章这么叫,也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眉眼弯弯的带着浅笑,“大少爷,奴这般装扮可好看?”

    裴袁舟都被宁瑄那一口一个奴给震惊成了呆逼,并不知道怎么回话,反倒频频看向鹤章,意思怎么办。鹤章觉得裴袁舟每看他一次,这个宁瑄扫过他的眼神就带着凌厉。

    “大少爷,奴等您了百年,痴心一片捧与您,结果您竟然忘了奴-------”宁瑄从口袋里掏出绣着柳枝的丝怕,擦了擦脸颊上的两行泪,“当年您稀罕留学归来的张少爷,说西装革履的穿着精神人也看着亮堂,奴巴巴求来换上……”

    第十八章

    “奴,柳枝见过大少爷,爷儿还记得奴?”柳枝附身的宁瑄翘着兰花指擦眼泪,“奴找了大少爷百年,总算是老天爷厚待…… ”

    裴袁舟都被柳枝一口一个大少爷叫的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在对方也不需要他回话,声音阴沉沉的,徐徐道出不知道几辈子的事。

    按着柳枝话里讲的故事,裴袁舟上上上辈子是林家的大少爷。民国初期,林家大少爷林朝义风流倜傥青年才俊,最关键是单身,整个北方谁家姑娘不想嫁林朝义大少爷?可这林家大少爷不愿结婚,反倒是喜欢养个粉头调个戏子。

    柳枝十六岁的时候就登台了,演的都是路人甲小角色,同一个戏班子的当家花旦指使干活,柳枝是又羡慕又记恨,羡慕花旦长得艳丽戏也唱的好,被班主整日捧着,金主也是大把大把的。记恨花旦欺压他不让他出头,脾气又差,明明有金主原意包养他的,结果被花旦给搅黄了。

    与林朝义第一次相见,柳枝端茶给花旦,正好撞见了林朝义,茶水撒了林朝义一身,花旦眉眼一竖,骂他粗手笨脚什么活都干不好,反倒是林朝义笑盈盈的打断了花旦的话,说小事,正好凉快。

    柳枝就记住了。

    “花旦平日动辄打骂奴,生性刻薄尖酸,那时候奴活的痛苦,每次见了大少爷才觉得生活里多了丝希望……”柳枝说话故意将腔调说的软软的。

    之后柳枝口中的花旦就是肤浅刻薄的主儿,而他就是被人欺负磋磨的小白菜,那叫个可怜。可鹤章就是不信,柳枝这死了当鬼都不是个好鬼,随意糟践人命,活着能是什么好人?现在花旦没在,还不是全凭柳枝自己胡捏?

    “奴不如花旦样貌好,您包了他,他却不甘寂寞,跟着别的老板勾勾搭搭,给您戴绿帽子,我气不过,您这样的好人,他怎么敢?”柳枝一双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频频向沙发上的裴袁舟抛媚眼,可惜他现在上的是宁瑄的身,动作做起来难免不伦不类,裴袁舟吓得半死,哪里有什么风流心思。

    柳枝见裴袁舟心不在焉,不由愤愤,大少爷跟以前还是一样,半点青眼也不待见他。看上他的金主老板满口黄牙肚大肠肥的,可花旦就得了到林大爷的喜欢,这凭什么?柳枝这想法扎根在心里,年纪慢慢大了,唱功也了得,只因林朝义喜欢看戏,他背地里还偷偷画过花旦的妆容,可终究差了一些。他想,班子里,只有花旦一个招牌,要是花旦死了,整个戏班子里就属他年纪好唱功了得,妆容也能凑合的……

    “花旦天性淫荡,他做了对不住大少爷的事,我忍不下去了……”柳枝口里说的冠冕堂皇。

    “然后你就杀了花旦?”裴袁舟问道。

    柳枝在裴袁舟面前说故事连花旦的名字都没叫出来,可见多避讳,尽管裴袁舟和林朝义是两个人生。鹤章心里暗道不好,他一直暗暗观察柳枝,裴袁舟这话还没说完,附身在宁瑄身上的柳枝刚还是淡淡的,瞬间双眼狰狞。

    “大少爷,您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柳枝见裴袁舟被他吓得往沙发后躲了下,突然又笑了,温温柔柔道:“大少爷,您别怕我,这世上奴唯独不会害你残你,奴找了您百年……”眼睛微微一挑,那双修的细长的眉高的有些锋利,“宁曼那个贱人哪里用我出手?”

    宁曼就是花旦的名字。男生女相,打小就出落了艳丽标致,后来被卖到戏班子,跟着老师傅一手练出来的本事,随了老师傅的姓,老师傅说你小时候性子温吞慢慢的,以后可要吃大亏,就取了宁曼这名字。

    柳枝妒忌宁曼,却想学宁曼的功夫,便委身耐着性子整天凑到宁曼跟前,干些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后来他就发现,宁曼看着脾气爆,一言不顺心就尖酸刻薄的大骂,可其实心底最好了,从来不打他们这些小学徒,甚至还出言指点几句。

    便设了个计,柳枝知道那个金牙黄老板喜欢宁曼,一直想上了宁曼,但是宁曼骨子里傲,瞧不上,还不许黄老板包养他。计很简单,宁曼信任柳枝,茶水糕点都是他送的,放下药,跟黄老板勾搭上后,瞧瞧把人放进去------

    宁曼骨子里清高,便是林朝义包养了宁曼,也只是听听曲喝喝茶,再没干些出格的事,算是个朋友。林朝义这人不拘世俗礼教,结交朋友全凭着心意来,看重了谁就不会起那些心思。可柳枝不知道,柳枝每次送完茶水就出来,宁曼跟林朝义在房间里一聊就是一下午,期间房间传出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很难不想歪。

    这事虽然让宁曼恶心,但毕竟是个男人,没得为这要死要活的跟自己不痛快。只是淡了再唱下去的意思,他本来年纪有些大,名气在那儿,平日都不怎么唱,偶尔出个堂。没出这事之前,宁曼就打算退了,林朝义也有心帮忙,现在更是下了决心,打算金盆洗手后重新做个买卖,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真正的实情柳枝自然不会多说,只笑着将自己设计陷害宁曼的局说了,“这贱人污秽,他不配守在您身边,既然那么喜爱被人压,我便成全了他,可谁知道,他脸皮如此厚,已经跟班主说了金盆洗手,却背地里还舍不得您的钱财,这种人奴怎么放心留在您身边……”

    鹤章听到这儿,对柳枝口里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颠倒黑白的货。裴袁舟虽然没见过花旦,但他自恋的想,要他上上上被子真是林朝义,看重的人怎么可能是柳枝口里讲的那样?再者,按着柳枝口里说的,林朝义多财风流倜傥又包养着花旦,花旦是脑子有坑多想不开才会跟脑满肥肠的大金牙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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