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着心的等待了几个小时,打牌的几个年轻人终于尽兴,说说笑笑的收起了扑克牌,各自回到座位上,又互相的开了会玩笑,打了几个小时的牌,几个人都感觉有些劳累,不多时就都是鸦雀无声,昏昏沉沉的打起了盹。
    穆春江一看,正是下手的绝佳时机,如果是在几个人清醒的时候把他们迷倒,醒后他们一定会觉得蹊跷,而此时他们都是半睡半醒,释放了迷魂药后,他们会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等到药力过去几个人都醒来的时候,只会认为自己睡得比较香、多睡了几个小时而已,这招虽然阴损,却绝对不会令几个年轻人起疑心,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穆春江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上了岁数的人嘛,上厕所的次数多了一点不足为奇。来到铁制隔断前,穆春江从兜里取出迷魂药,拧开瓶盖,然后匆忙掏出块手绢把鼻子和嘴堵严实,他举起小瓶,放到排气扇的位置,轻轻的抖了抖,一股白色的烟尘瞬间便被刮进了前舱,弥散在空气中……
    感觉释放的剂量已经差不多时,穆春江收起小瓶,匆忙躲进洗手间里,放下手绢呼了几大口气,气息终于平静,心里也感觉踏实了许多。
    在洗手间里等候了十几分钟,估摸着药力已经见效,穆春江这才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鬼鬼祟祟的从洗手间里出来,脚下无声的走到几个年轻人的面前仔细查看,果然,迷魂药已经起了作用,几个人都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任凭穆春江把手在他们的眼前晃来晃去,却是眼睛紧闭、无动于衷。
    穆春江心中喜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他抄起自己的行李包,快步走到前后舱间的铁门前,掏出预备好的细铁丝,弯出个小钩,塞进锁眼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扭动起来。实战与训练的感觉确实不同,心里上的负担要更重一些,既怕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门锁而使整个行动前功尽弃,又怕由于耽误的时间过多而使下面的工作时间短暂,可越是心里负担沉重门锁就越打不开,铁丝在锁眼里转来转去可就是听不到开启时发出的悦耳之声,穆春江已经被急得满头大汗,不停的在心里埋怨自己技艺不精、技不如人,在心里不停的发誓,等这次任务完成之后,自己一定要腾出时间来苦练各种偷盗的基本功,免得“书到用时方恨少”,放着条件良好,却只能是干着急。
    他取出铁丝,把已经被绷直的小钩又重新的弯了一下,稳定下情绪,然后把铁丝重新塞进锁眼里,这次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保持良好的心态,戒骄戒躁、稳扎稳打,这招果然奏效,又尝试了几分钟,门锁终于发出“咔”的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穆春江一阵兴奋,第一道难关终于突破了,能够成功进入装载文物的货舱,就已经意味着盗画行动成功了一半,时间还比较充裕,所以接下来的工作明显从容了许多。
    穆春江把铁门拉开了一条缝,拎起地上的行李包,闪身进入了黑漆漆的后舱。
    他刚刚回手把铁门关上、别死,突然间,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抵住,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便传遍了全身,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在穆春江的耳边同时响起,“不许动!老实点!如果不老实就一刀把你的脖子割断!”
    穆春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冰凉的东西是一把可以杀人的刀!而此时自己的身后必定有一个持刀之人!可是他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如何抢在自己的前面进入了后舱?莫非是公安部门事先秘密隐藏在后舱里以防不测的干警?可是从刚才威胁自己的话语里这个人似乎不像是公安干警,而更象是一个持刀歹徒!莫非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偷盗界中的一员,对这批文物或是其中的某件东西感兴趣,动了偷盗的念头?……
    在极短的时间里,穆春江的脑子里如同过电一般,已经闪现过了一系列大胆的猜测,由此足以证明他的聪名才智,以及考虑问题的严谨、细致,可惜此时他的脖子上被架上了一把锋利、冰冷的刀,性命不保,形势危急,千钧一发,使得具有聪名才智的他不能继续的浮想联翩,做出更多的推断,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高举起双手,毫无保留的执行身后歹徒的命令。
    只听得耳边的声音低声说道:“过来!”然后就用刀刃顶了穆春江的脖子一下,穆春江一惊,生怕由于刀刃过于锋利而将自己脖子上的主动脉割破,那自己的小命可就真的玩完了,还什么偷盗名画、寻找宝藏,只能等到下辈子了。为了不至于英年早逝、过早的玩完,穆春江把整个身体顺应着刀刃的力度方向移动,以减轻对自己有可能造成的伤害,脖子上的疼痛感也随之减轻了许多。
    在刀子的威逼下,穆春江被推搡着脚下磕磕绊绊的来到了后舱居中的位置,然后听从命令顺从的把双手背到了身后,只觉得一阵麻痛,双手就已经被持刀人绑了个结实,此时他的双眼已经适应了一些漆黑一片的环境,货舱里存放文物的一个个箱子隐隐可见,双手被捆绑结识后,那个恐怖、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转过身来!”
    穆春江惶恐不安的转过身,直面歹徒对于英雄来说是一件充满正义的事情,而对于穆春江来说,则是令人胆战心惊的,谁他妈知道这个歹徒是不是个杀人狂,万一他嗜杀人成性,那么在这个漆黑一片、无人问津的货舱里,自己被歹徒干掉简直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
    脑子里越是这样想,穆春江的心里越是害怕,简直已经到了浑身颤抖、双腿发软的地步,费了很大的劲,他终于转过了身,注目凝望,眼前手持匕首的人竟是一个比自己矮半头的小个子,虽然由于黑暗他的面容看不太清,但是他的两只小眼睛里的凶光却是清晰可见,在加上手里明晃晃的匕首,穆春江感觉自己在瞬间就比眼前这个小个子矮了半头,就连一个大男人所应有的底气都是荡然无存,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这么锋利的匕首,要是一下插进自己的肚子里,会不会很疼?……
    小个子恶狠狠的盯着穆春江看了几秒钟,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是充满了威逼、恐吓,“快说!你是什么人?进到这里来干什么?”
    穆春江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虽然心里恐惧,但大脑还算清醒,他知道自己必须选择一个最佳答案,眼前这小子也许只是想偷盗价值连城的文物,而对于杀人放火却是有所顾及,毕竟杀人也是挺恐怖的一件事情,并非常人说干就能干的,既然自己的面相是一个六七十岁、没有任何威胁性的老头,那么自己不如就利用这个优势,使敌人对自己放松警惕。
    描述起来复杂,但这些想法却是穆春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形成的念头,想清楚后,他赶忙回答,声音故作老态龙钟,还成心的干咳了几声,以表现出自己的体弱多病,“我,我是故宫博物院的老专家,进来是想看看装载文物的箱子是不是被固定结识了。你,是不是公安部门安置在这里的警探?”说到这里,穆春江又干咳起来,颇有一种不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绝不罢休的态势。
    这招果然见效,小个子对眼前这个干咳不止、体弱多病的老头确实丧失了警惕性,一直正对着穆春江胸口的匕首也被他放了下来,他尽量压低声音的大笑了几声,而后说道:“警探?你太高抬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偷!在这个货舱里已经隐藏了三天三夜,为的就是这批文物!既然你是博物院的老专家,就麻烦你帮我挑选几箱最值钱的吧!这里的箱子太多,全都弄出去我可吃不消!只要你好好跟我合作,我可以饶你一条老命!”
    一听说对方是个小偷,穆春江兴奋起来,心里琢磨着:如果这个小个子也是偷盗界的人,那么和自己就是兄弟了,事情也就好办多了,对!不如先试探性的问问他。
    “小偷?你是小偷?”穆春江故作惊讶的问道。
    小个子瞟了他一眼,不友好的说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吗?难道我不像小偷?”
    “不是不是!”穆春江慌忙解释道,“我是觉得小偷这个词不好听,我听说江湖中有个偷盗界,还分成了几个帮派,莫非,你也是偷盗界的人?”
    “去******偷盗界吧!”小个子恶狠狠的骂道,“全是******流氓假仗义!偷就偷吧,还******弄个什么惩恶扬善、杀富济贫,偷就偷了,还非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什么东西?!我们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穆春江一下子泄了气,他知道,眼前这个小个子就是吴俊和柳爷曾经说过的“野偷”,不从属于任何帮派,也不遵守偷盗界的原则,听他说“我们”,看来他们是一个团伙,此次行动绝不是眼前这一个人的单打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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