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江盘腿坐在土炕上,然后把身体调转了一百八十度,他的两只手虽然被反绑在身后,但却可以分开,手指头也都可以灵活自如的运动,穆春江用一只手费劲的抓起一个馒头,然后调整好身体的位置,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坐好,把馒头放在了两手之间。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穆春江命令吴俊道:“老吴,你把馒头咬成小块,沿着我的手隔一段就放一小块,一直放到床边上,再在下面扔一两块,然后把剩下的馒头全叼起来藏好了!剩下的就看我的了!”
    吴俊明白了穆春江的意思,为他的聪明才智感到兴奋不已,既然自己没有想出这个好办法,那就只能听命于人,所以吴俊毫无怨言的迅速行动起来——
    他先俯下身子,咬一小块馒头下来,送到穆春江的手边,再咬下一块来,拉开一小段距离吐在土炕上,一直延续到土炕边缘,最后在土炕下面又吐了两块,然后迅速叼起剩下的馒头,一个一个的送到土炕里侧……
    穆春江边看边乐,直到吴俊的工作全部完成,才适时的夸赞了他一句,“底子不错啊!家里养过狗吧!”
    吴俊气愤的停了下来,半蹲在土炕上,嘴里衔着个馒头,怒气冲冲的盯着穆春江,其造型还真是挺象……
    不多时,地上的大老鼠便有所反应,它嗅到了馒头的美味,快速移动到馒头块前,估计大老鼠也是被饿极了,一口就吞下了一块馒头,然后朝着另一块进发。地上的馒头扫光后,大老鼠循着味道,迅速、矫捷的爬上了炕头。穆春江和吴俊一见老鼠已经入套,赶忙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鼠的一举一动。
    大老鼠顺着馒头块一步一停,稳扎稳打,一块一块的吞下,一步一步的逼近穆春江两手之间的大馒头……
    终于,老鼠来到了穆春江的两手之间,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穆春江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老鼠肥大的身体,老鼠一下子惊了,又抓又咬,又蹬腿又挺身,可是无论它怎样挣扎就是逃不出穆春江如虎钳一般的大手。
    穆春江趁着老鼠受惊之际,赶忙把它的嘴按在了左手手腕处的绳索上,终于有了可咬之物,老鼠发了疯般的狂咬起来,起初由于绳子比较粗,鼠牙还只是在绳子上嘶咬,可是渐渐的绳子被一层层的咬断,鼠牙距离穆春江的手腕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绳索被全部咬断,穆春江感觉手腕上被束缚的感觉一下消失了,正当他欣喜若狂之际,就觉得手腕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大老鼠已经一口咬在了他的肉上!
    穆春江差点没哭出来,这一下真是钻心疼痛,他慌忙松手,大老鼠一下子窜了出去,跳到地上,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穆春江强忍着才没有疼得大喊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喊,一旦被左藤听见派手下进来查看,那自己这一鼠嘴就算是白挨了!他匆忙挣脱开身上已经松动的绳索,把手腕放在眼前看了看,手腕上被犀利的鼠牙咬出了一圈牙印,一个一个牙窝里冒出丝丝血迹。吴俊也凑过来一看,大惊失色,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么严重!得赶紧打针,不然染上了鼠疫可是会死人的!”
    穆春江倒吸了口凉气,看了吴俊一眼,不满的说道:“你丫盼点好行不行?鼠疫就那么容易得?”
    “当然啦!不打针很危险的啦!”
    “先逃出去再说吧!”说着,穆春江转到吴俊的身后,开始动手解他身上的绳索。左藤这帮孙子确实阴险,捆绑两个人的绳索都是又粗又结实的那种,要不是有老鼠牙帮忙,哥俩想要弄断绳子还真是痴心妄想。费了半天劲,吴俊身上的绳索终于被松开。
    两个人不敢耽搁,迅速走到山墙旁、天窗下,穆春江蹲下,吴俊伸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穆春江缓慢起身,吴俊的双手一点点的向上终于够到了天窗的边缘。他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扒住窗台,猛一用力,身体悬在了窗户上。
    吴俊缓慢的移动身体,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爬上了窗户,伸腿坐在了窗框上,穆春江把一根绳子甩给了他,吴俊小心翼翼的把绳子一头一点点的顺到了窗外。
    准备工作就绪,吴俊轻咳一声,穆春江会意,用力的拉住了绳子一端。吴俊顺着绷紧的绳子一点点的从窗户上下到外面的地上,他四处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外面有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他匆忙把绳子一端系在树干上,然后轻轻的抖了抖绳索,穆春江接到消息后,用力把绳子绷紧,腿踩在墙面上,一点一点的朝着窗户进发。
    可是穆春江的体重过大,刚行进了一半,吴俊回头一看,大事不好!碗口粗细的小树已经被勒得发生了弯曲,要是再不采取行动,树随时都会折断!折断是小,摔着穆春江或是发出巨大的声响是大!吴俊大惊,慌忙出手,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拉住了绳索……
    顿时,吴俊就觉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绳子一点一点的从他的手上划过,细小的绳刺一根一根的扎进了他的手里,令他痛不欲生,他真想撒开手,一下把绳子放出去,可是他不能,为了穆春江的安全,他绝对不能!穆春江为了救自己不顾生死,上刀山、下火海,才使得自己转危为安,作为生死与共的朋友,自己当然也要为了他忍受非人的折磨!吴俊咬紧了牙关,忍受着手上传来的剧痛,把绳子死死的拽在手里!
    终于,穆春江也爬上了窗户,坐在了窗框上。吴俊匆忙把身子贴到山墙上,对准了穆春江的位置,穆春江会意,双手扒住窗户框,把身体顺着墙面往下放,一只脚先踩在了吴俊单薄的肩膀上,然后另一只脚也找寻到了吴俊的另一侧肩膀。吴俊顿觉一阵剧痛从肩膀上传来,他边咬着牙缓慢的蹲下自己的身体,边在心里骂道:小穆你也太重啦!为什么不减肥呀?!
    终于降到了安全高度,穆春江纵身一跳,轻盈的落在了地上,吴俊顿觉轻松无比,如释重负。两个人顾不上相互感激,慌忙伏下了身体,穆春江为首,冲着吴俊使了个眼色,然后顺着山墙,缓慢的朝着前方摸去。
    哥俩准备顺着围墙摸到前院后,只要没有左藤的手下在四周看守,立马顺着路撒丫子逃跑,什么212吉普车,全都不要了,先奔一个有电话的地方拨通“110”,把警察招来,不算左藤他们打人的事,单就他们身上的手枪就足够拘捕他们的!到了那时候再找自己的吉普车也不迟。
    穆春江半蹲着身子一点一点的顺着山墙移动着,前面有一个窗户露出昏暗的灯光,那是正房的位置,这几间房里只有正房开了一个比较大、比较低的窗户,其它的房间都是类似小黑屋的那种天窗。
    到达正房窗户下的一刻,穆春江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听窗户里传出了“嘀嘀”的声音,那是一种类似于电台发报的声音,穆春江感到非常奇怪,他只在电影里听到过这种声音,比如:《永不消逝的电波》,那是地下党向组织发报、报告绝密消息时才会用到的,难道左藤手里还有电台?可是他要电台干什么?他又在给谁发报呢?他要报告的绝密消息又是什么呢?
    诸多疑问袭上了穆春江的心头,可是眼下还不是解开谜团的时候,现在自己和吴俊身处险境、性命攸关,只有在人身安全得到保障后,才有资本与左藤进一步对抗。
    想明白了,穆春江再次抬腿,又向前移动了一步,正在此时,忽听窗户里传出了左藤兴奋的声音,“zha药的问题解决了!”
    穆春江不由得一惊,左藤要zha药干什么?他要炸掉什么?难道是密室里的那道石门?!……
    穆春江恍然大悟,难怪在密室里,左藤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继而就下令打道回府,他想出的计谋一定就是用zha药炸开石门!x******,真是太阴险了!
    穆春江不再前行,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他要留下来查出个究竟,弄清楚左滕究竟是在给谁发报,究竟从哪里弄来的zha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左藤的阴谋得逞!
    他的脑子迅速的运转着,一个主意很快成型,他把吴俊向前拉出了几步,以避开正房的窗户,然后脱下自己的一只鞋,从鞋垫下面取出了212吉普车的备用钥匙,交到吴俊的手里,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吴,一会你就进到院子里,上了车打着了火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千万别停留!一旦你脱了险,就立刻把车开到太原或是石家庄,买张飞机票就直奔广州!记着,务必把纯钧宝剑带回来!”
    吴俊大惊,“那你呢?你去哪里?”
    “我不走了!我先弄清楚了zha药是怎么回事再说,要是条件允许我就伺机搞定了左藤这帮孙子!”穆春江果断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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