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边的柴草有些湿,换一边点火试试。”
    一人吆喝着,再次点燃火把,扔进了另一边的柴草,在场众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连他仙娘婆也没说话,都想看看这火怎么点不燃。
    张闲这次没有立刻出手,让火苗烧大一点,也好让这些人畏惧。
    片刻后,火苗就烧了起来,一阵劈哩啪啦的作响,众人见状,也都松了一口气,只以为刚才是没点燃,这次是点燃了。
    张闲见状,正是出手的时机,两指捏成剑诀,不着痕迹的对着空中比划,施展五行法术。
    柴堆里,虚空扭曲,犹如一个漩涡,火苗升腾,气流旋转,火势快速变小。
    这五行法术的妙用,虚空扭曲,不但可以穿墙遁地,还能避水避火。
    因为火苗飘动,空气本就扭曲变化,这法术也没人看出异样,只见火苗自己卷动,大火越卷越小,随即就熄灭了。
    但这大火就这样熄灭了,这场景却是诡异,在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觉得背后一阵阴森。
    “陈仙娘,这火怎么点不燃,这怎么办啊?”
    那抱着小孩儿的中年男人说话了,眼看这道观烧不燃,孩子没救了,急得有些慌了神儿。
    “陈仙娘,还是别烧道观了吧,我看这道观烧不得。”
    旁边请来帮忙烧道观的人说话,他们有些怕了,这道观点不燃,肯定是有鬼神保佑,他们若是强烧了,只怕会连累他们。
    陈仙娘也害怕了,吓得一脸惊恐,她刚才问了自家的鬼神,连鬼神都害怕这道观,但陈仙娘心里一横,眼神阴神得吓人,越害怕就越要烧。
    说道:“这道观有妖怪害人,一定要烧了,快去挑几桶粪水,泼了粪水就能破了妖怪的法术,然后就能点燃了。”
    “这……”请来帮忙的几人迟疑了,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去挑粪水。
    这妖怪实在有些邪乎,连火都点不燃,若是泼了粪水,招惹了妖怪,岂不是要降下灾祸害他们。
    四周看热闹的人们也是害怕了,纷纷后退,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鬼怪迁怒了他们。
    张闲在人群后面,旁边的几个村人倒是反应过来,低声的说道:“道长,你会收妖,怎么还不出手啊,快收了这道观的妖怪。”
    张闲淡然一笑,说道:“不急,各路神仙的门派不同,不能随意插手其它门派的事儿,这陈仙娘在这里,我若出手,这是冒犯了她家的神仙。”
    “哦,是这样啊。”几人闻言,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是有这个说法,各个地头的神仙不一样,弄不好的话,法术就不灵了。
    不过今天成场面,还真是古怪,硬是点火烧不燃。
    这时,见没人敢去挑粪水,那夫妇俩忍不住,中年男人把孩子给了妻子,赶紧站起来,说道:“我去,我去挑。”
    说着就去了,看热闹的众人连忙让出一条路。
    张闲见状,暗道这时机也差不多,他的嘴皮跳动,低念咒语,施展六神恐咒。
    陈仙娘原本就有些惊恐,此刻恐惧被放大,疑神疑鬼的,只觉得一阵阴森,似乎道观里的鬼怪向她扑来,吓得一声惊叫。
    众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叫,也是吓了一跳,没明白陈仙娘是做什么,旁边抱着孩子的妇人连忙询问:“陈仙娘,你这是作甚?”
    陈仙娘陷入了恐惧之中,疑神疑鬼,眼见幻觉,耳现幻听,把妇人看成了鬼怪,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惊叫一声:“啊……不要过来,不是我要烧你,啊……”
    陈仙娘语无伦次的叫喊,以为是她要烧了鬼怪,鬼怪反害她来了,彻底被吓破胆了,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爬起身来就跑。
    看热闹的乡亲们也吓住了,连忙后退让路,而陈仙娘吓跑了,留下众人一脸的惊错。
    下一刻,众人反应了过来,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有鬼怪,大家立刻炸开了锅儿,扭头就跑,现场一阵惊慌失措。
    那中年男人还没走远,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来,也吓得不轻,但妻儿都在这里,妻子也吓坏了,抱着孩子瘫软在地,中年男人顾不上多想,扭头回来抱起妻儿,也想跑了。
    “施主且慢。”张闲说话了,用上雷法真言。
    中年男人只觉得耳边一击雷霆炸响,阳刚正气,驱散阴霾,恍然一下心神镇定,似乎也不害怕了。
    “你是……”
    中年人循声看来,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跟张闲一来的几个村人,刚才也吓得不知窜哪儿去了,就张闲一个人了。
    张闲有意吓退众人,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否则这烧道观闹古怪的事儿,还有些不好收场。
    他手执印决,行了一礼,说道:“贫道是太虚山的道士,道号玄天,云游到此,听村人说令郎中邪了,特意过来看看。”
    一听是太虚山来了,夫妇俩肃然起敬,赶紧行礼。
    太虚山的仙人,这还是名气远播,中年人的心神镇定了,思维也反应快了,连忙说道:“请问道长,你会驱邪么,求你救救我家的孩儿。”
    “施主不必担心,令郎不是中邪,只是患了肠痈,这道观里就有药。”
    张闲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抱开了堆在门口的柴草,推开了道观的门,走了进去。
    “道长……”
    见道长进去,中年人连忙喊话,想要提醒这道观有妖怪,不可乱进。
    “呵呵!”张闲笑了笑,却是心思一动,随口就是胡扯,说道:“施主不必担心,其实我是这道观的弟子,师尊已得道升仙,让我回这道观,潜心修行。”
    那道人已经走了,随便他怎么说,这道观也正好给他住,连买宅子的钱都省了。
    “哦,原来道长你是这道观的弟子啊!”
    听闻了这话,夫妇俩一脸错愕,他们还差点烧了这道观,还要泼粪水,没想到人家的弟子回来了,这可是罪过大了,也难怪刚才点不燃火,一定是这位道长使了法术。
    “道长恕罪,刚才……我们不知道你回来了。”
    夫妇俩赶紧跪下,行礼叩拜认错,这事儿真是惹到仙人了,生怕仙人使法术降下灾祸。
    张闲见状,心里也是笑了,他原本是外来客,但这冒名顶替,立马反客为主,成了这里的正主儿,说道:“两位施主不必多礼,赶紧把孩子抱进来吧,切莫再耽误病情了。”
    夫妇俩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抱着孩子,有主人家在了,也不怕鬼怪了,跟着进了道观。
    进入了道观,张闲打量了一眼,院子里很宽敞,一座古香古色的木楼,院子边上搭着花架,栽种了有很多花草植物,正绽放得美丽,那一株血藤就顺着花架缠绕,足有手臂那么粗,是一株年份极高的老血藤。
    这血藤显然是道人栽种的,既是灵木药材,又是花草藤蔓,并且血藤还有驱虫的功效,山里的蛇虫鼠蚁颇多,栽种一株血藤可谓是妙用诸多。
    他走上屋檐下是木台阶,放下背筐,让夫妇俩把孩子就放在台阶上。
    他取出针灸,对着银针比划了几下,加持一道阴符,扎在小孩头上的阴脉穴位。
    小孩高烧昏厥,神智不清,阴阳二气失去平衡,这一道阴符针下去,立刻调节阴脉,平衡阳气,犹如一阵清凉入体,小孩的高深立刻退去,从昏厥之醒来,缓缓睁开了眼。
    见到这一幕,夫妇俩大喜过望,妇人抱着孩子,喜极而泣,眼泪都流出了。
    不过小孩捂着肚子,疼痛难忍,面色拧成一团,一直叫痛。
    张闲又取一针,加持一道阴符,扎入小孩的囊尾穴,立刻疼痛退去,肚子一阵清凉舒坦,小孩的面容舒展,也不叫痛了,仿佛痊愈了一般。
    “儿啊,感觉好了么,肚子还痛么?”
    妇人连忙询问,心疼儿子,中年人也是一脸急切的扶着儿子。
    “嗯……娘亲,不……不痛了。”
    小孩的声音有些虚弱,断断续续的,虽然病痛缓解了,但病根还在,身体也被折磨得没恢复。
    然而见到儿子好转了,夫妇俩以为痊愈了,惊喜万分,折腾了这么久,还是这位道长有本事,扎两针就治好了。
    中年人赶紧给张闲磕头拜谢,又想到差点烧了道观,心里很是惭愧,当即说道:“多谢道长救我儿子,我一定为道观搭红,重新翻修道观,以赎先前冒犯的罪过。”
    “施主客气了,翻新道观就不必了,贫道乃清修之士,能遮风避雨即可,不过我辈修行,不欠因果,治好之后,施主随便给几个小钱即可。”
    他这话,虽然是小钱,但这夫妇俩是富户人家,出手肯定不会少。
    他又说道:“你家的孩子,不是中邪,而是得病,现在只是病情缓解,并未痊愈,还得一位药材熬药,服食之后,再看病情,若是还不好,必须切开肚腹,切除肠痈,方能痊愈。”
    “啊,要切开肚腹……”
    一听这话,夫妇俩都吓坏了,切开肚腹,人还能活么?
    张闲没有故意吓唬这夫妇,只是陈述病情,又宽慰说道:“两位施主勿急,这只是最差的情况,服食了汤药,一般都能痊愈。”
    中年人赶紧询问:“不知是什么药?哪里能找到?”
    张闲站起身来,去旁边的花架,折断一截血藤,血藤的树汁流出,鲜红如血,古人迷信鬼怪,不认识这药材的,还真容易误认成流血的妖树。
    夫妇俩见到这树藤,也是一脸的害怕,下意识的就往后退避。
    张闲说道:“施主不必害怕,这不是妖树木,而是一位玄妙的药材,还得劳烦施主去弄一只砂锅和炉子,我这就为令郎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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