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羽和我各自仰在上下铺里摆弄着手机,关晓羽玩着游戏,我在查看手机银行里的账户余额,钱还在。
    这时门一开,郭彩灵探进脑袋。
    关晓羽说:“妈,下次进来请先敲门,ok?”
    “我给你们烧了洗澡水,去洗洗吧。”
    “不了,白天我们在学校洗过了。”
    郭彩灵不罢休,说:“大热天的一身臭汗怎么睡呀,去洗洗,哪怕洗个头呢。”
    关晓羽放下手机不耐烦地说:“妈你没事吧,我又不是孩子了,还有逼着洗澡的。”
    郭彩灵瞪起眼睛:“你让甄熙来家里住就得注意个人卫生,你不洗算了,甄熙你去洗洗,别让阿姨白烧水。”
    郭彩灵说着推门进来拉起我,我满脸惊奇地起身说:“。。。阿姨,我。。。”(抬头看着关晓羽)
    郭彩灵不容分说拉着我出门。
    关晓羽说:“不会洁癖的毛病又犯了吧。”
    为达目的郭彩灵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强迫洗头,就差直接上去薅了,近朱者赤,近成功久了也变得如此粗鲁,没办法,曾经的我胡子一周都懒得刮一回,如今半天时间就洗了两次头。
    洗手盆里放满了水,我扭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郭彩灵,她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什么意思,二十多年了,你从来也没现场观摩过我洗头啊。
    郭彩灵说:“快洗吧,水温正好。”
    我回答:“。。。好,您去忙吧。”
    “我没事,洗吧。”
    “有人看着,我。。。”
    郭彩灵点头说:“噢噢,好,洗吧洗吧,我去拿条新毛巾。”
    郭彩灵转身走了,我莫名地摇摇头心想这还是原来的郭彩灵吗。
    郭彩灵从客厅医药箱里拿出一把镊子和一只密封塑料袋,起身走向卫生间,手臂上搭着一条新毛巾,来到卫生间门口差点撞在出来的关晓羽身上,关晓羽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郭彩灵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口袋,说:“怎么。。。你也洗头了?”
    关晓羽说:“不是你让洗的吗?”
    郭彩灵探进脑袋看着水盆里正在旋转下降的水面,有几根头发飘在上面。
    郭彩灵急忙问:“甄熙呢?”
    关晓羽朝她身后看着,郭彩灵回头瞧见我站在眼前,头发湿漉漉的。
    郭彩灵盯着我的头发傻了,说:“这么快就洗完了?”
    关晓羽答道:“嗨,男生洗头不像女人那么麻烦。”
    郭彩灵绝不认输抄起毛巾冲向我,说:“头发还湿着呢,阿姨给你擦擦。”
    我吓得连忙闪开,心说郭彩灵你疯了吧。
    关晓羽惊着了:“妈,你没事吧?”
    郭彩灵举着毛巾:“怎么了,小时候不都是我给你擦干了再睡吗。”
    关晓羽说:“我知道师父为什么急着想跟你结婚了。”
    郭彩灵傻了,说:“啥?”
    “为了安放你泛滥的母爱,好给我和思寒生个弟弟。”
    我差点就笑出声了,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还生个弟弟,到时孩子管我叫啥,想想都后怕。
    郭彩灵气得:“没大没小的,跟老妈开这种玩笑。”(伸手打向关晓羽的屁股)
    关晓羽闪躲着笑道:“谁让你举动突然这么异常,把甄熙哥都吓着了。”
    郭彩灵还在解释:“甄熙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当阿姨的给擦擦头发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把毛巾塞给我)自己擦擦。”
    关晓羽手里举着吹风机,说:“妈,咱家有这个。”
    郭彩灵鼻子快气歪了:“。。。你们吹吧,我去把脏衣服洗洗。”
    郭彩灵转身走了,我呆呆地望着关晓羽,关晓羽满脸懵懵地摇摇头。
    我发觉到郭彩灵的异常举动一定与我有关,但万万没想到她要拿甄熙的头发和关键做比对,这分明是在挑战已日臻成熟的基因科学嘛。
    关晓羽房间里,郭彩灵正俯在下铺,在枕头和床单上仔细搜寻着。
    郭彩灵叨咕着:“这孩子发质这么好吗,怎么一根头发也没有?”
    这时从门外传来关晓羽和我的说话声,由远及近,郭彩灵连忙起身看见床尾放着一件脱下的白衬衫。
    我问:“她经常这样吗?”
    关晓羽回答:“没有啊,最近是有点反常。”
    门一开,见郭彩灵抱着一身衣服直挺挺地站在我俩面前。
    关晓羽说:“妈,你。。。”
    “我去洗洗,你们睡吧。”
    郭彩灵抱着衣服出门,两个人互相看着。
    我说:“那衣服。。。刚穿一天。”
    关晓羽摇摇头:“看来病得不轻。”
    卫生间的门关着,郭彩灵翻看着白衬衫的领口,一根头发清晰可见。
    郭彩灵用镊子夹起头发放进密封袋里,长出了口气。
    关晓羽房间里,我问:“阿姨有洁癖?”
    关晓羽说:“前些年我妈是有洁癖的毛病,后来渐渐好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关晓羽答道:“因为我爸呗,自从他开上了出租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乘客,我妈要求他每晚回家必须把脏衣服脱在外面再进来,我爸那脾气只坚持了不到一周就受不了,再加上开始酗酒,俩人经常吵架,我妈就不再管了。”
    我沉默着,晓羽说的没错,那段时间我受够了每晚进门前必须换上家居服,以及杀毒除菌等一套繁琐的流程,因此后来干脆拖到后半夜在外面喝点小酒再回来,想不到无论多晚郭彩灵都会准时出现在门口,有一次我喝多了跟她大吵了一架,还用家居服裹着除菌剂消毒液直接扔到楼下,从那以后郭彩灵的洁癖被我生生地治好了,我清楚治好她的不是愤怒,而是绝望。
    关晓羽补充道:“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爸也得快点醒过来啊。”
    我不知怎么接下去,只好说:“。。。讲究卫生是好习惯,(从书包里掏出一件白衬衫)要不我这件也给阿姨送去?”
    原来郭彩灵拿走那件是刚才关晓羽从上铺跳下来时脱下来随手扔在床尾的,和成功在一块别的没学会,鲁莽劲倒是掌握了精髓。
    关晓羽直摆手,说:“别了,让她一人静静地洗吧,女人的心思太善变,和娜娜一样。”
    关晓羽的话让我回想起了在网吧看到的那段微信对话,坐在床边说:“娜娜不是挺好的吗?”
    关晓羽阖首说:“是挺好的。”
    “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关晓羽答道:“那可早了,高二那年她就被我帅气的容颜所倾倒,怪就怪我爸的遗传基因太强大了。”
    我望着关晓羽心想你小子早恋还这么自傲,但冲这句话原谅你一次。
    我问:“那你爸妈没说你?”
    关晓羽骑在椅子上胳膊搭在靠背上,说:“哪敢让他们知道啊,一看你就没经验,这种事得讲究策略,我是以让娜娜帮我补习功课为借口才每天在一块的,我爸妈和奶奶也特别喜欢她,所以上大学后就顺理成章了。”
    我僵硬地笑笑,行,策略用到老子头上了。
    关晓羽继续说:“其实这也是遗传我爸,听师父说当初他追求我妈的时候也是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我都怀疑刚才我妈冲上去给你擦头发的时候,脑子里瞬间一定是把你当成年轻时的我爸了。”
    我回以尴尬的微笑,心说成功你等着。
    我说:“看得出栗娜很喜欢你,不要辜负人家。”
    关晓羽诧异地:“辜负?这词绝对是我爸说出来的,出自你嘴里有点吓人。”
    “。。。啊,我们那个小地方思想比较保守,我的意思是学校里一定还有其他女生也喜欢你,别做对不起娜娜的事。”我赶紧找补。
    关晓羽望着我说:“先别操我的心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帮你搞定。”(眼睛一挤)
    你帮我?你妈知道打不死你。
    我连忙回道:“我。。。不着急。”
    关晓羽说:“你不急有人急啊,下午在学校门口遇到那俩女生瞅你的眼神,估计旁边没人准得扑上去。”
    “哪有那么严重。”
    我的语气分明带着一丝得意。
    关晓羽说:“还不信,你长的帅球打得又好,就冲这两点粉你的女生很快就能排满整个操场,所以我跟你在一块娜娜一定很开心。”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关晓羽拿起来看着。
    我问:“谁呀?”
    “哦,没事,我先睡了,甄熙哥。”
    关晓羽爬到上铺躺下,背朝外看着手机,我微微皱起眉头心想还跟我藏着掖着是吧,不就是明天下午三点女生宿舍楼旁的花园和“大宝贝”见面吗,到时抓个现行看你还说什么。
    我仰在床上回想着一天发生的事,大学生活真的比我想象中精彩多了,简直就是自由之境,校门口那俩女生真能扑上来吗。。。
    此刻的郭彩灵正靠在床头发送信息:我这边已经搞定,明天就看你的了。
    女人呐,马力再强大的发动机也总是喜欢绕着男人转,某些男人在她们眼里就是4s店,无论保养维修出险只知道去那,有着无法替代的吸引力和安全感,栗娜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一张张她和关晓羽的合影映入眼帘,最后一张是我的证件照,俊朗帅气的面庞。
    这张照片是白天栗娜拉着我在学校食堂旁边的快照彩印社拍的,报名参赛的球员必须提供证件照,我在镜头前端坐着,相机后面,栗娜望着我露出甜美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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