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元康常去的一家会员店里,林俊秀和秋元康见到了筱田麻里子和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在东京娱乐圈里不算籍籍无名,但凡在圈子里混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他们俩的名字了。一个是someday会社的总裁木村正明,而另一位则是burning produ的总裁周防郁雄。
    木村正明和他的someday本身就是一家横跨娱乐圈和体育圈的经纪公司,国内熟知的大美女藤原纪香就是这家公司的艺人,而一个还没出名的女孩能签在这样的经纪公司真的算是走大运了。可someday会社的出名不仅是它有藤原纪香、加藤爱这样的角色美女艺人,而是它和burning produ之间的提携关系。
    日本的公司与公司之间有种很特殊的关系,被称之为“提携”。虽然国内常常将提携会社直接翻译成“子公司”,但是提携会社间的实际关系更类似兄弟公司,多多少少有点社会人关系的感觉,而不是纯粹的商业人了。
    burning produ在日本并不是一家规模多大的经纪公司,但是它的提携会社实在是太多。不管是小栗旬所属的tristone娱乐还是木村佳乃所属的top ing produ的提携会社。由于burning produ提携的公司是在太多,因此一直被誉为是日本娱乐圈的“超级公司”。
    当然,人家不仅是人数多,重要的是周防郁雄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和日本极道组织的关系几乎是半公开了。像吉本兴业,虽然大家都知道它有点不干净,可它和极道组织的关系还是有点远的。因为在日本娱乐圈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一旦艺人和极道组织牵扯上关系,那么他不仅会被nhk绝对封杀,而且五大全国级商业台也会尽量避免他出现在自己的频道里。连美空云雀这样的国民歌姬也因为牵扯极道组织,导致她此后再也没有被nhk的红白歌会邀请过了。惟独burning produ几乎是光明正大地与极道组织来往,但是日本的电视台也没敢多说什么。
    而且burning produ和林俊秀也算是有关系,因为burning produ曾经差点就杀死了刚刚处于第一个兴盛期的杰尼斯事务所。那时的喜多川培养出了他此生的挚爱——乡裕美,而这个雌雄莫辨的美少年也成功征服了全日本。
    乡裕美算是开创了日本偶像圈的很多个“第一”,比如他是日本第一个拥有自己专属应援口号的爱豆,现在流行的打call就是源自这里;他还是日本第一个拥有自己粉丝后援组织的爱豆,他的粉丝被称为“亲卫队”……可以说,现在饭圈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这位大佬。
    甚至杰尼斯事务所会组织“小杰尼斯”也是为了这位帅哥。当然,根据杰尼斯后来的官方说法,小杰尼斯的首次成立是为了给杰尼斯事务所的初代爱豆组合“杰尼斯组合”提供伴奏乐队。不过这代小杰尼斯并不是后面小杰尼斯那种“训练生”形式,同时他们在“杰尼斯组合”停止活动前就自行解散了。而真正训练生形式的小杰尼斯则是诞生在four leaves和乡裕美时代,喜多川挑选出25个少年进行培养,好让他们充当four leaves或乡裕美的伴舞。
    其中被训练得最好的6个人(后来被扩充成9人)就成了乡裕美的专属伴舞,而且他们也在乡裕美的舞台上慢慢积攒了自己的人气。这9个人后来就被称为johnny’s junior,也就是“小杰尼斯”名字的由来。不过就在喜多川打算借着乡裕美的声势将杰尼斯事务所一举推到日本一线经纪公司的时候,burning produ看中了此时被誉为“日本爱豆御三家”之一的乡裕美。
    1974年,深受喜多川宠爱的乡裕美带着johnny’s junior中的6人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快速移籍到了burning produ,打了杰尼斯事务所一个措手不及。要知道杰尼斯事务所损失的可不只是乡裕美这个顶级爱豆,而且还损失了最重要的替补阵容,等于是差点将杰尼斯事务所挖断根。或许喜多川平时做人还不错,那9个johnny’s junior中还是有3人留了下来,算是给杰尼斯事务所续了一口气。
    前往burning produets,而留下的3个人则组成了johnny's junior special,遗憾的是这两支组合都没有闯出什么名堂。这件事对喜多川的打击很大,在johnny's junior special之后,他暂停了小杰尼斯的招募。
    同时杰尼斯事务所在这段时间也开始寻求转型,甚至杰尼斯事务所此时还推出了诸如three yankees、e sisters这样的女性组合以及vip这样的男女混合组合。不过这次转型并不成功,于是喜多川又决定让事务所走回原来的老路,专心培养男爱豆。
    林俊秀现在忽然理解为什么秋元康需要与洼田康志、芝幸太郎那样的人结盟了,毕竟日本娱乐圈可不是一个多么干净的地方。不过既然周防郁雄愿意和自己这边见面,那就代表burning produ至少还是愿意谈一谈的。而且林俊秀也不会像1970年代的杰尼斯事务所那样毫无反手之力。如果burning produ不按规矩来的话,那林俊秀大不了就押上自己在网络舆论圈的全部势力逼迫日本政府出手。
    别看日本政府对极道组织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前提是极道组织别闹出什么大麻烦来。如果真的惹事了,日本政府还是会将山口组的老大抓去关一关的。毕竟面对一个正常的国家机器认真时,什么极道组织都是小弟弟一般存在。
    现在大家都是文明人,于是趁着这奢华的怀石料理开始谈天说地。不得不说周防郁雄这人无愧“枭雄”的名号,看上去像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人,但是博古论今之下却也丝毫不落下风。要知道林俊秀可是东大文学部货真价实的优等生,秋元康也是靠笔杆子吃饭的人,两个人居然都没办法让周防郁雄吃瘪,因此这人肚子里是绝对有货的。几番试探下来,秋元康趁着给林俊秀倒酒的时候拍了拍他的右手手背,收到暗示的林俊秀也不再玩虚的,开始直接切入了。
    之所以让林俊秀打前锋,那是因为林俊秀年轻。作为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国家,日本人也有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刻板印象。所以林俊秀这种年纪的孩子哪怕说错了话,秋元康随便一句就能圆过去。因此就有林俊秀试探,而由秋元康来断后。
    在你来我往的试探之下,木村正明终于说出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希望将筱田麻里子塞入akb48中,同时希望林俊秀这边不要对她额外对待。木村正明也研究过林俊秀他们的这套体系,虽然允许别的公司将自己名下的艺人委托给他们培养。但是大家都不是傻瓜,亲女儿和收养的女儿那可是两种待遇,谁家不是将最好的资源优先给亲女儿呢?因此木村正明就是希望vernalossom会社给予筱田麻里子最好的待遇,同时在筱田麻里子成功之后再正常移籍到someday。
    整个事情听来对vernalossom会社可是非常不利的,但是木村正明却说得理直气壮。不过也没办法,在商业社会里,弱小就是原罪。别看vernalossom会社股东名单非常华丽,但是落到someday这种老牌经纪公司里,这名单也不值一提。
    索尼是了不起,但是索尼有多少分公司和子公司?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顾不过来了,谁还管你这种投资公司?索尼也好,东宝也罢,他们每年投资那么多的公司,如果每家公司都倾力扶持的话,他们还要不要干活了?只要s produ没有做得太难看,索尼、东宝、电通他们是不会插手的。
    “将筱田麻里子交给我们培养,我们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关于她的经纪合约归属,这件事我们必须说清楚。”林俊秀平静地说道。
    “你们打算空手套白狼,我们可不是冤大头。木村君,你刚刚说的话是你的意思还是someday的意思?亦或者是burning produ的意思?我做生意想来是抱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在经营,但是这部代表我是一个怕事的人。当年杰尼桑曾经被周防桑欺负得够呛,想来周防桑应该还提防着杰尼桑吧?那么既然如此,我应该有些资料也在周防桑手里吧?
    周防桑,你有办法在我打垮你之前一招击败我么?如果没有这样的必杀能力,那我们还是在商言商吧。我们拿不到你们的培养金,那么我们只能从筱田麻里子身上赚回来。等你们来赎身的时候,我想我们还给你们的筱田麻里子还是有很高的价值。”
    一直没有出声的周防郁雄在听完林俊秀的话之后先是大笑,随后有些狞笑地反问道:“林君,连你的老板喜多川老头都不敢如此和我说话,你认为你比你老板更厉害么?”
    “看来周防桑的调查人员没有将最关键的情报交到阁下手里,难怪阁下会有这么多奇言怪语。”林俊秀讥笑地看着周防郁雄。
    日本的极道组织虽然几乎公开化,但是日本同样是个严格控枪社会。因此为了不招惹警方乃至整个日本政府的打击,日本的极道组织也非常有默契地遵守几个潜规则。比如,尽量不使用热兵器,尽量不对付媒体或有言语权的人等等。
    “杰尼桑算不上是我的老板,我的出道机会和我之后得到的资源都基本和他没有关系。即便有些是来自他,但是我也付出了相应的报酬。此外,为什么我能得到索尼、东宝、电通及讲谈社高层的欣赏,靠的也不仅仅是我的所谓才华。周防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今天我们都讲出了各自的条件,但是似乎我们都无法同意彼此,不如我们回去好好思考下,看应该如何妥协?”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周防郁雄从林俊秀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在没有拿到准确的情报之前,周防郁雄是不会随便动手的。当年burning produ会针对杰尼斯下死手是因为喜多川姐弟背叛渡边制作在先,而渡边制作堪称是日本现代娱乐经纪公司的祖庭。因此当时杰尼斯几乎是和整个日本娱乐圈决裂了,所以burning produ才会那么狠准快地下手。只不过周防郁雄没有料到玛丽那个女人居然直接勾搭上了日本王室,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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