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伯景郁“”
    “你在哄小孩呢”
    还乖上了。
    可偏偏伯景郁心里的气真消了不少, 他就吃庭渊这一套。
    别人也不敢这么哄他,只有庭渊敢哄。
    也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只有庭渊用。
    庭渊笑着说“你不就是小孩吗”
    庭渊穿过来时二十八, 这都过来一年多了,怎么着都超过二十九了,伯景郁还没到十九岁, 在他面前怎么就不是小孩了。
    年长他十一岁, 不管别人怎么看伯景郁,不管他表现得多么成熟冷静少年老成,在庭渊眼里, 他就是弟弟。
    哄弟弟那可不就是当小孩在哄。
    伯景郁“我只是比你小一点点, 怎么就是小孩儿了。”
    “这具身体的年龄确实比你大不了多少, 可原来那个世界的我,已经二十九岁了, 在我面前你就是小孩。”
    伯景郁轻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庭渊逗他“叫哥哥。”
    伯景郁“”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才不会喊庭渊哥哥。
    庭渊故意闹他,“叔父你都喊得出口,哥哥怎么就喊不出口了。”
    伯景郁瞪着他, “不准闹”
    “偏闹。”庭渊像小时候舅舅搓自己的脸一样,搓着伯景郁的脸,“看看, 都给我们英俊潇洒的王爷气成包子了。”
    伯景郁扭头不让他搓脸“撒开”
    “不撒。”
    反正伯景郁拿他没招。
    庭渊笑着说“平时看着是挺少年老成的, 挺能端着的,这遇到事儿了,孩子属性就全露出来了,还怪可爱的。”
    “你不心疼自己, 我还心疼呢,别真给自己气出个好歹,真的不值当,留着力气回去好好收拾他们。”
    伯景郁点头。
    庭渊将他的嘴角推起,“你呀,最好的一点就是听话,能听进去话,哥舒琎尧没说错,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伯景郁被他说得都脸红了,“你没完了,还真把我当小孩了,你看看别人敢这么对我吗还老是非礼我。”
    “这怎么能叫非礼呢,这叫心疼。”庭渊将手放到伯景郁的胸肌上,捏了两下,“呐,这才叫非礼。”
    伯景郁的脸暴红,将庭渊的从自己的身上移开,“别乱摸。”
    庭渊啧啧两声,“以前也不知道是谁抓着我的手往心口上放,现在翻脸不认人,真叫哥哥伤心。”
    伯景郁“”
    “别闹我。”伯景郁根本经不住庭渊这么闹。
    庭渊“你叫声哥哥,我就不闹你了。”
    伯景郁“你做梦。”
    庭渊也不晓得他在别扭什么,叫哥哥很难吗
    这不是张口就来的一个称呼吗
    伯景郁严肃地说,“不叫,不准闹我。”
    庭渊轻哼一声,“不叫算了。”
    经过这么一闹,伯景郁的注意力完全被他转移了,倒也真的没那么生气了。
    伯景郁看庭渊真的不跟他说话了,有点拿捏不准,心都被庭渊彻底搅乱了,“你就那么想听我喊你哥哥”
    庭渊点头“想啊。”
    伯景郁问“为什么”
    庭渊说“没有原因,就是想听。”
    伯景郁“”
    伯景都知道庭渊这是和他闹着玩,但他不想庭渊失落,满足了他的恶趣味。
    “哥哥。”
    声音小得和蚊子一样。
    但两人贴得很近,庭渊还是听到了。
    原本就是闹着玩的,就是想让伯景郁转移注意力,开心一些,没想到他真的喊了。
    这对庭渊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笑着看向伯景郁,此时伯景郁脸上的表情镇定得不得了,像是从来没喊过一样,庭渊心里都乐疯了。
    这便宜是不占白不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庭渊上手捏了捏伯景郁的脸,“真乖”
    “别这样,像调情。”伯景郁再度从庭渊的手上挣脱。
    庭渊笑反驳他,“哪里像了,跟我洗澡的时候,你脱衣服毫不犹豫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调情,现在就摸一下你的脸就是调情了,那我们一起洗澡我被你看光了算什么”
    伯景郁“洗澡的时候不在一个桶里,而且我看光你那是意外,又不是故意的,可你是故意的。”
    庭渊收回手,“好了,不闹你了,心情好点了吧”
    这会儿注意力全在庭渊身上,哪还有心思想其他的。
    伯景郁点头“好多了。”
    所以这是为了让他高兴起来故意逗他的。
    莫名地伯景郁心里有些惆怅,要是不是为了哄他高兴该有多好啊
    呸
    伯景郁突然心里一颤,这是在想什么呢。
    对上庭渊的视线,让他有些心虚。
    怎么可能真的和他调情,庭渊有喜欢的人。
    伯景郁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越来越热,视线很难从庭渊的身上离开。
    庭渊想将榻上被伯景郁压塌的地方清理一点位置,自己好坐在他身边,不然怎么着他胸口都会隐隐作痛。
    他是真的害怕将肋骨弄断,到时候遭罪的是自己。
    伯景郁看他想挪开其他的东西,棋盘即便是碎了,也还有重量,不是庭渊现在这个情况能够轻易推动的,用力的话搞不好真的会崩断肋骨。
    他用另一只手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推开,给庭渊挪出了一些位置,可以让他坐下。
    伯景郁道“许院判说了,你的肋骨伤了,不能用力,你怎么就记不住,到时候真崩断了,吃亏的是你自己,我又不能帮你疼。”
    庭渊坐下,认真挑着伯景郁手上的碎渣,“你还想替我疼啊,这么心疼我吗”
    伯景郁“我跟你说真的。”
    庭渊“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倒是你,发脾气就发脾气,拿你自己撒气,这毛病得改。”
    “那我总不能拿你撒气吧。”伯景郁看着庭渊。
    庭渊听他这么说,觉得有点好笑,“那肯定是不能的,我又不是沙包,但你可以拿别的东西撒气,摔东西砸东西也比用手拍东西要好。”
    庭渊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给庭渊说“从前啊有个男的,和家里人吵架,觉得气不过,一拳砸碎了镜子,但他是个乐师,他的手被他自己砸出粉碎性骨折,然后就再也不能弹琴了”
    “你在给我编故事吗”伯景郁问。
    庭渊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不是,还有人因为吵架没吵过,转身一脚踢在桩子上,结果把腿踢骨折了。”
    伯景郁半信半疑,“真的会有人变成这样吗”
    庭渊点头“当然了,人又不是铁打的,铁都能掰弯,何况是人,谁惹你不高兴了,就发泄出来,别自己憋着,又不是忍者神龟,那么能忍做什么。”
    伯景郁“那你还把自己给气晕了”
    庭渊一噎,“我那是意外,情况很复杂,而且这具身体得承担八成的锅,这要是原来那个世界的我,肯定不会气晕过去。”
    “那你会做什么,直接动手吗”伯景郁问。
    庭渊摇头,“不会,打赢坐牢,打输住院。”
    伯景郁说“那你也挺能忍的。”
    庭渊“我不想被停职写检查,更不想当着全局同事的面,在大会上作自我检讨。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伯景郁轻笑,问“那你写过检讨吗”
    庭渊点头,“写过啊,谁还没年轻过”
    想到那些事情都是很多年以前发生的,庭渊轻轻笑了一下,回不去了。
    伯景郁问“因为什么”
    庭渊道“在商场看到有人偷拍女生裙底,我上去将他推开,力气用大了,将偷拍的人推倒在地,亮了我的证件,结果他抓住我就喊警察打人了,吃瓜群众没有看到他偷拍,只看我推他,当时他也还没拍到东西,相册里是空的,然后就被人录了小视频写小作文发到网上去了,我是真警察,也是真推了那个人,舆论发酵,我被网爆,加上我红三代官三代的背景,导致我父母遭遇恶意举报说他们收受贿赂停职接受调查,局里同事也受到了影响,说我进市局是走后门抢了别人的位置,上头还专门成立调查组调查,虽然后来商场监控证明了我的清白,我还是因为行事鲁莽造成恶劣影响,被停职两个月,写检查反思,在大会上当着全体同事的面检讨,还录了小视频全网检讨自己,给社会舆论一个交代。冤枉我的人他们知道我有多冤枉,可是脏水泼在我身上,我要洗清太难了污蔑我的人都遭受了惩罚,可那些脏水泼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死。”
    他说的话很多伯景郁都听不明白,但他能感觉到庭渊还是没完全放下,心里肯定还是很介意,“要是我,肯定不让你受委屈。”
    庭渊笑了笑,确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是没能完全放下,说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别让我受了委屈。”
    伯景郁点头,“当然了。”
    这时,飓风也带着许院判过来了。
    许院判看伯景郁这手,再看看伯景郁的脸色通红,还以为他快给气炸了,说道“王爷,消消气,我这就给你处理伤口,你这手短时间内不要沾水,免得伤口发炎。”
    其实伯景郁都不在意这点小伤,可看庭渊紧张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知道了。”
    许院判来得快,去得也快。
    伯景郁让飓风将榻上收拾一下。
    飓风边收拾边问,“王爷,接下来咱们是继续去霖开城,还是去总府”
    伯景郁“改道去总府,总府那边都交代了,霖开城这边交不交代已经不重要了。”
    原本他们是要用霖开县这边的口供去撬开总府官员的嘴,让他们没有退路,无可置辩。
    现在总府已经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们手里的口供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锤上加锤。
    有没有霖开城官员的口供,对整体局面没有影响。
    伯景郁肯定地说“去总府。”
    庭渊道“要不这样,你们先去总府,我这边继续去霖开城,拿到他们的口供,然后再去总府和你们汇合。”
    “不行。”伯景郁一口拒绝。
    庭渊问他“为什么不行”
    伯景郁道“因为我需要你,我怕我被他们气昏了头,干出傻事,你得留在我身边提醒我。”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遇到这种事情,伯景郁还是容易被情绪左右。
    他道“我需要你让我保持清醒,你比任何人都管用。”
    因为庭渊是旁观者,他的思维不会受任何人影响,也不会被情绪主导。
    伯景郁对飓风说“明日你去霖开城,安排好一切后,你再追我们。”
    “好。”
    飓风一人骑快马,肯定比伯景郁和庭渊他们快得多,从这里往总府走得要五日的路程,即便他们压缩时间,赶路速度快一些这么多人也得三日,除非伯景郁带一队人马先行。
    三日时间,完全够飓风追上他们。
    庭渊觉得这样的安排也可以。
    次日一早,众人返程前往总府。
    飓风则带了一队人马天不亮就往霖开城去。
    案子查了这么久,现在手里已经掌握了大量的事实证据,足够他们开始和中州的官员清算。
    真到了这一刻,伯景郁的心里反倒有些紧张。
    他与庭渊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这些朝廷重臣,一方面朝廷离不开他们,另一方面,不给他们一些惩罚,以后大家会觉得犯错的成本很低,纷纷效仿,胜国不止中州一个州。”
    庭渊道“当然是依法处理,从严处理,上下涉及这么多人,你若是为了其中某一个人,或者是某一些人松动,别人肯定不服,老百姓也不服,会让律法失去他的公正性,也会让百姓对朝廷对律法失去信任,一旦失去民心,那可就走不长远了。”
    庭渊问伯景郁“你还记不记得,我用房屋给你作过比喻”
    伯景郁点头,他记得非常清楚,庭渊用破旧的高楼给他举例,让他明白官场和朝廷之间的关系。
    庭渊道“你如果不从严处理,不替换主体房梁,这栋楼距离坍塌就不远了,一时间这个决定肯定会让你觉得很艰难,可此时不换,真等他们彻底将朝堂主体全都侵蚀,那时候你再想挽救,别说壮士断腕,就是断头,都救不回来了。你只有让他们知道触犯律法的代价有多严苛,才能够警醒鞭策其余的官员,让他们知道犯错的成本有多高,这些人才会收敛警惕,不敢越雷池半步,人只有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努力地寻求自保,才会爱惜自己的性命。”
    庭渊的话给了伯景郁勇气。
    “我知道了。”
    庭渊与伯景郁说“这个过程就像刮骨疗毒,会非常痛苦,非常艰难,可若不做,很快就会病入膏肓,历史上因为腐朽而落败的政权不在少数,当一个国家贪污腐败形成风气,那么这个国家的气运也就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如果不从严处理,反而会助长腐败的风气,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个社会的崩盘。”
    庭渊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到那时,必然群雄割据,战火不断,百姓们将流离失所。
    乱世出英雄,盛世产庸吏。
    两者之间是安危相易福祸相生的关系,乱世不会永远乱下去,盛世也不能永远昌盛下去,可比起英雄庭渊宁愿庸吏多一些,庸吏还有办法整治,乱世想要统一,代价太大了。
    没有任何一个统一的政权建立在和平之上,想要建立一个统一的政权,一定会有流血牺牲。
    在这样的情况下,刮骨疗毒才是最好的选择。
    伯景郁“你会坚定不移地支持我,对吗”
    “当然了。”庭渊非常肯定地说“我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即便所有人都站在你的对立面,我也会陪你与你一起坚守阵地。”
    伯景郁朝庭渊笑了笑,“还好有你。”
    庭渊提醒他“这个案子牵连很广,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清查,凭借我们也只能查一个大概,至于后续你要做好准备,不会那么快出结果的。”,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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