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费,伙食费甚至学费。从那时起,朱晨也就成了本系的一抹亮彩,只要开饭,早早的他就端着空饭盆,坐在食堂的边角等着,而沈希平他们……他们也输得不少。现在,他们通常打两份饭,四个大男孩吃。赵学军偶尔会救济一下他们,没办法,架不住刚拿起筷子,身边便蹲了几只饿狼,特真诚的问你:“嘿!香菇好吃吗?米饭也好吃吧。我们都没吃过呢!”

    他们绝对是故意的!这一段时间,大家都是故意的,一起故意失恋,一起故意输了钱,一起故意堆在那里做着傻逼才做的事情。他们不觉得错了,觉得那是极其开心的事情,不但开心,他们还炫耀……

    第二个月,朱晨终于懂得了羞涩,实在坚持不住了。他给家里人写了一封长信,表示宿舍有位同学得了很重的病,据说是白血病,就要死了,他把所有的钱都捐了……

    朱晨的父母是一对很普通的工人,养一个大学生对这个家庭来说本身就很累,父亲读了儿子的信后,一怒之下从内蒙古坐火车来到天州,老爷子来学校就一个目的,他想找找那位得了重病的学生家长谈一下,能不能把儿子的学费退回来,伙食费捐就捐了。

    朱晨的老父亲来到学校那天,405刚通了电,贝冬宁跟赵学军在收拾屋子,没办法,赵学军毕竟还是405的人,他住贝冬宁那边总有违和感。

    他们在宿舍扫出大量的垃圾:堆在角落的成堆的起着绿毛的馒头硬块和不成对的袜子,内裤,头年没洗依旧泡着的衣服。撕得就剩半本的李凉写的《小鱼吃大鱼》,这本武侠小说对405来说简直意义非凡,要知道它不但是宿舍全体的精神食粮,偶尔还兼职厕纸,一边看一边撕,一边擦。

    “朱晨在吗?”朱晨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宿舍的门。

    “您是?”

    “我是朱晨的父亲,打内蒙古来的。”

    “哎呀,伯父请进,那个……我们这不打扫卫生呢吗?要不,我给您在学校招待所找个房间,您先……”贝冬宁有礼貌的寒暄着,让着……

    “不用!不用,我跟朱晨挤一起,以前就这样,能行的。”老爷子谦让着,进了屋子……朱晨的父亲以前来过405,那时候这间屋子还叫屋子,不像现在……这就像个世界垃圾场。

    “伯父,那您坐那边……朱晨……去图书馆了!”赵学军顿时一慌,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慌张。也许是是因为这位老父亲的眼神特别像赵建国,也许是因为这位老父亲提着的那个被掌鞋的缝补了无数次的手提皮包,而他的爸爸赵建国……也曾有过一个。

    老爷子憨厚的笑着进屋,放下皮包就想帮忙。赵学军怎么也拦不住。两人拉扯之间,老爷子顺手这一关门,就被门后那血红的大字吓一跳。

    在宿舍的门背后,红油漆图着两个草书大字《丐帮》!

    那下面还有精细的人员任务责任介绍:

    帮主朱晨:职业要饭,职业乞讨!

    九袋长老沈希平:帮主要不到饭的时候,去食堂偷西红柿,如无西红柿,黄瓜也可。

    八袋长老董宏斌:劫自己的富,救济全帮派。

    七袋长老屈华宇:卖唱,卖春!时刻准备着饭钱肉偿。

    编外弟子赵学军:吃自己是不对的,全世界一起吃才是最高尚的。望积极进取,早入编制。

    朱晨的父亲对大学生的这种自我调侃式的文化,完全不理解,甚至老爷子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困惑?他指指门后问:“这就是你们在学校学到的?”

    赵学军无言以对,连忙陪着笑脸请这位父亲坐下,想倒水……屋子里硬是找不到一个杯子,贝冬宁被赵学军悄悄指派着离开宿舍去找朱晨。

    事情没到头上的时候,它永远都无关紧要,朱晨被贝冬宁从打工的饭店找出来后,吓得腿都软了,他记得自己那位在三线上班的老工人父亲,打起孩子们来,那是真的下死手的。

    “怎么办怎么办?”这倒霉孩子,这下子真的是着急了,他蹲在学校门口,捂着脑袋开始惶恐。

    贝冬宁劝着:“你爸怎么这时候来,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不是啊!这都怪我……”朱晨就像溺死的人一般,抓住贝冬宁就是一顿倾诉,贝冬宁听到最后,只想甩手就走。

    沈希平他们被朱晨从学校的角落里找出来一起陪绑,这一路上,朱晨就一个意思。我爸爸要打我的时候,千万拉着,如果拉不住,就在宿舍门口给拦着,别叫人看了笑话。感情,这死孩子还是要脸的。

    磨磨蹭蹭的,该到还是要到的,朱晨他们蹑手蹑脚的来到405,一到宿舍门口,就听到朱爸爸夸张的大笑声,跟赵学军的调侃声。

    “……伯父,您是不知道呢,我们当时吓坏了!”

    “可不就是,要我,我也吓坏了!这倒霉医生,那化验报告能乱放,哎!要我得吓破胆。”

    “何止吓破胆,当时真是乱成一团了,校领导来了,沈希平家长来了……那哭的,都收不住了……”

    沈希平困惑的指指自己的鼻子,屋子外那堆人一头雾水。

    “哎,这天下父母都不容易!后来呢?”

    赵学军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后来,后来当然是追究了,那个误诊的医生现在还停职检查呢……”

    “该!就得检查!得开除,这样的人不能要,这这是白拿国家的俸禄……”老爷子气愤的说完后,又小心翼翼的问:“孩子……那……那我家朱晨那学费呢?”

    “学费?哎呀!当然都退了,沈希平压根没病,要钱干嘛。伯父你也是,来了之前也不给打个电话!你看你白跑一趟!”赵学军一边唠叨着,一边猛的打开大门,从屋子外跌进一堆人。

    没错,赵学军撒谎了。他实在不愿意打击这位手掌上满是老茧的父亲,他听着他数落着自己不争气儿子。虽然在数落可他语气里满是骄傲,他记得朱晨从小到大拿过的每一个奖,每一个学期的各科成绩。赵学军不愿意在这位父亲的记忆里,刻上一段深入骨髓的伤痕。他懂得那种伤害父亲的感觉。

    这天晚上,朱晨的父亲请大家到附近的小饭店吃了一段好吃的。五个菜,一碗汤。老爷子在饭桌上一直安慰着沈希平,他深深的同情沈希平那对“可怜的,被惊吓的”父母,一再对误诊的医生表示了自己的愤慨!

    晚饭后,朱晨扶着微醉的父亲回到宿舍,帮老父亲盖好被子后。他被沈希平他们拉到学校的活动室。这几个人围在一个桌子的一角,先是大骂了一顿该死的朱晨,接着一起商议怎么办。逃过一劫的朱晨神情恍惚的犹如大难不死:“随便怎么办,叫我死都成!”朱晨唠叨着,很是惶恐。

    “不用你死,我借你一百块,你继续!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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