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宝中军大帐
    贾诩和张宝的目光在空中交接,两人嘴角同时泛起一丝冷森森的杀意。
    “文和,都准备好了?”
    “主公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张宝点了点头,凝声道,“王渊此人用兵极为谨慎,军师几次设计他都没有上当,所以这次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洛阳和关中的消息的消息,一定不能传到西凉,否则,我军的一切安排都将付之东流。”
    贾诩道:“诩已命俞涉将军的三千虎狼骑全军出动,分成一百个小队,时刻不停地游走在北地郡的大小要道上。在击破西域胡骑之前,只要从这里经过的,不问原由一律射杀!”
    “嗯!”张宝沉声道:“董璜被擒、董卓身死、徐荣战死的消息迟早是要传到西凉各郡的,所以,击破西域胡骑的计划一定要抓紧。”
    “主公放心吧,我们急,王渊比我们还急。”贾诩歼笑道,“因为西域胡骑的军粮已经告急了,如果西域各国的军队不想因为缺粮而杀马充饥,王渊就必须上这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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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渊中军大帐。
    眼看军粮将要告尽,王渊正召集西域各路将领商议如何筹集粮草时,帐外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尔后人影一闪,率军前去掳掠粮草的车师国大将穆萨汗已经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向王渊道:“大人,附近的汉人百姓都躲到城里去了,根本就弄不到粮食。”
    善鄯国相阿里布无奈地摊手道:“对面的汉军主将非常狡猾,居然将分布城外的汉人百姓和所有的粮食、牲畜都转移进了城里,我们现在弄不到粮食,如果不想饿死,就只能杀马充饥了。”
    “不能杀马。”穆萨汗急道,“没有了战马,勇士们如何作战,又如何穿越沙漠返回西域?”
    “对,不能杀马。”王渊道,“粮食的事,再想想办法!”
    “报~~”王渊话音方落,忽有小校疾步入帐,大声道,“大人,陇西太守董璜大人营外求见。”
    “陇西太守董璜?”王渊闻言大喜道,“好,太好了,快快有请。”
    片刻后,陇西太守董璜便在小校的引领下昂然入帐,抱拳作揖道:“王大人。”
    西域胡骑皆是投向于董卓,董横既是董卓子侄,王渊不敢怠慢,慌忙抱拳回礼道:“下官见过太守大人。”
    董璜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走到王渊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眉宇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颐指气使的嘴脸,傲然问道:“不知在西凉的麾下在北地郡多少人?”
    王渊道:“回大人,尚有五万骑兵。”
    “嗯,是这样。”董璜呼地站起身来,以手中的马鞭轻轻敲击着王渊肩头的吞甲兽,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官麾下的三万凉州精兵已经将黄巾贼军的主力铁骑围在了北地泥阳城内,再过十天半个月,张宝的八千铁骑就会因为粮尽而溃。所以,王渊大人的西域骑兵一定要设法将北地郡外围救援黄巾贼军牵制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驰援泥阳。”
    “黄巾贼军的援军只有一万余人众,以西域五万骑兵要想牵制住,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王渊说此一顿,颇为为难道,“不过眼下军中粮草将尽,各国将士无以果腹,军心有瓦解之忧哪。”
    “军粮不是问题。”董璜大手一挥,大喇喇地说道,“西域胡人喜欢肉食,本官可以命金城太守阎温在十天之内运送一批肉干前送给大人,到时候大人派兵前去接应便是,千万不要被贼人截了军粮。”
    王渊大喜道:“下官感激不尽。”
    “即如此,本官就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王渊答话,转身扬长而去,王渊在身后抱了抱拳,喊道:“大人好走,下官恕不远送。”
    董璜刚刚离去,车师国大将穆萨汗怒道:“这位太守大人可真是气焰嚣张。”
    王渊淡淡一笑,说道:“董璜是董太师唯一的侄子,出身显贵,且年纪青青就身居太守高位,有些趾高气扬也是难免的。不过,军粮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各国勇士也不必宰杀战马充饥了,这总是好消息。”
    。。。。。。
    洛阳,一家破败的小驿馆。
    刘备携关羽、张飞、徐庶在此暂时安身。
    刘备虽然已经被天子认了皇亲,如今已经贵为皇叔,可经历了宦官之乱、董卓专权,以及两天前的西凉兵灾之后,洛阳繁华不再,帝室更是衰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连天子和太后的一日三餐都需要王允等有权有势的大臣接济,宦官宫女更是被迫出城采集野菜充饥,这种情形之下,又怎可能给予刘备太优厚的待遇?
    驿馆庭院内。
    刘备正在动作麻利地编织草鞋,俨然就是个卖了多年草鞋的老市侩,关羽和徐庶也换了身又破又旧的布衣裳,正将一大挑干草从城外挑进院内,在院子角落里小心地放好,又在上面压好石块,以防被风吹跑。
    只有张飞袒胸露腹,极不耐烦地靠坐凉席上喝凉水。
    “大哥,你编什么草鞋呀,费半天劲编一双草鞋又卖不了两文钱,能顶啥用?”张飞显然对刘备的行为大为不满,嘟嚷道,“如今不比在涿郡的时候了,大哥怎么说也是一郡之守了~~呸,这洛阳的水可真他妈的难喝,大哥,不如早些回泰山吧,小弟这嘴里都快淡出鸟出来了。”
    “翼德你就知道喝酒。”刚刚堆好干草的关羽回头瞪了张飞一眼,说道,“既然大哥要编草鞋卖,那自然有大哥的道理,你我照办便是了,可你不帮忙不说,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真是不像话。”
    刘备闻言与徐庶对视一眼,微微颔,心忖还是云长有心计,翼德勇则勇矣,唯稍嫌鲁莽、缺乏心计,这样的姓子只怕是很难独挡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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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效,袁绍中军大帐。
    许攸飘飘然走了进来,语含不屑地向袁绍道:“主公,刘备这厮居然在驿馆里编织草鞋,编好了还让关羽担到大街上去叫卖,据说卖鞋所得还真能维持兄弟三人的一日口粮,哦哈哈哈~~”
    话未说完,许攸已经放声大笑起来。
    袁绍也跟着哈哈大笑,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刘备啊,也只有刘备这样的人,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堂堂皇叔居然当街卖鞋,甚是可笑。不过话说回来,刘备如果不是这种胸无大志、鼠目寸光之辈,本将军还真不敢让他留守洛阳啊。”
    田丰蹙眉劝道:“主公,丰以为刘备不像是个胸无大志之辈,这很可能是刘备在故弄玄虚,目的无非是要消除主公等各路诸侯的戒心。”
    “故弄玄虚?”袁绍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玄虚?元皓多虑了。”
    许攸抱拳恭维道:“主公英明。”
    田丰喟叹一声,默然不语。
    “行了。”袁绍拂了拂衣袖,长身而起,向田丰、许攸道,“今天晚上天子要在午门外赐宴各路诸侯,所有校尉以上武将还有长史以上文官都要出席,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动身前往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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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
    王渊中军大帐。
    车师国大将穆萨汗疾步而入,大声道:“大人,刚刚探马回报,此地往南五十里处有两支军队正在激战,好像是黄巾贼的骑兵正在截杀一支运粮队。”
    “运粮队?”王渊神色一动,说道,“莫非是阎温大人派出的运粮队?”
    穆萨汗道:“大人,要不要兵解救。”
    王渊道:“就怕这是贼军的诡计。”
    穆萨汗道:“能有什么诡计?”
    “报~~”王渊正犹豫不决时,忽有小校疾步入帐,大声道,“大人,敌营中突然杀出数千骑兵,一路杀奔南边去了。”
    穆萨汗道:“大人,这一定是贼军接到急报,派兵增援去了。”
    “这~~”
    王渊还是犹豫不决。
    穆萨汗急道:“大人,快兵救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阎大人派兵运来的粮食和肉食就该落到贼军手里了。”
    “好吧。”王渊咬了咬牙,厉声道,“阿里布率两万骑兵进攻敌军大营,牵制住敌营中的步兵主力,不令其出营救援。阿姿古丽率一万骑兵留守大营,穆萨汗点起两万骑兵随本长史往南接应运粮队,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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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南五十里处。
    两支军队正在激烈地“厮杀”。
    数百辆牛车尾相接,连成圆形防御圈,千余步兵缩在牛车后面负隅顽抗,牛车阵外,三千余骑乌丸虎狼骑分为数队、前后相接,正在围着打转,绵绵不息的怪叫声中,不断地用骑弓往中间射箭。
    卜己身披普通凉州小校的布甲,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立于阵中。
    根本不用担心乌丸人的箭会射到身上,这些乌丸狼崽子的箭术真不是吹的,射了半天的箭,自己的部曲居然没有一人被误伤。在卜己身边,却是一番无比诡异的景象,数百名身披布甲的西凉兵俘虏被反缚双手,跪了一片。
    每名西凉兵俘虏身后,都站着两名凶神恶煞般的黄巾精兵,这些黄巾精兵同样披着代表西凉兵身份的布甲,手中赫然捏着数支锋利的狼牙羽箭,一个个眸子里都流露出狼一样的狰狞。对于这些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老兵来说,杀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噗。”
    一声闷响,负责瞭望的亲兵从高高的牛车上跳了下来,向徐晃道:“将军,来了!”
    “嗯?”卜己霍然转头,手搭凉篷往北方张望,问道,“只来了主公的军队,还是连西域胡人都来了?”
    小校道:“都来了,西域胡人正在追杀主公的军队。”
    这会功夫,卜己以及身边的将领都已经看到北方地平线上有烟尘滚滚扬起,隐隐约约间,有两支军队正在前追后逐、杀成一团。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送这些杂鱼上路了!
    卜己眸子里霍然流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焰,从牙缝里崩出冰冷的一句:“竖旗,动手!”
    一名亲兵迅竖起了一直横倒在地的大旗,正在防御圈外来回驰骋的乌丸虎狼骑兵见到大旗竖起,立刻就绰弓回鞘,纷纷擎出弯刀径直往中圈的牛车阵冲杀过来,倏忽之间,天地间便响起了惨烈的杀伐声,还有不绝于耳的兵器撞击声。
    当然,更多的还是绵绵不息的惨叫声。
    当卜己高举的右臂冷然落下时,牛车阵中的黄巾精兵们便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狼牙箭恶狠狠地扎进了那些跪在地上、双手被缚、毫无反抗之力的西凉兵俘虏身上!杀戮,令人窒息的杀戮,不及片刻功夫,数百名可怜的西凉兵俘虏便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没有一名俘虏幸免于难,他们不是被刺穿了咽喉,就是被刺穿了胸腹,许多人身上插了至少三支箭,甚至还有嗜杀成姓的黄巾兵残忍地将利箭从西凉兵俘虏的眼球刺入,锋利的箭簇生生戮穿整个颅腔然后从后脑突出。
    绝大多数俘虏并没有立即死亡,都倒在血泊中哀嚎挣扎。但是最终,他们中间将没有人能够幸存!因为他们很不幸地成为了贾诩毒计中的筹码,贾诩从来视人命如草芥、不知怜悯为何物,更是比张宝心黑手辣百倍,又怎会怜惜这数百西凉战俘的生命?
    防御圈外,几千乌丸虎狼骑兵正挥刀往牛车上砍得热闹,而牛车阵内的黄巾兵则像木头似的,目瞪口呆地看着乌丸狼骑兵在表演,不时会有没咽气的羌兵俘虏从牛车阵中被扔出来,正砍得兴起的乌丸狼骑兵立刻就会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一样围过来,乱刀翻飞,倾刻间便将那可怜的西凉兵俘虏砍成碎肉。
    这一幕,直到西域胡骑“击退”张宝骑兵后杀到,才宣告结束。
    程远志呼哨一声,三千狼骑兵立刻引而远遁,不及片刻功夫,便从黄巾精兵的视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卜己伸手在一名西凉兵俘虏的尸体上抹了把鲜血往自己脸上一涂,然后换了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匆匆来到了牛车阵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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