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铉招降了千余幽州轻骑,又将张逸和数百名伤者送回马文成大营,便重新整军要奇袭单经、田楷。
    先说说单经、田楷这边的情况。
    因朱铉早已将船只调往北岸,田楷又惧怕朱铉军,起先并未大肆搜集船只准备渡河。现今迫不得已要渡河,仓促之间,上哪里去找这么多船?这就使得能用的渡船甚少。
    范方阻挡了朱铉军已整整六日,田楷却只率领五千多人渡过黄河,不少兵士在河岸南侧等不及,又见单经军中缺粮,逐渐开始逃离军营。
    堪堪到了第七日,已出现数千逃兵,单经带着手下八千多人马守在渡口,还有许多辎重堆积在一旁,眼巴巴的等着渡河。
    又是一日过去了,单经的部下却是一人都没有能再渡过河去,因为要让粮草先过。
    单经虽然不愿意,但情知若大队人马若都走了,粮草留在此地将非常危险。渡半数兵马而后先运送粮草过河,此乃古之已有的成规,单经也是无话可说。
    心头算着朱铉也许就快到了,单经不由得着急,看着手下们翘首企盼的目光,单经无奈地站在岸边。
    黄河之水无情地拍打着堤岸,污浊的河水卷着层层细沙泛起浓浓的泡沫。单经的心情就如同深不见底的黄河之水,沉重而混淆,恐惧的心情加上湍流的河水,将单经搞得一阵阵的眩晕。
    就在此时,天公竟然不合时宜的下起雨来。都言雷鸣夏,虫鸣秋,秋天的雨水不如夏季来得猛烈,却是霖雨连绵,下起来就没个完。
    单经的心不由得揪得更紧。真是天亡我也!朱铉那边肯定是距离高唐越来越近,放出去的探马消息越来越少,只知道范方尚在拼死抵抗,怕也是挡不了几日了。最多三日,若渡不过河去,全就要在这里束手就擒。
    正在担心着,阎行率领的两千骑兵来了,距单经他们已经不远了。
    为免单经发现,阎行将手下拆散,三三两两的以小队行进,赶至高唐才逐渐聚拢起来。
    派人进城去查看,单经军早已弃城不守,都蹲在黄河渡口等着过河呢!
    遵照朱铉的吩咐,阎行没有打扰单经。顶着阴绵不绝的霖雨,阎行足足又等候了一日,这已经是单经军渡河的第八日了,黄河南岸还剩余四千多单经部属,辎重和器械均丢在了这里。
    踌躇了一下,单经想先行渡河。可又怕朱铉军攻来,扔下这些兵士,等于都送给朱铉了。还有攻城的器械、扎营的帐篷及锅灶等,现在丢下这些东西倒是走得轻松,过后可就麻烦了。
    单经决定再等一日,实在不行再渡河。
    正当单经犹犹豫豫之时,手下兵将们忽然惊呼起来。
    “骑兵,朱铉的骑兵!
    忙抬眼看去,果然是大队骑兵杀来,单经本来紧绷的心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
    害怕他还是躲不过,该来的都会来,既然已经来了,单经反倒没什么可担心得了。转身命身后的骑兵们上马,都准备迎敌。
    这一千骑兵是单经特意留下来的,万不得已之时可以保护单经杀出重围,原来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战斗的过程已经没有什么可描述的了。三千多已经完全丧失斗志的步卒,在两千充满血性的骑兵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一大半当场投降,另有少数打算逃离,被格杀殆尽。
    倒是单经率领一千幽州骑兵左突右冲,在损失了数百骑后冲了出去,阎行也不下令追击,因为朱铉率领着两千铁骑正等在外围。
    单经还是没有能够冲破第二道包围圈。手下骑士大多战死,单经本人更是被朱贲连人带马一起撞翻,朱贲上前抓起他就夹在腋下去向朱铉领功。
    “大将军,我抓了个大官,就是我们以前的主将单经,操练的时候我见过他。”
    朱铉听闻大喜,忙下马来看,还真是个将军,给了朱贲肩膀上一拳,赞道:“好样的!没想到这第一仗就抓个大家伙。”
    朱贲高兴地憨憨笑道:“这有什么?以后我把公孙瓒也给你抓来。只要能吃饱饭,皇帝老儿也不在话下。”
    “哈哈哈,你抓他来我也不要,不够伺候他的。现在就命你为骑兵都尉,与张逸一起做中军护卫统领。”
    朱贲听了更觉兴奋,摇着腋下的单经,狂吼着:“听到没有,我都当上都尉了。跟着你连饭都吃不饱,早知道这样,早投了大将军,指不定现在已是个小将军了!”
    “喂,你听见没有?”
    “嗯?···死啦!”
    单经担惊受怕了数日,一场血战之后,又被朱贲这样的力士一直夹着,早断气了。
    朱铉见状,也不怨朱贲,只命厚葬单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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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连攻克虎丘、高唐,朱铉感觉该收拾田楷了。
    田楷率领不到一万兵马北渡黄河,丢失了所有辎重,连帐篷和锅灶都没有能带过来,也没法安营扎寨了,直接率军攻至平原城下。
    一路上仍是阴雨绵绵,道路湿滑难行,饥饿、疲劳将田楷手下折磨得苦不堪言,到得平原城下,仅有不到八千人了。
    平原城内,管亥与刘晔正在商讨对策。
    由于不知道田楷到底来了多少人,管亥只能将四门紧闭,仅靠着三千人死守城池。
    “刘晔先生,这会该怎么办?朱铉···哦不,主公率领主力深入青州腹地,城外的田楷少说也带了万把人,是不是向赵融、牵招他们求援?”
    刘晔紧缩了眉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管亥急得来回踱步,连声催问道:“你倒是说话啊!你那些鬼主意呢?”
    见管亥急不可耐,刘晔方才开口讲道:“赵融、牵招面前有刘备的数千兵马,若急行退军,城内的刘备攻出来,恐怕抵挡不住。”
    管亥当然明白。围攻西平昌的主力乃是他的旧部,都是些泥腿子出身,算不得久经战阵的士兵。现下围攻他人尚可,若是得知了平原被围,必然急于回来解救家属。那时仓皇间撤离,肯定是乱了章法,根本不是刘备白毦兵的对手。
    刘晔正是担心此事,又细思一下。朱铉不会不知道田楷渡河之事,应该很快有消息报来。
    打定了主意,对管亥说道:“命人严守四周城墙,发动城内百姓一起守城。派人去通知赵融、管亥,平原无虞,叫他们先打败刘备再回来。主公这几日必有消息传来,那时再做定夺。”
    现今敌情不明,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况且朱铉走时,将整个黄河以北的军事都托付给了刘晔,管亥自然不敢违命,匆匆前去准备应对田楷攻城,又派人去向西平昌的赵融、管亥传达刘晔的指令。
    黄河对岸的朱铉也在着急。
    田楷率军北渡,平原城内必是不清楚田楷军的情况。要赶紧将消息传回去,只要刘晔知道了具体情况,必然能够稳守平原城。
    若不然,匆忙调回赵融、牵招的部队,西平昌的刘备就会悍然出兵,平原城可就真危险了。
    这一点,朱铉与刘晔的想法是一致。只是他不知道刘晔也已看出了其中的利害,兀自急得寝食难安。
    朱铉先占据了高唐城,命马文成拔营前来会合,令人在黄河沿岸搜集船只,准备尽快渡河增援平原。又派朱贲带着手下亲兵扈从,渡过河去送信给刘晔。
    “兄弟,这次可全看你的了,莫叫我失望。”
    朱贲自打跟了朱铉,终觉扬眉吐气一番,拍拍胸脯,大声言道:“大将军放心,就是三天三夜不吃饭,我也把信送到。”
    “好!回来后我准备一顿大鱼大肉犒劳你!”朱铉情知跟朱贲这样的人,不能扯什么山珍海味之类的词,大鱼大肉最符合他的胃口。
    朱贲果然喜得连连惊呼:“天爷哩,这下可好了,要吃上这么一顿,也算没白活!”感情这朱贲就为个‘吃’字降生的。
    不说朱铉这边派人前来报信,平原城内的刘晔和管亥现在正疑惑万分。
    为什么疑惑呢?因为田楷军整整两天都没有攻城的迹象,只在城外抢占民宅,劈树伐木忙活的不亦乐乎。
    “军师,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管亥是个急性子,心里永远憋不住话。
    刘晔翻了翻眼皮子,心下说:“我怎知他们在干什么?”
    “我看他们打算在这里常驻,想把咱们围困死!”管亥端着脑袋想出这么一个理由。
    “我说管将军,他们明知道主公会很快回来,总体兵力又不如咱们,怎么可能常驻?”刘晔没有想明白田楷此举为何,但听了管亥的话,感觉纯属胡扯。
    “哦,有道理。那他们想干嘛?”管亥穷追不舍,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刘晔被他逼得无奈,只得寥寥应付了两句。
    “大概是还未准备好攻城。管他呢,不来攻最好,我们正需要拖延住时间等主公回来。”
    管亥这下听明白了,可不是嘛!乖乖在城外呆着吧你们。
    第三日上,田楷开始率军试探性的攻城。
    刘晔、管亥慌忙上阙楼指挥,却发现田楷属下并不卖力,似乎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攻了半日便消停了。
    刘晔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他为人谨慎,没有确切消息绝不轻举妄动,也不告诉管亥,怕他轻敌之下贸然引军出战。
    这些农民军怎么打,也不会是幽州兵的对手。还是要等,等朱铉的消息。
    就这么对峙了五天,田楷退意已生,手下兵将个个身疲力竭,已无再战之心,带过来的粮草早已耗尽,只能靠着抢掠城外百姓勉强维持。
    本指望刘备率军前来,没想到赵融、牵招死死守在西平昌城外不动,刘备军根本来不了。
    就在此时,朱贲带着朱铉的亲随和手书来到平原城外。见田楷军也未扎营合围,都躲在百姓的平房里,竟然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平原城。
    刘晔、管亥看着朱贲铁塔一般杵在那儿,都吓了一跳,好大个儿的家伙!
    又忙看朱铉书信,把个刘晔喜得蹦了起来。
    原来田楷军打得拖拖拉拉,乃是根本无力攻城。那就干脆让他们呆在城外,等着朱铉回军收拾他。
    又派人去往赵融、牵招处报信,好让他们安心驻守在西平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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