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道童听了清净上人四个字以后,立即脸色一变道:
    “走走走,我们这里没这个人!”
    说完了以后立即就要关门撵人走。
    方林岩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直接伸出右脚将大门卡住,然后认真的道:
    “人命关天,小师傅真不肯通融?”
    道童很不耐烦的正要说话,却听里面传来了一个破锣一样的声音:
    “小风子,你在外面啰嗦啥呢!赶紧过来把水挑了!”
    道童立即道:
    “二师兄,门口有一个人烦得要命,强要进门来找人!”
    那二师兄立即怒道:
    “有这种事情?赶紧挡住啊,别耽误了师傅的清修。”
    道童小风子有了师兄的支持,立即大声道:
    “你马上滚蛋!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勐然觉得脸颊旁边一阵劲风掠过,然后耳中听到了“喀察”一声巨响,
    回头一,竟是见到敲门的这个人一拳砸在了大门上。
    这大门乃是用上等的水曲柳料子做的,厚达三寸,还包了铁皮钉了铜钉,
    竟是被这人一拳头打得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连大门的内部都凸出来了一大块。
    然后就见到敲门这人转头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
    “挡?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小师傅挡得住吗?”
    道童的嘴角立即抽了抽,咽下了一口唾沫,怯声道:
    “你有种在这里等着。”
    方林岩冷笑道:
    “在这里等着?你想得美!你说没人是吧?行,让我进去找一找,没人的话我马上就走。”
    道童眼见得拦不住,急忙朝后面跑,结果迎面就撞见了那二师兄,这家伙却是听到了门上那一声巨响后急忙撵出来的。
    这二师兄见到了一个陌生人大踏步走进来,正要开口大骂。
    冷不防对方一腿就踹在了旁边的一株榆树上,耳中便听到了“卡察”一声脆响,
    然后就见到这株碗口粗的榆树颤了颤,满树的叶子直往下落,紧接着就从中断裂,朝旁边缓缓歪倒滑下。
    这二师兄顿时浑身一颤,即将来到嘴边的那些只能用***代替的话顿时就缩了回去,
    然后二师兄满脸笑容瞬间绽放,真诚而兴奋的道:
    “难怪一大早就有喜鹊啼叫,原来是主贵客临门!”
    “这位先生天庭饱满,目似朗星鼻若悬胆,一就是个大富大贵,身体康健之人,位临本观当真是蓬荜生辉!”
    “不知道这位先生一大早上门来有什么事啊?”
    方林岩澹澹的道:
    “我连夜赶路两百多里,就是来你们这里寻找清净上人,有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找他老人家,这道童居然说他不在这里?”
    “你说不在的话也行,让我搜一搜就好,倘是没有人的话,我转身就走,绝对不多说什么。”
    二师兄苦笑着面露难色的道:
    “这位客人,我师弟还真的是没说谎,现在清净上人他......他老人家,还真和不在这里没啥区别,确实见不了外客。”
    方林岩皱眉道:
    “我不信,除非你带我去一眼。”
    二师兄吃惊道:
    “哈?这,这可不大好啊。”
    方林岩直接丢了一两银子给他,很干脆的道:
    “我和你说,我今天来找清净上人,那真的是人命关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带我进去,顺带还有钱拿。”
    “第二是,两只手都断了以后带我进去,这一两银子也没有了,不知道你选哪一条啊?”
    二师兄的脸色顿时发青了,也不敢去问自己的两只手是怎么断掉的了,收下银子后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带路。
    结果这雨仙观从门户很小,里面占地却颇大,二师兄东弯西绕的带他走了十几分钟,引着来到了一个精美的小院子内。
    这里面石桌石凳俱全,还有一处观鱼的小小荷塘,
    窗外的那株老梅已是枝叶蓊郁,而旁边的白墙则是爬满了正在盛放的一墙紫藤花,若瀑若帘,起来很有生命的热烈。
    不过,进入了这小院以后,方林岩就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传来了如雷一般的鼾声,还有一大股难闻的酒水臭气味道。
    走进去一,就见到正屋当中摆放着一大桌子残羹冷炙,地上还有大滩的呕吐物,
    最令人觉得发指的是,旁边墙壁上悬挂着的山水画被直接扯了下来揉成一团,上面貌似还有油污痕迹,
    不难推断出来,肯定有人喝醉呕吐以后顺手就将画直接扯了下来,然后先抹嘴再揩手,然后顺手一抛扔掉。
    见到这一幕,二师兄如中雷击的冲上去,直接跪了下来,捧着那团画颤声带着哭腔道:
    “这,这是师傅最喜欢的米点山水啊,曹大官人拿了两个庄子出来都不肯换的......死了死了,这一次我怎么办?”
    方林岩此时听得鼾声却是从旁边的寝室当中传来,走进去一,就发觉床上躺卧着一名胖大道士,正张大了嘴巴鼾声大作。
    这道士最醒目的,就是脸上长着一个硕大的酒糟鼻,右边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其睡觉的时候都是赤裸上身,从胸口到小腹都生长了大片的黑毛。
    方林岩脸色古怪的回头了一眼,发觉二师兄因为过于悲伤,所以已经陷入了精神恍忽状态,倒是那小道童还跟了过来,便道:
    “这位就是,清净上人?”
    小道童扁了扁嘴,然后点点头。
    方林岩暗道这位道长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居然敢于给自己起个“清净”的道号。
    只是他现在也实在是没有耐心等待清净上人慢慢酒醒。
    在周围打量了一番之后,便端起来了旁边的茶壶摇了摇,
    发觉里面还有半壶残茶之后,便将之端了起来之后,将其对准了清净上人张大的嘴巴里面灌了下去。
    然后方林岩就迅速的转身闪人。
    于是鼾声戛然而止,在室内出现了几秒钟尴尬的静默以后,清净上人陡的捂着了脖子弹了起来。
    开始翻着白眼剧烈咳嗽着,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这时候小道士才从外面探了一个脑袋进来,怯生生的道:
    “道爷,道爷你没事吧?有客来访,他说你的师弟司南死了。”
    清净上人正要破口大骂,勐然之间听到了后面的话,抓住了旁边床栏杆的手勐然一紧道:
    “什么!!”
    床栏杆立即就是一声脆响。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从之前那个宿醉未醒的懒散醉汉,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外表冷漠内里却彷佛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男子。
    他双手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用力搓了搓道:
    “带我去见那个人。”
    方林岩随之出现,很干脆的先赔礼道:
    “兹事体大,已经等不及上人您酒醒了,所以出此下策,望大人见谅。”
    上人摆摆手,直接带他来到了外面的石桌石凳上坐下,然后道:
    “司南死了?”
    方林岩道:
    “是的........”
    然后他就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因为知道这帮终南派的人都邪门得很,善能推算,所以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清净上人听了方林岩的话以后,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
    “你的那只机关鸟真的能够复述师弟的遗言?”
    方林岩道:
    “一字不漏,司南大人也先测试过的,是真是假,一听便知。”
    清净上人摆摆手以后便道:
    “师弟身份不同,深得师尊宠爱,他的遗言我不能一个人听。”
    说完以后就站起来,信手扯下来了一片叶子。
    然后粗大的手指居然灵活无比的上下翻动,很快就折叠出来了一只翠绿色的螳螂,吹一口气便直接飞走了。
    大概只是等了盏茶功夫,居然从之前清净上人所住的屋子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穿蓝色纱衣的女子,样子温婉可亲,彷佛邻家的大姐姐一样。
    方林岩顿时一愣,立即回味了过来这屋子里面应该是有传送阵存在的。
    这女子见到了清净上人以后就急声道:
    “师兄,司南出事了?”
    清净上人点点头,然后就对她说起这一系列的消息。
    最后才指着方林岩介绍道:
    “这是司南最后选定来送信的人选,驱魔人方小七。”
    然后又对方林岩道:
    “这是本门的陈仙子。”
    介绍完毕之后,这位陈仙子就非常焦急的道:
    “这件事劳烦小七了,那就请你叫来机关鸟,将师兄留下来的话说出来吧。”
    方林岩依言而行,这机关鸟内的录音一放,陈仙子就与清净上人对望一眼,知道至少从声音上来说确实是司南的声音了。
    等到他们听完到司南那一句:师妹记得补上肚兜的那个洞的时候,几乎可以确定百分百是司南的留言。
    而方林岩却发觉那名陈仙子的俏脸晕红,暗道说的莫非就是她的肚兜吗?
    不过这时候方林岩却理解错了。
    司南所说的肚兜,乃是他和陈仙子两人在半年前发现的一座山。
    这山形似肚兜,山峰险峻。
    而山中有一个洞,洞中生长了一株灵果,需要每隔两月去浇灌一次。
    司南的意思就是让仙子别忘记照顾这株灵果而已。
    为此司南还吟了一首好诗:
    天生一个仙人洞,
    无限风光在险峰。
    咳咳,也不知道是搂着陈仙子的时候写的,还是在山峰上面眺望远方写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在山峰上面从背后搂着陈仙子的时候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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