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俏君前世今生都没遇到这种情况,若不是还有几分逃走的勇气,早就脚软手软地任人宰割了。可是,就算许俏君拼尽全力地跑,后面的脚步声还是越来越近了。
    许俏君又急又怕,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不想被卖去飘香院,她对当花魁没兴趣,来赏花的人都跑去哪了?能不能出来几个救救她啊?救命之恩,让她以身相许都成啊。
    就在许俏君冒出要以身相许的念头时,有人出现了。白衣飘飘,宛若天神降临。
    “隋公子,救命啊!”许俏君欣喜若狂,然后一个趔趄朝地上栽了下去。
    紧追许俏君的黑衣人没料到她会摔倒,没有收住势,一脚就踩在了许俏君的左脚脚踝上。
    许俏君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好痛,不会被踩脱臼了吧?
    两个黑衣人没有去抓近在咫尺的许俏君,而是迎上去和隋季儒对打起来。以一敌二,隋季儒并无惧色,他手上的折扇就是他的武器。那把折扇不是普通的折扇,里面藏着暗镖。
    许俏君刚忍痛坐起来,那两人就倒下了。有一个在断气前,喊了两个字出来,“杀人……”
    隋季儒扇子一挥,又射了枚暗镖出去,斩断了黑衣人要说得灭口二字。隋季儒还不放心,伸手去摸摸两人的喉咙,确定两人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唇角上勾,秘密唯一死人才保守得住。
    隋季儒走到许俏君面前,指着两具尸体问道:“俏儿姑娘,认识他们吗?”
    许俏君抹着眼泪,摇摇头,“他们好像是人贩子,要拿我卖钱。”
    声音带着哭腔,可见这事是真得吓坏她了。隋季儒眼中闪过一抹满意,救了她,许家就欠他天大的人情,而她也会对他有别样的想法吧。
    “你把他们杀了,会不会有麻烦?”许俏君动了动腿,左脚踝一动就疼。
    “他们不是好人,在官府那里留着名号,杀了他们,官府省了事,不会有麻烦的。”隋季儒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又怎么会惹麻烦上身?看她还坐在地上,“你的脚怎么了?”
    “被那人踩了一脚。”许俏君苦着脸道。
    隋季儒犹豫一下,虽说他是打算纳她,但事情还没挑明,脱她的鞋子,查看她的伤势,不是太妥当,“那你还能走吗?”
    许俏君摇了摇头,咬了下唇角,“你能帮我找根粗树枝来吗?我撑着走。”
    “山路难行,你的脚受伤了,就算你能忍痛走下去,但是会让伤势加重的。万一出什么意外,你以后都得拄着拐杖走路。”隋季儒冷静地告诉她这么做的后果。
    许俏君当然知道,带伤行走会造成严重后果,可是她总不能厚着脸皮,请他扶她或者背她下山吧?他们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啊,若是许光远在,她就直接让他背,那会纠结这些有得没得。
    “俏儿姑娘,事有权宜,就由在下背姑娘走,会比较好。唐突之处,还请俏儿姑娘见谅。”隋季儒有礼地道。
    许俏君嘴角微微翘了翘,“有劳隋公子。”
    隋季儒扶起许俏君,让她单脚站立,然后蹲在了她面前,唇角上勾,眼眸带笑,这是意外之喜。
    许俏君俯下身子,趴在他的背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隋季儒托住她的腿弯,稳稳地站了起来。
    许俏君的身子往后仰,不想让胸口接触到他的背部,那里已经发育成小笼包了,秋衣不算厚,隔着衣裳,他也能感受到,她不想让他感受到。
    “俏儿姑娘,你的身子太靠后了,在下背着会感到吃力的。”隋季儒道。
    许俏君往前倾,但努力保持胸口和他背部的距离,“隋公子,你不是也昏迷了吗?怎么追了上来?”
    隋季儒不由地收紧了双臂,措词解释道:“在下走在后面,吸入的迷药少。山风一吹,就醒过了。”
    “谢谢你赶过来救我,没有人,今天我只怕活不了啦。”许俏君并没有怀疑他,毕竟她昏迷得时间也不长,想来那两贼人用得迷药,比较劣质,只能让人昏迷一时。
    “俏儿姑娘的道谢,让在下羞愧难当。若非在下要来虎岩山赏花,姑娘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隋季儒叹道。
    “这事不能怪你,谁会想到风景如此优美的地方,会有两个可恶的人贩子。”许俏君虽然也觉得很倒霉,但不会把事情随随便便地怪罪到旁人身上。
    隋季儒笑了,他的计划安排妥当,实施顺利,是不会引起她的怀疑的。
    那两个黑衣人扛着许俏君,并没跑太远。隋季儒背着许俏君走了大约两刻钟,就看到了许光远和地菍,他们也找了过来。
    “三妹,隋公子。”许光远看到两人,声音发颤地大声喊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没看到许俏君,差一点又要昏厥过去。三妹一开始是不想来的,是他劝她来的,还答应三叔会好好看着三妹,现在三妹不见了,他回去要怎么向三叔交代?
    “三哥。”许俏君道。
    “三妹,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得很重?”许光远跑上前去,着急地问道。
    “被坏人把脚踝踩伤了,走不了路。”许俏君轻轻拍了拍隋季儒的肩膀,“隋公子,麻烦你放我下来。”
    隋季儒蹲了下去。
    许光远扶许俏君从隋季儒背上下来,在一旁坐好,然后郑重其事地朝隋季儒行了个大礼,“隋公子对家妹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从今往后,隋公子就是许家的大恩人,光远会此事告知家中长辈。日后隋公子若有差遣,许家人必会竭力报答。”
    “许小哥客气了。”隋季儒伸手扶起他,“若不是在下要来虎岩山游玩,俏儿姑娘也不会被人劫持,许小哥切莫再提报恩之言。”
    报恩一事,口头上说说不算,要有实际行动。许光远把这思情记下了,也不多说,转而问道:“隋公子,那两个贼人的样子,你可曾看清?”
    “那两个贼人,被在下错手而杀死了,若是许小哥想要追查下去,在下可领你去看看。只是俏儿姑娘的脚受了伤,耽误不得。在下觉得还是先下山,安顿好俏儿姑娘,再上山来也不迟。”隋季儒是不怕许家人追查的,他有信心,许家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份恩情,他们想不接受都不成。
    “隋公子说得对,三妹的脚伤最为重要。”许光远走过去,扶许俏君站起来,蹲在她面前,“三妹上来吧。”
    许俏君趴在了许光远的背上,身子还是微微地后仰,保持一定的距离。隋季儒见状,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在她胸前扫过,有起伏了。还好刚才他犹豫了,没去看她的脚,她是个怕羞的姑娘,若他看了,只怕她会视他为登徒子,纵有这份恩情她也会远着他。
    许光远把许俏君背下了山,坐下马车,直接回三家村。马车直接停在了许家口门,许光远把许俏君背了进去。
    许佳儿和刘秀云坐在院子里做绣活,看到这情形,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三妹的脚被坏人踩伤了。”许光远简单地道。
    “我去请赵大夫。”刘秀云丢下手中的绣棚,拔脚往外跑。
    许佳儿上前把许俏君从许光远的背上扶下来,心疼地埋怨道:“上回去苍梧看桃花,萧大哥被人打伤,这回去虎岩山看桂花,你被人踩伤。你以后还是别出门了,安生呆在家里吧。”
    许俏君脚痛得厉害,她也觉得她还是不出门的好。
    隋季儒听到这话,目光闪了闪,这位萧大哥是谁?顾家哪一位身边有姓萧的得力助手?在苍梧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姓萧的是被什么人打伤的?还是那个姓萧的也跟他做了同样的事?
    许佳儿把许俏君扶进了房,去脱她的袜子。许俏君的脚踝已经红肿得跟大包子似的了,许佳儿还恶劣地用手指戳了戳,疼得许俏君大叫,“二姐,你干嘛?”
    “让你知道疼,以后就不会吵着出门去看什么花了。”许佳儿义正词严地道。
    “冤枉啊,二姐,这次不是我吵着去的,是三哥要帮隋公子带路,力邀我跟着去的。”许俏君可怜兮兮地道。
    许佳儿冷哼一声,道:“你若立场坚定,就不会被三哥几句话哄了去。”
    许俏君无可辩解,哀哀地呻吟了几声,换取她二姐为数不多的同情心。
    “秀云姐怎么请个人要这么久?”许佳儿还是心疼妹妹的。
    话音刚落,刘秀云拽着赵大夫进门了。
    赵大夫看了许俏君红肿的脚踝,道:“俏丫头的伤势无碍,擦了药,卧床休养几日便可消肿,行动自如。”
    赵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瓶,“这药一日擦四次。”
    许佳儿接过药瓶,道了谢,数了诊金,扬声道:“三哥,你送送赵大夫。”
    许光远送赵大夫出门,知道许俏君的伤无大碍,他和隋季儒都放心了。
    屋内,许佳儿倒出药水在掌心,用力地去揉许俏君的脚踝。
    “二姐,二姐,你轻点,你轻点。”许俏君被揉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佳儿妹妹,还是我来吧。”刘秀云看着不忍,上前道。
    “秀云姐,你出去吧,别在这里看她装可怜。”许佳儿不松手,还在用力揉。
    刘秀云替代不了,只得另想法子安抚许俏君,“俏儿妹妹,我去煮莲子桂圆汤给你喝,好不好?”
    “好。”许俏君含着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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