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木柜,又去卧室里翻腾,最后终于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找到了这只猫。

    元流火跪坐在池水边,聚精会神地观看浅水区的小蝌蚪,还用手指慢慢地在水中搅拌。

    林惠然走到他身后,忽然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元流火惊叫一声,又笑着说:“放开我,大白天的闹什么?”

    林惠然把他安放到旁边的石凳上,笑道:“有劳贤妻为我洗手作羹汤,林某感激得很。以后别去厨房那种地方了,又腥又脏的,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都弄成老婆子了。”

    元流火张了张嘴,觉得林惠然妙语如珠,自己绞尽脑壳想了半天,干巴巴地说:“哦。”

    “你喜欢玩蝌蚪吗?咱家玉器店里新进了一种西洋玻璃瓶子,我叫管家拿过来,装上蝌蚪,放在卧室里玩好吗?”

    元流火想了想,扁着嘴道:“谁家会在卧室里养蝌蚪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嘀咕道:“我刚才是想,春天来了,鸟兽都要□□生子,繁衍后代了……”

    林惠然恍然大悟,握着元流火的手,笑道:“原来流火想要孩子了,看来我今晚要加把劲了。”

    元流火有些无语:“我认真跟你讲话呢,你跟我乱扯什么啊。”

    林惠然敛容,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真的想要孩子,想跟一个女人生孩子吗?”他凝视着元流火道:“要是你敢这样的话,我就把那个女人杀了,再把孩子掐死,吊死在你床前。”

    “我没有!”元流火只好否认,又轻声说:“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自己对子嗣一事不怎么在意的。反倒是你啊,你母亲老是催你成亲,上次我在街上看见她,她还说起你呢。”

    林惠然浓眉竖起:“她见过你?你们说什么了?”

    “我在咱们家的玉器店照看生意,她刚好带着佣人路过,就见了一面,也没有说什么,”元流火眼圈一红,扁嘴道:“反正你们家的人对我不会讲好话的。”

    林惠然嗤地一笑,又心疼地抱着他,笑道:“别管他们,横竖你也不跟他们过日子。我家里的人性格刚硬泼辣,你这样柔软的性子肯定要吃亏。下次见面远远地躲开就好啦。别委屈啦,你父母不在了,我比他们还疼你,好不好。想吃糖吗?”

    元流火想了想,说道:“我想吃戏园子卖的果汁糖。”

    林惠然爽快地答应,然后两人手牵手高高兴兴地去看戏。

    今日戏园子唱的是《牡丹亭》,极风月的曲目,唱小旦的杜丽娘眉目精致,身段妖娆,极是风流,林惠然未免多看了几眼,又捅了捅元流火的腰,轻声道:“你别光顾着吃,这个男孩子长得好看吗?”

    元流火手里托着一把糖,很诧异地问:“他是男人吗?”

    林惠然有些郁闷,觉得元流火一无所知,完全不能跟自己玩到一起,不过这样也好,戏园子本来就不是干净的地方,自己平日里涉足的场所也都是酒色一类的,若是元流火真到那种地方玩,自己恐怕要气死了。

    “戏班里的人都是男子。”林惠然耐心地跟他解说:“这些人呢,五六岁就进戏班子,眉目略清秀的唱小旦,要是年龄大一些长了胡须,就不能再唱了。这位唱杜丽娘的男子瞧着年纪不小了,不过相貌实在很漂亮,所以才能继续唱下去吧。”

    元流火仰起脸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很茫然地说:“脸上全是油彩,有什么好看的。”他看了一眼林惠然,轻声说:“天底下再漂亮的男子,也不及你。”

    林惠然愣了一下,竟然有些脸热。虽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林惠然低下头抿嘴一笑,又悄悄地去看元流火。然后发现元流火正捏着一根软糖,嘴里舔一口,再掏出来放到眼前看看,吃相十分恶心。

    林惠然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又劈手夺了他的手里的糖,扔到旁边的茶盘里,轻声斥道:“别这么吃东西。”

    戏曲唱罢,两人起身离开,这时候楼上雅座的人也纷纷走下来,那些人多半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或者夫人,脸上以轻纱遮脸,带着奶娘和嬷嬷出来看戏。本朝民风开放,倒也没人计较这些。

    林惠然拉着元流火的手往外面走,不提防和楼上的一位嬷嬷撞到一起,那嬷嬷惊叫了一声,正要训斥,却又忽然改口,欢喜道:“林少爷,好巧啊。”

    林惠然抬眼一瞧,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再看她身后那位遮了轻纱的年轻女子的身形,才回忆起来,前几日在母亲家里吃饭,认识了这位远方的表姐,两人既是亲戚,就没有避讳太多,当日见了面,还相谈甚欢,这位林小姐言语坦荡,不是扭捏做作的人。母亲似乎也有意撮合他们两个。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惠然不好上前招呼,只是略略点头,对那嬷嬷道:“是啊,我带家里这位出来玩。”

    嬷嬷上下打量着元流火,眼神十分怪异,她大概也听闻了林少爷的一些风流韵事。轻蔑地笑了一声,正要说什么,那位林小姐咳嗽了一声,返身退到阁楼上,似乎也刻意回避着林惠然。

    林惠然冲她略一点头,揽着元流火的腰走出戏园子,还无所顾忌地在元流火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下。

    元流火惊讶的说不出话,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人刻意往这边瞅,他不悦地说:“轻浮!”

    此后平平静静地过了几日,这一天早上,林惠然去给母亲请安,母子两个坐着说了一会儿闲话,林母忽然说:“五月十五是黄道吉日,我和你姑母都商量好了,觉得这日子很好,你和徽娘的婚事就定在那日吧。”

    林惠然差点把一口茶水都喷出来:“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成亲的,徽娘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

    林母早就猜到儿子是这种态度,很耐心地说:“徽娘就是你表姐,那日在咱们家里你见过的。人家姑娘知书达理,又贤惠懂事,你别再跟我闹了,我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了折腾。你跟那个乡下的野小子玩,我也不拦你,只是别耽误了传宗接代的大事,你父亲临死前最放心不下你,还把偌大的家业都托付给了你,你忍心叫他在九泉之下不能安生吗?”

    林惠然早就听惯了这一套说辞,他明知道自己永远都说服不了母亲,索性做出顽抗到底的态度:“我不会娶别的女人的,元流火是我挚爱的人,我们两个要永远在一起的……”

    林母听腻了儿子这套忠贞爱情的论调,她捂着心口喊疼,又大声喊旁边的丫鬟把林惠然打出去。

    林惠然很老实地出去了,他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里面的嬷嬷跑过来说老夫人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过是被气坏了。林惠然走进去跪下赔了罪,又起身走了。

    当天晚上,林母送过来十个花朵般娇嫩的小丫鬟给林惠然。管家领着这些少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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