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颜看着案上砧板几乎被她一刀剁下去裂成两块,难得红脸,不好意思低笑两声。

    “希颜,挥刀如剑!”名可秀提点道。

    卫希颜眼神一亮,回头道:“可秀,你站远些,我要出刀了!”

    名可秀轻笑声中飘然退后数尺。卫希颜眼观鼻、鼻观心、心指意,凤凰真气自然流转于手腕,想起那夜虚空凝字情形,唇角一勾,清吟一声,左手拍案,鸡胸肉脯凌空飞起,手中雪亮刀锋如光练银龙飞舞。

    瞬时间,刀收人立,粉嫩鸡丝却凝于半空不落。

    名可秀心口怦然一跳,“希颜!”

    卫希颜回头向她脉脉一笑,横刀一拍,空中凝立的“可秀”二字顿然化为一道飞雨遁入青花瓷中。

    “希颜!”名可秀痴然片刻,不由飘身前去,伸手自她背后搂入腰间,微闭眼道,“我好生欢喜!”

    卫希颜执刀呆呆而立,手臂高举,唯恐刀上油星沾染到了背后女子衣上,听得她道出一声“欢喜”,心中立时也便欢喜开去。

    两人如此静立相拥片刻,名可秀倏然回转神,不由“噗哧”一笑,伸手按下她手臂,“好了,别举了!把刀放下。”

    “后面的由我来罢!”她笑靥如花,将卫希颜轻推一侧。

    俄顷,一碗香喷喷的银雪鸡丝面端上桌,清香而不腻味。

    卫希颜先前闻得香味时已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提箸吃得稀哩胡噜,在名可秀眸光的温柔凝视下,只觉这碗面比天下万千佳肴都要美味百倍千倍。

    “希颜!”名可秀一手支颐,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眸中波光粼粼。

    卫希颜心口一跳,差点一口噎住,眨眼笑道:“可秀,你别这么看着我,否则我会忍不住!”

    “你会忍不住什么?”名可秀诧异道。

    忍不住将你扑倒!卫希颜叹口气,她前世虽未动情,却非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女子。身边有着“秦色琳”这只男女通吃的情场花蝴蝶在身边,怎么可能纯情?时不时突然跳出的□片,甚至突然演绎现场激情戏来刺激她“开窍”,在这种强力刺激下,她于男女、甚至女女之间的床事皆是知之熟稔。

    此前因不动情,看了也不过是轻挑眼眉便过,权当是唯美艺术欣赏,心下却分毫不起波澜,然一旦识得情之滋味,便觉眼前这人一颦一笑俱是动人心魄至极,忍不住便被□诱惑了去!

    “希颜,你怎么了?”名可秀听得她叹气心中一紧,伸手向她额头摸去。

    卫希颜正和□斗争,不由微侧闪开,名可秀纤手立时落在半空,明眸立时一黯,唇色发白。

    卫希颜顿然心口一痛,放箸起身将她拥入怀中。这么一个无意中的小小动作,竟也能伤到她,这个女子,究竟深爱她到何种地步!

    “对不起!”卫希颜紧紧抱住她道,“可秀,我是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进一步亲近你!”

    进一步亲近她有甚么不好?名可秀方一诧异,明慧聪敏的心思立时明白她意指什么,不由面上一热,手指在她腰间一掐,含羞怒道:“卫希颜!”语意虽狠,声音却是细微如蚊呐。

    卫希颜被她一掐,心口立时怦怦跳得激烈。名可秀伏在她胸前听得清晰,脸颊热度立时便有弥漫之势,感觉她手掌灼热按揉腰侧,突然指尖顺着腰线划下,不由身子一颤,整个身躯都火热起来。

    卫希颜倏然顿住,紧紧抱住她,声音微哑隐忍,“可秀,说正事!”

    名可秀也是情动方浓,异样的感觉自心间层层泛波而起,突听得卫希颜之言,顿时强吸口气,脑中回复清明,轻声一笑,自她怀中脱离开去,望向窗边道:“亦该来了!”

    卫希颜接口笑道:“已经来了!”

    不多时,一道扑棱棱翅膀声响,与夜色同黑的鸽子停驻在窗沿。

    名可秀走过去,自它腿间解下竹筒,抽出纸卷看得片刻,不由轻“咦”一声,卫希颜走近她道:“怎么?”

    名可秀唇边泛起笑意,黛眉飞扬,“希颜,这回可真是老天都在帮你了!”

    卫希颜惊讶道:“怎么讲?”

    名可秀唇角一弯,轻笑道:“蔡鞗被流言气得吐血昏迷,回府路上合巧遇上蔡攸,蔡攸上得车内,下车时道给蔡鞗准备后事,其后蔡鞗被送回到太师府便一直昏迷不醒,群医束手,之后的事你便知晓了!”

    卫希颜点头,“我到蔡京府上之前,已有御医诊断疑为中毒,却因事关重大不敢下断论。”她眉头微皱,疑惑道,“难道这毒是蔡攸下的?”

    两人对视一眼,均齐齐摇头。

    卫希颜冷笑,“若是蔡攸下毒,必要置蔡鞗于死地不可,怎会下这种看似凶险实则无多大损伤的毒?”

    名可秀点头赞同道:“况且蔡攸虽然一向刚愎自大,却还不至于蠢到当街下毒,他若真想杀蔡鞗,亦是会派人暗中下手,绝不会将自己陷进去!”

    不过这样一来,蔡攸的黑锅倒是背定了!两人对视一笑,均是意会于心。

    “但这下毒的人又是谁?倒似是正巧帮了我和汶儿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想说什么?写完后脑子一塌糊涂了~~晕!那便不说了罢~~~~~

    重占先机

    尽管蔡鞗中毒之事被太师府上上下下捂得严实,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东京城很快传出三种流言。

    第一种流言是蔡老贼做恶太多,老天爷报应在他儿子身上。此种流言在东京城的百姓中极得人心,可见民心所指。

    第二种传言是蔡攸嫉恨蔡鞗而下毒。

    第三种传言则是蔡绦下的毒,然后嫁祸再蔡攸。

    无论哪种流言,对蔡太师来讲,都是头顶上的乌鸦,黑云一片。

    更觉黑云一片的是开封府尹,此刻正急得焦头烂额,几欲悬梁吊颈。皇帝的限期,蔡太师的压力,哪边都是要死人的,更遑论两边一起压下来!焦虑下仅有的几根山羊胡须几乎尽数被他揪断,无奈只得全城搜捕,四处抓人。

    东京城的百姓们一边小心翼翼地谨慎着自家言行,一边却心中偷偷乐着看笑话,端看蔡老贼一家怎么个窝里斗得翻腾。

    搜捕时隔不久,却有三个男子先后到开封府投案自首。开封府尹虽然胆小却不糊涂,只觉其中疑点甚多,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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