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遂回天涯阁寻策。傲家先祖中,曾有一人得证天道,留下的修真记事里提到修真炉鼎。”

    “修真炉鼎?”卫希颜喃喃重复了一遍,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喉咙发涩。

    白轻衣沉吟一阵,凝视卫希颜道:“炉鼎即是情鼎。修炼凤凰真诀必须弃世灭情方可入九重天境,但弃世易,灭情难,傲家传世五百年,亦不过先祖傲睨一人得脱情劫,完满而去。傲睨当年曾与顾可相恋,原欲弃道从情,却遭遇诸番变故偕首不得,傲睨遂以自身为炉,以顾奕为鼎,在鼎中植入黄裳之情,促成顾奕与黄裳相恋圆满,以鼎铸情回炉,得化虚空。”

    卫希颜禁不住寒噤,手冷脚冷心冷,颜容却犹带笑道:“这么说,我就是你的情鼎?”

    白轻衣眼眸空远广袤,轻轻叹息,飘渺在夜色里,声音似从极远的天边传入,“我从天涯阁回京,便将你我结为炉鼎。我曾去过名花流,名可秀对你已有隐约情意,只是未得自知,我以暗示入梦,促其亲自入京;然后返回京城,给你种下喜欢名可秀的暗示。”

    “希颜,你感情本是热烈,种情后,你心即鼎。名可秀的情意如情引,情引一旦与情种相遇,入得你心,便是爱恋深沉,不可阻挡!”

    白轻衣的语声清柔,卫希颜心头却如被重锤捶击,口唇张得几下,仅噏动无声。秀美清逸的颜容雪白苍白,唇边溢出的血丝鲜艳鲜红。

    名可秀!她低低一笑。眼前一片光影闪烁,从养伤动情到元夜一吻定情,从百岗冬雪坦然明情到大婚之夜的思恋见情,从幽州挥剑的摧心痛情到南北相隔的折磨思情,从春宵林晚的缠绵融情到临别一夜的悲郁离情……刻骨入髓,眼中心中唯得那一人的深刻炽烈,却原来,只是因了被种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低低讽笑,果然是情不知所起啊!

    名可秀!卫希颜心脉似乎全数碎裂成片,猛然喷出血去。

    『若不相见,便不相恋。若不相知,便不相思。』

    可秀!卫希颜口中血不断涌出,直到眼前一片血红。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这样痛恨白轻衣!

    卫希颜直直坐在那里,低低笑着,一边笑一边溢血,心口的血似乎被抽干了,星空变得发白,她笑着倒了下去,眼睛紧紧地,阖闭。

    此刻若得昏睡去,但愿永生不得醒!

    白轻衣接她入怀,清邃悠远的眸子浮现忧伤。

    那日她在东阁醒来,卫希颜喜极呜咽之时,她便知封存禁制被破,卫希颜对她的感情已苏醒过来。

    如此,唯得激她痛她,破而后立!

    若是,破而不立,那便应了你那句话,天地同行!

    希颜,鼎与炉,原是生命同体啊!

    *****

    江南杭州府,一派宁和。

    凤凰山上,万松翠竹掩映之中,一座碧墙碧瓦的山庄依山势而建,廊回阁绕,修竹丛立,清池涟涟,极是雅致秀丽。

    山庄后院竹林内,两道纤长秀丽的人影携臂而行,笑语轻谈。

    “秀姐姐,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姐姐伤势如何?”左边的绯衣女子美眸含忧,绝美华丽的容颜将竹林清幽映透出几分瑰色。

    “莫担心!”名可秀柔雅一笑,“希颜在天涯阁,不会有事。”她这般安慰着希汶,心中却陡生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

    难道,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真是充满莫测呀,仙子摇身变为幕后大boss~~~【某西头戴十层钢盔逃跑,被某三只pia飞】

    至于何谓炉鼎,名卫的感情到底是怎么的?下回再继续分解~~~

    卫希颜同学为什么这么悲痛呢?原因种种呀?~~~【卫希颜一掌pia飞某西】

    某西怒指:就为了你们几只的纠扯,老子国事都没顾上~~~下章回到家国大事,管你们去死~~横~~~~

    改几个地方,重发~~

    情海心境

    靖康元年三月七日,按宋金和议条约,宋廷需向金人赔偿犒军金银各五百万两,并以亲王、宰相为质。

    开封府尹徐秉哲在东京城挖地三尺,却也只凑得黄金二十万两和白银四百万两,送抵金营。

    禁军都虞候范琼率一千禁军护送肃王赵枢和少宰张邦昌前往金营为质,并押送金银车辆驶往东京城西北向的金军营寨。

    新酸枣门城楼上,守城宋军目睹载满金银的牛车一辆一辆驶出北城,曾经意气风发的面庞个个黯淡无神。

    蒋宣嘴唇紧抿,突然重重一拳砸在土褐色的城垛上,从牙齿缝中迸出一句:“耻辱!”

    吴阶沉毅刚健的面庞一脸凝肃,低叹一声,“城内二十万,城外十一万,何得不战!”

    懦夫!蒋宣腮帮子动了动,强行忍住这两字,却终是忍不住狠狠呸了一口,“若是卫帅在……”他忽然止住,面庞闪过悲郁之色,猛地一拍刀鞘,蹬蹬蹬下了城楼。

    吴阶低叹一声,望着运送金银的牛车队伍,目光渐渐忧沉。

    *****

    “金军提出金银若不敷数,便以皇族宗戚为抵……少主?”

    莫秋情见名可秀似在走神,轻轻叫道。

    “阿莫,继续!”名可秀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烦乱,微微点头。

    “是,少主!朝廷廷议:以帝姬、王妃一人抵金一千锭,宗姬一人抵金五百锭,族姬一人抵金二百锭,宗妇一人抵银五百锭,族妇一人抵银二百锭,贵戚女一人抵银一百锭……”

    正在倾听的名可秀忽然冷笑一声,刹那间情绪似乎张扬波动。

    莫秋情惊讶抬头。便见名可秀纤长手指在茶盖子上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突然提起整个茶盏掷了出去。

    “哐啷!”细白釉茶盏在青石砖上摔得粉碎。

    莫秋情心头一震,她跟随名可秀六年,鲜少见到她如这般怒气不控。

    “可悲!”名可秀眸底是浓浓的讽色。

    “男子误国,女子抵祸!”

    “真是好得很!”

    莫秋情终于明白少主因何气怒,蹙眉道:“历来战败,女子命运最凄凉,世道如此,叹乎奈何!”

    名可秀抿唇,纤长身形挺峭如竹,清冽的眼中似跃动着一簇火焰,冷冷一笑,纤长白皙的手掌按在窗台上,倏然攥紧,“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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