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朝廷策划,意图削弱武林。自那后,大帮门派凋落闭关,江湖无序,群龙并起,数年间新立帮派上万,为争地盘,拼杀厮斗,全无道义,人命真正贱如草芥,恰似五代十国的混乱,被称为江湖的大黑暗时代。”

    “父亲和雷动便是在那时崛起,一南一北,峰起并立。”

    名可秀道:“父亲所谋,原在统一江湖,创下共遵共守之规则,结束江湖纷乱,谋立血腥中的正道!但侠以武犯禁,朝廷又岂能容得江湖声音一统?”

    名可秀执起玉簪,素手轻抚,容色中微带哀艳,“母亲常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前行一步,必得看远十步。若有朝一日名花流一统江湖,至盛时期便是衰败之时,母亲智虑深远,遂谋划这番南北布局,原是为得与朝廷抗衡的退路!”

    她语气一顿,渐转铿锵,“岂知时势莫测,昔日江湖布局,竟成天下之谋。”

    她看了一眼卫希颜,又以玉簪轻点沙盘中的四枚白棋,微笑道:“母亲当年所谋尽在商事,这四枚州政的棋子却是我在这五年间前后布下。”她垂眉沉笑。

    卫希颜清悠眸光闪亮,这四枚白棋恰如四道活眼,将整条黑龙“做活”。

    卫希颜不由微笑,可秀,你母亲谋算一切在于全己;你的谋算布局却在破敌。

    守,不如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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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梅天,一日几番颠。阴细小雨下了几场,天气仍然闷热。碧晴院的书阁子里已置了锡桶冰块,凉气丝丝透出。

    莫秋情却觉全身燥热,平素不疾不缓的流畅语调似是受到梅雨影响,有些阴涩。她垂手恭立,向书案后优容淡雅的少主禀报近期朝廷对三省官员的变更,一双墨璃色的眸子却不时飞向书阁东窗,平静的面容似曾受到过度惊吓,犹带几分凝滞。

    东窗下,卫希颜一袭玄黑长袍,悠然斜躺长椅上,双脚伸长交叠,雪清双手翻阅着赵佶的皇子名录,气度浑然天成,如松风流云般飘逸自在,不染尘埃。

    纸片簌簌轻响,她忽然抬眸一笑,嗓音清柔中微带一抹笑意,“秋情姑娘,我脸上可有桃花?”

    莫秋情偷看的目光被她逮个正着,脸颊上顿时晕出粉色,心口怦怦急跳,尴尬转首,瞥见名可秀唇边笑意,颊上更如火烧,赶紧垂眉垂眼,心中不由苦叹。

    少师大人尚活着,这是天大喜事!但为什么,那位打败女真铁骑、扬威沙场的赫赫统帅竟突然间成了女子?转眼间,那位击败金国第一高手的大宋少相竟变成了女子?

    莫秋情很想掩面遮眼,自欺欺人说是眼花一时迷幛!

    但那人清姿如雪,飘逸如仙,仙家气度清咏隽心,又如何会是一时眼花?她的心倏然间惶惑了,也燥乱了!

    少主,你与她之恋,若是宗主得知——她心中陡然一寒,不敢再想下去!

    “阿莫!”名可秀纤指轻叩书案,将莫秋情自惊震惶乱中唤回神智,“希颜尚生之事,堂中唯得你知,切记不可泄,以防北边生出事端!”

    莫秋情神色一肃,这北边自是指朝廷和惊雷堂,她恭谨应诺,“是!”

    名可秀眸光一转,回到正题,“李邦彦为谏议大夫杨时弹劾罢相,为战败顶罪不算冤,但擢入政事堂的耿南仲和唐恪,与李邦彦相较,不过五十与百步之比罢了。”

    卫希颜点头笑道:“耿南仲曾为东宫太子詹事,我见过几面,风姿儒雅,论才未见出色,但东宫时多为太子出策维护,赵桓待他有几分亲厚,此番晋入宰执想来有着当年的情分在。唐恪此人,我倒是未闻。”

    莫秋情不屑嗤道:“庄主不知,唐恪当年曾出知杭州,来时气势汹汹,扬言要将杭州匪帮一网入擒,不到半年便坐不稳,匆匆调任越州,狼狈相不提也罢!这等货色,居然登堂入相,真是笑人大牙!”

    卫希颜扬眉,唐恪竟与名花流还有这么一段过节,进入政事堂,会否对江南不利?

    名可秀淡淡道:“唐恪若为雷动所属,便是无当年过节,亦与我等敌对;若非雷动之人,甫入政事堂,必先顾及如何稳固权位,尚无心思、亦无胆量,轻启江南事端。”

    她微微抬眸,莫秋情会意离去。

    “看了这半天,可有心得?”名可秀微笑侧首。

    卫希颜轻弹手中纸片,赵佶生子的本事倒是厉害,三十二子去掉夭逝的,尚有二十四人。“兵乱之时,若立幼主,恐难号召南北。至少,”她沉吟道,“宜满十五岁。”

    名可秀记忆惊人,不需看纸片便道:“十五以上的皇子有十二人。”

    卫希颜一一列数,“老二赵柽,早殇;老三赵楷已成废柴;老四赵楫早逝;老五赵枢现在金国为质;之后是老六赵杞,老七赵栩,老八赵棫,老九赵构……”她语气忽然一顿,脑中闪过赵构凝望名可秀画像时的痴迷神情,双眉便一挑。

    名可秀未察觉她神色,接口道:“景王赵杞右腿残疾,难为帝尊;济王赵栩为人暴虐,名声不佳,不可为帝。益王赵棫,无甚恶名,母亲刘贵妃已逝,出身尊贵,只是——”她忽然沉吟不语。

    卫希颜翻出益王那张纸片,皱眉嗤笑道:“赵棫十五娶妻,年方二十一,便已有四子三女,这繁殖后代的本事倒是得了他老子赵佶的真传。”她搁下纸片,抬眸正色道,“生育过强,不宜入选。”

    傀儡皇帝儿子太多,将来恐麻烦生事。若妄动杀戮了结,对可秀名声不利,倒不如初始便选子嗣单薄的皇子上位,之后再动手脚,废其生育能力……卫希颜眯眸一笑,想起宋太宗留下的“九代归政于太祖后嗣”的遗诏,眸色愈发幽深。

    “赵棫若不成,若是赵构——”名可秀想起这人三番四次的纠缠,心底不悦,唇角挑起冷笑,似嘲似嗤。

    从卫希颜的视角看去,却觉她眉飞扬动,风华蕴露,清悠眸子不由波漾微生。名可秀看入眼中,唇角笑意盎然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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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后,天气便燥热起来,荷塘蛙叫声声,惹人心烦。

    室内烛火如豆,身着夜行服的二人跪伏于青砖地面,面色惨白,惶然羞愧。

    “下去罢!”雷暗风冷冷挥手。

    “是!”两人如获大赦,躬身退下。

    雷暗风目色阴寒幽沉,这是第几次失手了?赵佶身边定有名花流高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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