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愣愣的想着,或许令狐春水和之前贾涉的关系,并不是如他所以为的那样只是单纯的交易。

    第二天的时候,贾涉便开始着手准备生产火所需要的其它原料了,由于硫黄和硝石都交给了令狐春水,所剩下的还有炭和铸造外壳所用的生铁。

    为了隐蔽自己在城中的行动,贾涉特意派人做了一场纵火案,当天他借口巡查敌情,将府衙中的侍卫都带出城去,李文德自告奋勇带了亲兵保护贾涉,等到贾涉回来的时候,府衙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灰烬,得到不少木炭。

    又借口修建府衙,在城中大肆砍伐树木,还命每户百姓出一梁木,结果当木材准备好的时候,又再次失火。

    贾涉大怒,认为城中奸细甚多,要全城搜捕,凡是遇到百姓家有铁器的,全部搜罗过来,菜刀斧头虽然收了不少,但依旧难以弄到需要的铁的数目。

    贾涉绞尽脑汁,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做过一个纯铁打造的书桌,恋恋不舍的将自己的保命书桌贡献出来,送给工匠们。

    贾涉在城中的动作,当然瞒不过烈匕图的耳目,烈匕图和自己的谋士将军,也在分析贾涉这一系列的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之没有一个人相信,城中失火是意外。

    烈匕图敲着桌面,沉思片刻,问道:“你们说,贾涉在城中,捣什么鬼?”

    他帐下的两位重要谋士,一位虚聪是主战派,建议夺取鄂州直接南下,而另外一位年纪较大的郝经,则一直主张烈匕图赶快回去和哈里格争夺汗位。此刻两人见烈匕图发问,虚聪首先开口,道:“王爷,城中细作来报,贾涉又派他的侍卫令狐春水出城了,属下想,这大概是他老毛病又犯了吧!”

    烈匕图问道:“你的意思是,贾涉又看中了谁?所以将令狐春水故意支走?”

    虚聪的光头油光发亮,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听说贾涉前些天,都住在顾鹏飞的营帐中,令狐春水一回来,贾涉便被逼搬回他自己的府衙,以他好色如命的格,估计是难以忍受的吧?”

    烈匕图点点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贾涉的三个谋士,似乎这些天都已经出城了,你们说他们三个,去了哪里?”

    虚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难以猜测。

    郝经趁机进言道:“王爷,令狐春水从南朝的京城回来,定然会带给贾涉什么消息,说不定王爷派人去南朝贿赂官员,调走贾涉的事情,已经被贾涉知晓,所以他才派自己的三个谋士回京动作!这次令狐春水再次出城,定然是有什么大动作!您想,令狐春水一出城,城中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恐怕贾涉又正在酝酿什么谋也未可知!”

    烈匕图道:“那依你的想法,我军该怎么做合适?”

    郝经道:“鄂州是块难啃的骨头,若是后方安定,王爷尽可以在这里耗费时间将鄂州这块骨头啃下来,但是哈里格想要窃取汗位,和鄂州一城相比,还是汗位对王爷更加重要!”

    烈匕图点点头,对于郝经的说法比较赞成,但是他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无功而返,更何况现在草原的八位王爷,尚未聚齐,显然自己还有时间,便道:“郝先生说的不错,但本王若就这样回去了,必然会遭人诟病,对于争夺汗位也是不利!至于贾涉是不是好男色的毛病又犯了,本王以为,贾涉此人,虽然毛病不少,表面上看着糊涂,但心中其实很明,他不可能不知道孰轻孰重!定然是准备有所行动,拿这个来掩人耳目!让我们的细作在城中仔细留意贾涉的动向,随时来报!”

    众人答应了一声是,烈匕图又问工匠头子萌可可道:“本王让你们试验的,只用拉环便可引爆炸药的事情怎么样了?”

    萌可可抱拳道:“昨日已经成功做出来了一个,王爷可前去一看!”

    烈匕图大喜,与萌可可和众将一起来到工匠坊,一名工匠将自己做出来的雷管给烈匕图看,又找了空旷之地演示,烈匕图点头称赞道:“做的不错!这火小巧,可令军士随身携带,攻占城池时虽然不能派上大用场,但是用于野战和巷战,却是上好的利器!贾涉啊贾涉,这一次,可是你帮了本王一个大忙了!!”

    烈匕图在说这话的时候,贾涉忽然打了个喷嚏,浑身一个寒噤,嘟囔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李文德此刻正好在贾涉身边,便拍马屁笑道:“大人勇猛神武,有些个小人难免背后嫉妒,大人不用理会他们!”

    贾涉点了点头,他这两日府衙被烧,没有地方住,顾鹏飞不欢迎自己,李文德便趁机将他请到自己的住处。

    贾涉原本以为李文德当官这么多年,一定贪了不少,府上必然是珠宝满地,美女乱飞,岂料全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不仅没有珠宝,甚至连美女也没有一个。如果说美女,那勉强还算是有一个,只不过这位美女是李文德的女儿不说,还十分的飞扬跋扈,不顾父亲的阻拦,整天欺负贾涉,贾涉看着这位名叫李凤娘的小辣椒,只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心中着实比较郁闷。

    因为以前负责督造火药的屠万已经回京,贾涉只得亲自前去工匠坊督造,但是他又害怕被烈匕图看出他真正的意图,琢磨了一会儿,决定拿这位李凤娘小姐来做掩护,便腆着脸,去给李小姐说好话道:“凤娘,你去工匠坊呆一会儿行不行?”

    李凤娘一双杏眼一瞪,嘴巴一嘟,道:“不去!”

    贾涉陪笑道:“算我请你帮忙了,你不是很想帮你爹做一点事情么?”

    李凤娘上下打量了贾涉一眼,眼珠一转,凑到贾涉耳边小声道:“让我去也行,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贾涉忙道:“行!什么忙?”

    李凤娘咬着唇,有些扭捏,过了一会儿,道:“我爹让我讨好你,还让我嫁给你,但是我不喜欢你这种长得娘的!”

    贾涉哀嚎:“姑,我可不敢娶你!我喜欢漂亮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凤娘便揪着贾涉的耳朵:“你敢说我不漂亮?!”

    贾涉忙改口:“不!不!我喜欢温柔的……”

    李凤娘的手上劲更大了:“你敢说我不温柔?!”

    贾涉耳朵被李凤娘揪得红肿,连声哀嚎:“不!你温柔又漂亮……”

    李凤娘这才稍稍满意,松开自己的手,得意洋洋道:“像我这种漂亮又温柔的姑娘,你这辈子别想了!如果到时候我爹硬要把我送给你的话,你必须要拒绝!!”

    贾涉松了口气:“好,这就是你让我帮你的事情?”

    李凤娘摇头道:“当然不是!”

    贾涉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你让我帮你什么?”

    李凤娘低头想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道:“我还没想好呢!不过你是朝中的大官,将来我肯定要找你帮忙的,你到时候不能耍赖!”

    贾涉马上举手立誓:“一定一定!我最有诚信了!”

    李凤娘噗的一笑,打掉贾涉的手:“这还用发誓?你为什么要我去工匠坊?总要告诉我吧!”

    贾涉马上趴在李凤娘的耳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说,李凤娘咯咯娇笑道:“你真是个坏蛋!”

    贾涉揉着自己发红的耳朵,郁闷道:“我还不是为了守住鄂州城,打退烈匕图!”

    李凤娘十分爽快:“行,没问题!”

    李文德这时候正好路过贾涉的房间,看见房中自己的女儿拧贾涉的耳朵,贾大人不怒反喜,他也不由得心花怒放:贾大人真的喜欢凤娘,看来还很听凤娘的话,不用担心女儿嫁过去受欺负了!

    当日,李凤娘与贾涉,一齐在工匠坊,看着工匠制作出来的足足有香瓜大的手雷,摇头道:“这个太大了,怎么能够方便携带?而且拿起来也滑溜溜的,不好投掷啊!”

    工匠叹道:“贾大人,你有所不知,若是做的太小,爆炸之后,这些铁片很难炸成您所要求的那种碎片,杀敌力量有限啊!”

    贾涉点了点头,也不知该怎么办,李凤娘忽然嘴道:“贾大人,你想要这个东西爆炸以后,裂成碎片,就事先在上面把纹路割好不就成了么?”

    贾涉被李凤娘这句话说得醍醐灌顶,忙点头道:“对,对!你将这东西上面,划分出三十六道细痕来,再用别的东西做一个模具,把重量弄成一样的,我好挑拣士兵,用来训练!”

    那工匠点头答应,两日后,贾涉便将做好的一百枚模拟手雷,交给顾鹏飞,让他挑选五千臂力大的可靠兵士,轮流训练投雷技术。

    李凤娘也正好与贾涉同去顾鹏飞处,这几日城中早就风传贾大人看上了李文德家的小姐,鞍前马后的讨美人欢心,顾鹏飞忍不住将李凤娘打量了两眼,李凤娘脸上微红,朝顾鹏飞低声道:“顾将军,你看我做什么?”

    顾鹏飞有些尴尬,道:“没……末将听说李小姐要和贾大人成亲……”

    顾鹏飞一句话尚未说完,李凤娘便杏目怒瞪,朝着贾涉怒吼:“贾涉,你在外面乱说我什么?!”

    贾涉见势不妙,早就开溜了,李凤娘更加生气,一路追了出去,贾涉跑的慢,不敌李小姐强壮,被李凤娘赶上,朝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李凤娘双眼泛红:“贾涉,你太过分了!我女儿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贾涉忙赔礼道歉,连连作揖:“凤娘啊,我这不是……为了鄂州,为了天水,为了抗敌,为了胜利……我也牺牲了我的名节啊……”

    李凤娘二话不说,揪着贾涉的耳朵将他提走,顾鹏飞在两人身后,看着贾涉和李凤娘两人疯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烈匕图自然也由奸细处听说了这个消息,颇为诧异,但听到奸细说,贾涉甘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人又打又骂,还被揪耳朵,便不由的鄙视道:“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欺负,成什么样子?贾涉,你被这位李小姐迷昏了头,真是让本王失望!”

    令狐春水十天之后,终于带着大量的硝石和硫黄,伪装成粮草,偷偷的进了城,当夜,贾涉便命工匠日夜赶工,制造手雷,填塞火药,二十名工匠日夜赶工,终于在十二月隆冬之际,赶造出了一万枚手雷,足够顾鹏飞挑选出来的五百投弹手,每人携带二十枚了。

    还在制造手雷的时候,贾涉便已经放风,说自己要去攻打上游的浒黄州,却不派人去查看浒黄州的地形和敌军,反而派出探子前去下游的黄石地区打探消息,烈匕图对着众将微微一笑,道:“贾涉果然狡猾,他明面上装出要攻击浒黄州的样子,真实意图却是下游的黄石!若非本王仔细查探消息,几乎要被他骗过了!”

    郝经担忧道:“王爷,你说这会不会是贾涉的声东击西,故布迷阵之策?他如果真的要去上游的浒黄州,又该如何?”

    烈匕图哈哈一笑,道:“贾涉?他若早些时间,去攻击浒黄州还有可能,现在么?他就算是想去,也去不了了!”

    郝经不明道理,问道:“王爷为何这样说?”

    烈匕图将手中的信丢给郝经,道:“这是临安的细作送来的消息,郝先生自己看一看,我们假意往下游进兵,扬言要攻打临安,在临安城中的皇帝吓破了胆,加上朝中的‘阎马叮咚’的谗言,皇帝已经下旨,让贾涉带兵前去解救下游!本王估计,不出三天,让贾涉出兵下游的金字牌,就要到鄂州!贾涉再厉害,能比得上当年的岳武穆么?就算用兵如神的岳武穆,不也还是在大胜的时候,被临安朝廷逼得撤军么?贾涉,他这次如果不派兵去下游,便是抗旨的死罪!这一次,不论他想不想去,都必须去了!”

    就在贾涉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奇袭浒黄州的时候,城门忽然赶来一名身穿灰袍的太监,太监身后跟着一队禁军侍卫,贾涉正在与顾鹏飞商讨如何进兵,如何接应,如何配合的时候,忽听得有圣旨传到,不由的心中咯噔一跳,只得出来接旨。

    那太监将圣旨密令送达贾涉手上,贾涉见那太监身上,带着一块朱红色的木牌,牌上用金漆写着八百里加急的字样,不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他接过圣旨,悄声问顾鹏飞:“顾将军,那就是金字牌?”

    顾鹏飞道:“是!这是朝廷用来运送紧急文书的字牌,一般的急令,日行四百里,这种可日行八百里!”

    贾涉更觉得眼皮不住的跳动,他打开密旨,只见密旨上写着一句话:朕听闻鞑靼大军欲南下攻取京师,卿可帅大军,日夜兼程赶往下游,以保国家,接到手谕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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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文架空,此李凤娘非彼李凤娘,各位考据派莫要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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