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顿时傻眼了,他把皇帝送给李凤娘的点心扔掉了,不仅扔掉了,还碎了一地……

    令狐春水扬了扬眉毛,贾涉垂头丧气的前去拣碎掉的点心,碎成末的点心被风一吹,四处飘散,贾涉只得放弃。他又去一旁的糕饼店重新买了两包点心,朝着李凤娘家走去。

    李凤娘对于赵理明的礼物无动于衷,李文德却对着礼物叩拜了数次,这才小心翼翼的拆封,先供奉祖先,后才拿给李凤娘。

    贾涉从李凤娘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更时分了,虽已经开春,但是天气依旧是冷,又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贾涉将领子拉了拉,快速的回到自己府上。

    等回到府上的时候,家中已经堆了整整一桌子请柬,都是邀请贾涉前去赴宴的。

    贾涉将那些请柬一一看过,基本上临安城有头有脸的都送的有,却独独没有他最想见的赵启的。

    令狐春水看着贾涉翻那一堆请柬,脸上却有着遗憾之色,便笑道:“他不来请你,你自己不会上门去找么?”贾涉将一堆请柬放好,又让胡业勤帮自己安排了会客的日期和回复这些请柬后,才颇为犹豫的道:“你也知道,我名声不太好,或许人家并不想见我,我这样贸然前去,恐怕有些孟浪。”

    令狐春水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你怕什么?”

    贾涉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毫无道理,便也笑了,令狐春水又问他今日中赴宴的事情,贾涉照实说了,最后摇了摇头,道:“官家的两个儿子,一个白痴,一个险自私,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没立太子!”

    令狐春水拿了热毛巾来给贾涉,让贾涉将脖子上的红痕赶快敷散,道:“赵不愚是嫡长子,按照惯例,肯定是要立他的,而且朝中大臣也多支持他!”

    贾涉吃了一惊,手中的毛巾差点掉了,道:“不会吧,他们希望一个白痴来管他们……”说道这里,贾涉自己忽然开悟,“也是,有个白痴当皇帝,下面的人才能更好的为所欲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圣上心中肯定是比较偏向瑞王赵德了?”

    令狐春水道:“如果真的偏向,恐怕早就立了太子了,官家心中定然也犹豫不决。我觉得这事儿你最好别参合,搅合立储的事情,向来都是大忌!”贾涉点头,却看见令狐春水还没走,便奇道:“你还有事情?”

    令狐春水看着贾涉脖子处的红痕,敷了半晌早已经淡了,忽然问道:“中发生的事情,你不肯对顾鹏飞说,却对我毫无隐瞒,是为了什么?”

    贾涉嘻嘻一笑:“因为你也是我的‘奸夫’之一嘛,有什么好隐瞒的?”令狐春水深深的看了贾涉一眼,无言以对。

    第二日贾涉穿戴整齐,问明方向后,径直朝着赵启的普安王府走去。

    却不料普安王府中人出来相告赵启不在府上,贾涉一连去了数次,都是各种理由推脱。

    这日贾涉带着令狐春水一起同去,又是和前几次一样,从府中出来一个青衣小鬟,将门拉了一道缝,对贾涉道:“殿下有事出去了,不在府中,贾大人请回吧!”

    贾涉将自己的帖子留下,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见到董全忠也朝这边走来。

    贾涉赶紧将令狐春水拉到一旁,躲着看看情况。却不料董全忠竟没遇到丝毫阻碍,径直进去了。

    贾涉道:“他明明在家,这分明是不想见我了!”

    令狐春水道:“这个容易,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点钱,等会儿董都知出来了,你去问问他为什么普安王不肯见你,不就得了?”

    贾涉点头,就在门外等着,令狐春水去了不久便回来,两人一起在门外等董全忠出门。

    约莫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见董全忠满脸笑容的从府中出来,有两个仆人模样的人将董全忠一直送出门外。

    贾涉赶上一步,拦住董全忠,先拍了一通马屁,后又递了不少金子,这才问道:“董都知,我数次前来,殿下却不肯见我,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么?”

    董全忠笑眯眯的道:“普安王并不在府中,怎生见得?老奴刚刚去也不是见殿下的!”

    贾涉和令狐春水对望了一眼,令狐春水道:“还请董都知告知,殿下去了何处?”

    董全忠道:“听他府里的人说,是去了城外的九凰山的庙里还愿去了!已经去了几天了,贾大人可以去碰碰运气!”

    贾涉又连忙对董全忠道谢,并邀请他有时间到自己府上做客,等到董全忠走后,他才和令狐春水一起策马,前去九凰山。

    一路上,贾涉觉得令狐春水安静的出奇,神色也有些奇怪,便问道:“春水,你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令狐春水指着前方的山,道:“这个山上有一个禅师,我还没有去谢过他!”

    贾涉奇怪道:“禅师?谢他?为什么?”

    令狐春水回头,看着贾涉,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果没有那个禅师,我恐怕现在已经死了!”

    贾涉想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是那个劝以前的贾涉日行一善的?”

    令狐春水点了点头,贾涉缓缓策马,过了一会儿,道:“春水,我觉得你挺痴情的!以前的贾涉救过你一命,你到现在还不忘……”

    令狐春水笑道:“怎么,终于对我动心了?还是被我感动了?”

    贾涉笑道:“没,我和以前的贾涉并不是一个人,只不过是偶尔想到一个故事罢了。”

    令狐春水道:“什么故事?愿闻其详!”

    贾涉道:“叫做《不识张郎是张郎》,曾经有个叫蛛儿姑娘,在小时候遇到一个叫做张无忌男人。那男的小时候十分的狠心绝情,可是蛛儿就是爱上了这么个狠心绝情的。后来两人分开,十多年没见,再次见面的时候,蛛儿并不认得已经变得忠厚仁慈的张无忌,她的心中始终只爱那个狠心绝情的小鬼。”

    令狐春水扬了扬眉毛:“你是在说我?”

    贾涉道:“后来张无忌向蛛儿求亲的时候,那姑娘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找的人,就在眼前。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了。最后那个叫蛛儿的姑娘自己走了,她要去找那个她心中的张无忌。”

    令狐春水沉默不语,两人策马缓缓而行,路边的迎春花缓缓绽放,清香宜人,鸟雀鸣唱,十分悦耳。

    等到了山脚下的时候,令狐春水才忽然开口:“涉涉,我不是一个喜欢追求虚幻的人!不要把我当成你故事里面的那个姑娘!她爱的是她自己心中的幻影,我不是!”

    贾涉下了马,将马拴在山下的茶馆中,回头对令狐春水道:“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不想让你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力。”

    令狐春水不说话,贾涉也不再多说,两人一起朝着山上走去。

    只见山路上游人往来如织,香客络绎不绝,贾涉顺着大路,朝着山顶的灵隐寺走去。

    他来到寺中,先在大雄宝殿拜了佛祖,后又去后殿游玩了一通,令狐春水跟在他身后,正来到一棵大槐树下的时候,忽然被一个老僧叫住:“施主留步!”

    贾涉回过头,看见槐树下坐着一个发须皆白,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贾涉尚未开口,令狐春水便上前一步,双手合十,朝那老僧行了个礼,道:“原来是云海禅师。”

    云海禅师对令狐春水回了礼,又看向贾涉道:“施主和上一次来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啊!”

    贾涉笑了笑,道:“大师慧眼,一眼就看出来了!”

    云海禅师道:“施主最近必然有奇遇吧?老衲之前曾经让施主日行一善,今日看来已经功德圆满了!”

    贾涉不解,朝令狐春水看去。令狐春水也很茫然。

    云海禅师指了指自己坐的地方,面前还有着两个蒲团,示意两人坐下。

    贾涉便盘腿坐在蒲团上,问道:“大师能够看透其中奥妙?”

    云海禅师指着贾涉:“施主已经脱胎换骨,自己定然是最明白不过的!”

    贾涉表示不解,又好像朦朦胧胧中有点懂。

    云海禅师笑了笑,道:“人有三魂,一为胎光,属天,主管人之气寿命;二为爽灵,属五行,主管人之智慧能力;三为幽,属地,主管人之肾气**。施主上次前来,三魂七魄中,缺了这第三魂幽,幽衰则好色嗜欲,溺于秽乱之思。所以老衲才让施主日行一善,希望能够将缺少的那一魄招回来!现在施主三魂已全,为何还不能醒悟?”

    贾涉更加不能明白,看向云海禅师,禅师却微微一笑,不再作答。

    贾涉便看向令狐春水,问道:“你听明白了没?”

    令狐春水猛然问道:“大师,那你的意思是说,他本从头到尾没有变过了?”

    云海禅师闭了眼,道:“世间岂有不变之人?又岂有不变之事?变即是不变,不变即是变!”

    贾涉嘟囔道:“又开始讨论哲学了,你们真有智慧!我对这玩意儿是没什么兴趣的,对了,大师,我听说普安王在山上,不知他在哪里?”

    云海禅师终于睁开眼,十分遗憾的道:“来晚一步,殿下已经走了!”

    贾涉垂头丧气,站起身来:“果然白跑一趟,春水,我们走吧!”

    令狐春水却不肯离去,对贾涉道:“你先走,我还有事情,想问问大师!”

    贾涉自行去了,令狐春水坐在云海禅师面前,半晌不说话。

    云海禅师道:“施主眉头郁结,似乎是有很多心事?”

    令狐春水叹了口气,道:“是,他很讨厌过去的事情,也很讨厌过去的人,顺带连我也讨厌。我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想要离去,总是觉得不甘心;想要留下,又觉得很痛苦。”

    云海禅师道:“往日他三魂未全,便好色嗜欲,溺于秽乱之思;如今他已经不同,施主还以往日之人相对,自然是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令狐春水沉思不语,云海禅师亦不答话,两人相坐沉默。

    贾涉独自一人下山,有些闷闷不乐的,大路上游人甚多,他便挑了小路走,忽转听到隐隐水声,似万马奔腾,便寻声而去,却见到一条瀑布挂于山后,犹如白龙取水一般,撞得瀑布之下的深潭水花四溅。贾涉自言自语道:“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可惜太冷了,不然还能游一圈!”他这样说着,目光顺着瀑布往上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了一跳。只见山顶瀑布之中,站着一个人影,正在朝下看,伸出脚,又缩回去,似乎是想要往下跳。

    贾涉在下面大声喊:“喂,不要想不开啊,这跳下来死不了的,半身不遂那是生不如死啊!”

    瀑布水声十分大,山顶那人仿佛置若罔闻,只是看看远处,又看看下面。因为隔得远,又有水汽遮挡视线,贾涉也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他正想要找条小路上去把那人拉住,却不料只听得噗通一声,一个重物落入寒潭,却是山顶那人已经跃下,跌入潭底。

    贾涉吓了一跳,心说这谁啊?自杀还是跳水呢?

    他停下脚步,站在潭边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人浮上来,朝着潭底喊,更加听不见回音。

    贾涉砸吧了砸吧嘴,自言自语道:遇上和尚就没好事,日行一善什么的,今天我也来行一次吧!

    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脱了身上的外套和中衣,跳入潭中,直往下潜。

    潭水清澈,贾涉在水底亦能见物,果然见到潭底有一个人,正四仰八叉的不死不活状。

    贾涉游上前,将那人扯住,准备往上带,却不料那人忽然挣扎起来,贾涉见那人四肢在水底乱弹,怕他缠住自己,便用手穿过那人双臂,卡住脖子,往上浮去。

    贾涉一面上浮,那人一面拼命挣扎,贾涉手上一松,被那人挣开,两人在水底都灌了两口水。贾涉颇为有经验,尚能闭气,那个人却连连咳嗽,又灌了不少水,四肢乱蹬。

    贾涉再次上前,抓住那人的头发,将他带上岸来。

    等到贾涉将人弄上了岸,才发现原来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得也少,身上仅有一件白色的衫子,此刻被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隐约可见少年的轮廓,尚未完全发育的身体并不单薄,反而有些雄壮。

    贾涉拍了拍那少年的脸,问道:“死了没有?瘫痪了没有?”

    那少年双目紧闭,并不答话。

    贾涉骂了一句:“我靠,不是吧,没摔死淹死了?”他口中这样骂着,却将那少年扶起,想要把他倒提起来控水,却不料那少年长得颇高,本无法倒提,只得将那少年的腰抱住,用力的在少年的背上拍了两下。

    少年吐出一口水,却依旧昏迷不醒。

    贾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将那少年平放在地上,捏住少年的鼻子,朝他口中渡气,又用手去击打那少年的心脏。

    如此四五回之后,那少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贾涉叹了一口气,离开少年的唇,遗憾的道:“看你长得不错,年纪也小,却没想到就这么穿越了!真是天妒英才啊,祝你好运吧!”

    却没想到贾涉话音未落,那少年忽然噗嗤一笑,睁开眼来,道:“我听说救人是要救到底的,你干了一半就放弃了,也太不负责了吧?!”

    贾涉吃了一惊,看着那少年,那少年脸上还沾着水珠,皮肤白嫩,唇微微的翘起,一双眼睛又明又亮,正含笑看着自己。

    少年举起手,微微的遮住眼睛,阳光从他的指缝漏下,将手指边缘染上一层光晕。

    贾涉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少年单手撑在地上,笑道:“你拍我后背,我吐出水的时候就醒了!”

    贾涉微恼:“那你还装死!”

    少年从地上爬起,耸了耸肩,道:“我也想知道你是恶意还是善意啊,所以就装了一会儿。发现你这个人虽然良心不错,但是做事虎头蛇尾,十分不负责!”

    贾涉道:“你还想自杀呢!自己都对自己不负责,凭什么要求别人?”

    少年咧开嘴笑了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为什么要自杀?我不过是看见这里的水不错,跳下来玩玩而已!对了,你刚刚说穿越是什么意思?”

    贾涉脸上有些不悦,他此刻身上还湿着,风一吹十分冷,有些哆嗦,他一边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道:“那是我们老家的土话,就是投胎的意思!”

    少年点了点头,道:“你刚刚在水底跟我扭打,搞得我还真的差点投胎了!你叫什么?老家是哪里的?我看你救人手法挺熟练的,也很新奇,师傅是谁?”

    贾涉刚要张口通报自己的姓名,话到嘴边却有些不满,道:“你老问我的名字干什么?你叫什么?”

    少年嘻嘻一笑:“你都不肯以诚相待,我自然更加不会说了!”说道这里,少年的目光朝贾涉身上打量,道:“看你的衣服很华贵,大概是京城中那个官宦子弟?”

    贾涉有些不满,看了那少年一眼:“你好奇心太重了一点吧!怎见得我就是靠老爹呢?”

    少年道:“因为很少有你这么年轻,就能凭自己能力发达的!”

    贾涉已经穿好了衣衫,将湿漉漉的里衣裹成一团拿在手里,对少年道:“年纪不大,眼睛倒是狠毒,你不冷?”

    少年“呀!”的叫了一声,道:“真是有点冷!”说着,便朝着瀑布边走去,从一旁的树上拉下两件衣服换好了。贾涉看着少年换衣服,是一套普通的半新不旧的袍子,上面也没什么花纹装饰,便忍不住道:“想的还挺周全,知道把衣服留在这里!”

    那少年将自己被贾涉拉散的头发束好,回过了头来,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要是穿着湿衣服跑到山顶去换,那还不冻出病来?”

    贾涉哑口无言,少年又道:“今天撞见你,也算是有缘,你家在哪里?我改天上门道谢去!”

    贾涉无力的看着那少年:“想方设法的套我的话呢!我可不上当!你也不用谢我了,我赶着回去有事,就此告辞!”

    贾涉说毕,便朝前走去,那少年追在背后,叫道:“哎,等一下,我忽然想起来你是谁了!”

    贾涉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心中有些诧异:“嗯?你认得我?”

    少年道:“我听说过一个人,水很好,年轻有为,而且文采风流且爱行侠仗义,好像已经到了京城。你是今科的状元郎文善文若水对不对?”

    贾涉看着那少年脸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双眼亮如点漆,正有些期望的看着自己,心中一动,笑道:“是,你猜对了,你叫什么?”

    那少年立刻跑过来,对着贾涉鞠了一个躬,道:“我久仰先生大名,只是恨不能相见,今日有缘相会,不敢欺瞒。我姓赵,单名一个启字!先生如不嫌弃,不妨到我府上一叙,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先生!”

    贾涉风中石化,恨不得拿块豆腐自己撞死了算了。

    赵启看了贾涉一眼,问道:“先生怎么了?不愿前去么?”

    贾涉默默的看着赵启,行了一个礼:“在下不是文若水,在下姓贾,单名一个涉,字制川……”

    这次轮到赵启风中石化了,他呆在原地,嘴角抽搐,神情十分扭曲。

    贾涉再行了个礼,道:“下官告辞!”

    赵启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制川留步,我知道你数次前去找我,我并非刻意闭门不见。”

    贾涉停住脚步,赵启道:“往日未曾见过贾枢密真容,所以有所误会,还请不要介意!”

    贾涉道:“误会什么?”

    赵启脸上微红,欲言又止,此刻阳光从林间漏下,透过树叶在他身上下斑驳的光影,风吹过树叶,那些光影便在他身上晃动。

    贾涉见道赵启那有些扭捏还微带扭曲的神情,就明白赵启是听说了自己名声不好,才一直将自己拒之门外了。

    想通了这一层,贾涉便抬脚离开,却被赵启一把拉住。

    赵启朝着贾涉深深的鞠了一躬,正色道:“往日我听说的都是一些对你不利的流言,未免有失真实。今日见到,才知流言并不可信,是我错了,不该未曾亲见就妄自揣测,我向你道歉!”

    贾涉上下打量着赵启,只见他神色诚恳,并无半点作伪之处,自己也有点过意不去,便笑道:“我求见殿下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主要是想谢谢殿下当日向官家进言鄂州之事。若非殿下当日极力保荐,贾涉也没有今日,恐怕已经在大牢里呆着了!”

    赵启点了点头,道:“也不用谢我,要谢的话,应该谢你自己!”

    贾涉奇道:“为什么?”

    赵启道:“我当日也没说你什么好话。我只是对官家说,如果贾涉真想谋反,这一道接一道的圣旨逼迫,只怕会反得更快,而且还给了他谋反的借口!他若铁了心的要反,不管下不下旨,鄂州是守不住的;不如先将他安抚住,等到他回来再秋后算账!”

    贾涉讶然无语,赵启一笑,道:“但是后来你没有反,还打了胜仗,逼得烈匕图签下和议,官家这才对你的疑虑尽去,所以也不用谢我了!”

    贾涉默默的扭过头,亏得自己惦记这事儿这么多天,还以为赵启真的是慧眼识英雄。

    却听赵启在身后道:“我现在都照实说了,你还肯去我府上做客么?”

    贾涉道:“今天有事,日后再说吧,我告辞了!”

    赵启看着贾涉离去的背影,山路上清俊的背影越走越远。他不觉抿了抿唇,嘴角微扬,喃喃自语道:“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烂嘛,而且还有点脾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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