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强词夺理!”

    云长风看了眼长离,长离无奈,只好应和道:“好好好,我强词夺理。”

    待长央走了,长离才对着云长风抱怨道:“这小妮子现在是越发护着你了,被她说的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就没一处是好的。”

    末了,他看了眼云长风,狐疑道:“你不会真是因为风寒才输了吧,如果真是这样,来年我们再比试一次。”

    云长风翘起嘴角,摇摇头,“是阿央小题大做了,你每日与我一起,离开的时间从不超过一刻钟,我的身体情况难道不该是你最了解吗?”

    长离哼了一声,道:“说一百遍假的,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云长风不再说话,同长离一道入了营帐。

    吃了将士们用猎物烤制而成的食物,众人才浩浩荡荡地驾车骑马回了皇宫。

    第83章 宫廷卷

    ——如果你想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

    现在正值寒冬,宫中少有人走动,皆是待在自己宫中。

    长离用火剪子拨了拨碳火,有些好奇地问一边坐着的长央:“长客叔叔该回来了吧?”

    长客是当朝乐川王,宣德帝的亲弟弟,也正是长央的父亲,骁勇善战,这次带领军队赶赴边疆,抵抗入侵的外族,前些天屡屡传来捷报,估摸着这阵子就该返回都城了。

    长央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小丫头忘性大,早就忘了上次冬狩同长离赌气这件事,隐隐带着自豪炫耀般说道:“应该是吧,爹爹有给娘亲写过家书,虽不怎的提过战场之事,但字里行间的轻松便透露出了战况大好。”

    云长风从里屋出来,手里端着热茶和点心,放到桌上,闻言道:“听奶奶说,待长客叔叔凯旋而归之时,阿父当日会大摆宴席迎接长客叔叔,到时阿央定要好好打扮一番。”

    长离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嘲笑道:“就阿央这小胳膊小腿的,有那家王公贵族会看上她?倒不如阿风你我二人上去站一站。”

    长央微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两人的意思,顿时又羞又怒,骂道:“阿离你个大混蛋!居然把阿风也带坏了!,混蛋!”

    长离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来。

    “阿离你太过分了!”说罢,长央也不顾及自己女儿之身,上前去挠长离痒痒,这可是长离的软脚,顿时暖阁里一片笑闹之声。

    云长风看着两人嬉闹,嘴角轻弯。

    乐川王于风雪载途之际凯旋沛京,宣德帝大设宴席,整个天下都置身于一派喜气之中。

    入宫的马车在雪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车辙,云长风坐在宫墙之上,抬头去看浩远的高阔苍穹,阗静地仿佛有一只白鹤落脚。

    “殿下在看什么?”

    温和的声音打破短暂的思绪,但那墙上之人又仿佛没有思绪,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只是嘴角张合:“在看……这未来的江山。”

    只此一句,仿佛就抽尽了空气里的所有氧气——时间仿佛静止了很久。

    隶宣和微微仰头凝视着宫墙上的孩童,他始终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和目光,涣散地犹如进入了另一个并非极乐的世界,隶宣和终于忍不住愠怒道:“殿下难道一点就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吗?”

    云长风眸子转了转,状似不解,“夫子可否告诉风儿,风儿为何要把安危放在心上?”

    “为这天下黎明百姓,为这天下盛世太平。”

    “原来如此……”云长风呢喃了一句,站起身来,在宫墙上走了几步,不出意料地看见自家夫子担心却自矜的神色,忽而一笑,心里有了个恶作剧的想法。

    都是阿离的错呐,和他待在一起久了,竟也成了个恶劣的孩童。

    隶宣和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见年幼的三殿下看着他柔柔一笑,便从高大的宫墙上朝他跳来,宽大的白色华服宛如一只翩跹的蝶。

    隶宣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快了一步接住了这个人,接住了这个从高处坠落的蝶。

    幸而,乐川王的接风宴夺了他人心思,宫道上再无他人。

    他于雪上转了半圈,方才稳住身形。

    起风了,飘飘洒洒的雪如飞絮似的,缠绕着衣袂和发带,片刻离开,片刻分合。

    “胡闹!”待心思回转,隶宣和才后知后觉感到一阵压抑的怒气,忍不住轻斥出声。

    云长风看着他,缓缓地、轻轻地,笑出了声,那声音清脆极了,如同山间水流叮咚。

    隶宣和一愣,便有一双手扶上他紧皱的眉,那手是冰冷的温度,隶宣和却无端觉得有温热的气息触摸着肌肤。

    那一刻,那一刻,隶宣和清晰地意识到——

    他完了。

    “阿风方才去了何处?”回到宴席时,云长风没有看到长离的身影,走到宣德帝身边,轻声问礼,回道:“去看了看楸处的梅,开得正好。”

    宣德帝打趣地看了他一眼,“怕不是去看楸处的梅,而是去看楸处的仙子了。”

    “阿父——”云长风脸颊微红,一副被撞破的羞涩。

    隶宣和站在一边,虽不清楚两人说了些什么,但也猜了个一二,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一阵父子温情过后,云长风方才询问:“阿父可知阿离去了何处?”

    “离儿寻你去了。”宣德帝说道:“你俩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问对方行踪也问同一个人。”

    宣德帝语气宠溺,眉目喜乐,云长风瞧了,不知想了些什么,便找了个借口在宣德帝‘连借口都一模一样’的目光中离开。

    翌日,沂源宫。

    暖鼎里火烧的正旺,长离趴在太后腿上,说起宫中趣事,云长风坐在一边,不时搭腔,逗得太后娘娘乐不开支,一派天伦之乐。

    太后拿了块桂花糕塞在长离嘴里,长离眨眨眼,有些干,于是站起身喝了口水,余光看了一眼云长风,才朝太后埋怨道:“连奶奶也欺负我。”

    太后忍不住弯起嘴角,额间皱纹更加明显,却分外慈祥。

    忽然,宫女闽草急急忙忙地进了屋,匆忙行礼后低着头不敢看太后,禀报道:“太后娘娘,长央郡主……不见了……”

    太后手中拿着的茶杯瞬间落地,发出哗的一声。

    ——

    太后拿起茶杯往乐川王身上砸去,长客并未躲开,任由茶水打湿他的衣衫,依旧笔直地跪在殿堂中间。

    “母后……”宣德帝上前同长客说情,却被太后给制住了,太后冷冷说道:“不必说些求情的话,我就问他一句,是否有认真地对待过自己的家庭?”

    这个家庭,指了太多的东西。

    云长风站在一边,打量着对方,宽额挺鼻,长眉薄唇,侧脸冷锐如刀,此刻闻言,抬起头,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太后娘娘,臣已经用尽了力气了。”

    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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