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挑衅!绝不可姑息!但至关重要的,是要确保郁飞的安全。

    四辆警车连同救护车一起前往仓库附近,然后停在一个死角处。狙击手找到制高点,sdu先行突击,o记a组督查钱家乐带队包抄。

    仓库的窗户很多,除了某些死角之外,可以清楚地看到仓库大部分的情况。

    “郑sir,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仓库里没有人,只看得到郁sir倒在地上。看不清是否还有生命特征。”

    “破门!”sdu指挥官郑sir道。

    虽然可能有中埋伏的可能,但他更担心郁飞的状况。

    仓库的门根本没有锁,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埋伏。但当飞虎队进场,确认没有埋伏后,钱家乐带着第一批警员进入现场。

    从屋顶挂下来的铁链垂在半空,下方是斑斑血迹。郁飞就躺在不远处,与铁链下方被一条刺目的血痕连接着。

    郁飞白色的警服布满血迹与污痕。除此之外,衣服上还有被撕扯过的痕迹,就连黑色的西裤也被脱到一个令人觉得非常羞辱的位置。几近衣不覆体。

    这样的画面,让人好难不去联想。

    钱家乐不敢相信这就是平日里见到的郁飞,更加无法和今晨才在新闻里看到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几秒钟的惊诧后,钱家乐立刻确认了郁飞的状况,好在鼻息还算平稳。不幸中的万幸!

    “bsp;白车(叫救护车)!”钱家乐吼道。

    夏日,根本没外衫可以除下来让他替郁飞遮挡此刻的狼狈。钱家乐只好蹲下身,尽快替他将衣裤稍稍整理下。

    钱家乐同郁飞共事并不算久,但却非常欣赏郁飞这个人。雷厉风行,无所畏惧。钱家乐非常清楚此刻郁飞的处境,也可以想象如若这件事被传出去,会带来多少的流言蜚语。

    对他来说,这样的伤害远比皮肉之苦来得痛苦。

    “这件事兹事体大。今日你们看到的,关系到整个警队的声誉。谁散播谣言,纪律处分!”

    钱家乐的目光一个个朝手下的警员看了过去,喝道:

    “听没听到?!”

    一个个警员面面相窥,然后讲道:

    “yes,sir!”

    救护车在几分钟之后就赶到仓库。就在郁飞被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的当口,一辆面包车突然间出现,停在了仓库门口,几个记者一落车就拿着摄影机往仓库门口冲。

    警方封锁了仓库,却来不及封锁门口。一时间无法阻挡分成几路的记者对担架上郁飞的一阵猛拍。

    媒体的介入,把整件事推到了另一个无法控制的局面。

    钱家乐几乎气急,但面对那些嚣张跋扈的狗仔他根本无可奈何。警方唔可以动手,一旦动手,就中了他们的下怀。

    好在几乎同时,在场的同僚做起了人墙去替郁飞挡镜头。但终究,一则极其吸引眼球的报道出现在港城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

    《全港最年轻的警司惨遭遇黑社会的报复!疑被猥亵!》

    这样的标题太有吸引力,就如深水炸弹一般在港城炸开。人的好奇心,可以恐怖到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数十家媒体的转发报道,医院警署的跟拍蹲点。无谓对错,漠视人权。在这个用钱可以推动所有的世界,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

    人们不关心黑社会的目无法纪,不关心郁飞的伤势如何,只在捕风捉影中寻觅着满足他们窥探欲的“真相”。

    警方把郁飞安排在特殊病房,门口一直有同僚保护。以防黑社会的再次挑衅以及狗仔的骚扰。

    郁飞的伤,并不算太重。看似惨不忍睹的画面,实则以软组织挫伤以及一些皮外伤为主。还有一两处轻微骨裂,没有到需要打钢筋,动手术的程度。

    阿扬擅自作主的决定,终究没有让黎烬落到悔恨终身的地步。

    郁飞醒来的时候,刺目的白炽灯让他有些晃神。

    脑海里泛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满目柔情。

    是黎烬。

    郁飞微微想要动一动身体,却牵扯着几乎周身的疼痛。仿佛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可这一切都无法同心口此时的闷痛相比。

    郁飞想起了这一身的痛楚是谁给的。

    黎烬,依旧是黎烬。

    此时此刻警方压力非常的大,外界全部的焦点都在这件事。即使此时的郁飞身上缠满了纱布,但在他意识清晰的第一时间,余恒生亲自到病房探望郁飞,并录下第一份口供。

    郁飞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回忆了一遍。

    黎烬的怀疑,打手们的大打出手他都可以面对。但当黎烬说出那样的话,让人逼着自己去做那些屈辱又肮脏的事,郁飞仿佛觉得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离,刺骨的冰凉与绝望。

    不愿再往下想,头痛欲裂的感觉让郁飞不住地按住太阳穴。小小的动作,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痛感随之袭来。

    “余sir,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郁飞忍着疼痛,尽量平静地问道。

    “我们怀疑是挟持你的人自己报的警。”余恒生答道,“时间地点都非常清晰,现场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和证据。他们实在太过嚣张,就连这次报警都是一种挑衅。”

    是黎烬下令报的警?郁飞心想。

    “你有没看到凶徒的长相?”余恒生问道。

    “黎烬。”

    当郁飞讲出这两个字,余恒生瞪大了眼。一旁做笔录的警员也惊讶地抬起了头,连忙写下记录。

    “你指的是黎烬就在现场?还是他指使了这件事?”

    余恒生确认道。

    “他就在现场。”

    余恒生眼眸一沉,望着郁飞说道:

    “警方想要逮捕他多年,从来没证据。我知你现在的心情同状况,但我希望你可以尽可能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回忆一下。”

    当差那么久,郁飞很清楚同僚在例行公事。破案就是与时间赛跑,越快得到准确的信息,越有机会逮捕罪犯。但此时此刻,要在上司以及同僚面前去冷静而清晰地描述,比郁飞想象中要难。

    自己同黎烬的关系,即使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依旧无法公之于众。

    郁飞避开所有两人之间的纠葛,尽可能地将整个过程清晰地讲述出来。

    直到最后,说到那件事。郁飞再如何坚忍,再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却依旧有些颤抖。

    “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不知之后发生了什么。”

    说着,郁飞忽然停顿了下来。他看着余恒生,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调整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余sir,我有没有……”

    郁飞终究没有勇气把这句话说下去,但余恒生非常清楚他要问的是什么。在郁飞失去意识之前,这件事正朝着一个令人不堪的方向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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