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坐在泗水边,露出一丝让人看起来发寒的笑容,他的手里拿着钓鱼竿,可是眼神却那么的深邃悠长,眼睛的焦距根本就没有落在水面上,而是凝视在了东方。
    这个时候,四叶小跑过来,他此刻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火熏过的烤鸡一般,脸色烟火色的,头发是焦黄焦黄的,只有那两只大眼睛还颇有灵性地忽眨忽眨的。他一脸兴奋的看向林若说道:“主公,按你的吩咐,已经将徐州城附近种上大片谷子的稻田都放火烧了。只有那些小块的,还没来得及烧。”
    “辛苦了。这些小块的就不要烧了,毕竟曹操还要回兖州的,真把他逼得无粮可用了,难免他会强制性下令攻城,不计后果的攻城,到时候徐州的百姓就遭殃了。”林若摇手说道。他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腰骨,继而转脸看向四叶说道:“四叶,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还真的很搞笑。该去洗一洗了。”
    “啊是,主公。”四叶先是很夸张地‘阿’了一声,然后十分正经地向林若躬身行礼说道。他说完拔腿就跑开了。
    看着四叶那假装正经的表情,林若当下便想笑,可是还是忍住了。看着四叶跑掉的样子,林若不由地摇了摇头,自己好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这个时候,一个鸽子从天空飞来,林若把手伸了出来,鸽子停在了林若的手上,林若从鸽子的腿上解下了一个小小的纸团。他展开纸团一看:“大火已起。”
    哈哈,曹操,我连徐州附近的城镇的粮食都不会留给你的。哼哼看你退兵不退?你若不退兵更好!饿死你,到时候我再在泗水里下毒,我还要毒死你!
    想到这里,林若邪恶地大笑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若的钓钩突然间沉了一下,林若赶紧将钓钩给提上来,哇,好大的一条鱼啊!可惜了,这泗水里的鱼都是用人肉养成的,否则自己还的想尝尝这鱼的味道。林若无奈地将鱼钩上的大鱼取了下来,便丢到水里去了。
    曹操要是知道徐州附近的粮草被烧得差不多,那脸色是什么样子的呢?还真叫人期待啊。想想就让人心里觉得舒坦,林若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地露出了的意的笑容,这种笑容充满了复仇后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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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曹操得知了徐州附近的粮食被烧得差不多,当下就愤怒地抽剑砍掉桌角的,恨恨的说道:“这匹夫欺侮太甚!”
    跪在地上的曹仁惊愕地抬头已经暴怒的曹操,惊恐地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此刻不知道曹操下一刻会如何对待他。
    曹操恨恨地看向曹仁说道:“子孝,你可看到是何人烧粮的?”
    曹仁低下头很羞愧地摇了摇头说道:“末将到时,田里的粮食早已起火,末将当下就让众将救火,可是天干物燥,秋风又大,火借风势,根本就救不了火。”
    这个时候旁边的荀攸脸上的脸皱成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川字,好一会看向曹操说道:“主公,看来此人早已有计划要将我军饿死在徐州了。哎只是攸不明白,此计十分毒辣,为何开始陶谦不用,要待我军将他逼至郯城才用?莫非设计之人并非陶谦属下,而是山野高人不成?”
    “恩?”曹操听了之后也忍不住看向荀攸,他问道:“公达,可有破解之法?”
    “主公,此人身在暗处,攸身在明处。他知道我军的动向,而他身在暗处。他又是擅于使用诡计之人,做事情处处不留情面,我军若是想要胜他,须化明为暗。可惜,如今我军粮草已经不能维持,只怕也没有机会做到这一点了。”荀攸忍不住叹气说道。
    “主公,虽然徐州许多连片的良田被烧,可是在山洼角落里的粮田仍有不少。”曹仁听了荀攸的叹气当下忍不住看向曹操说道。
    “还有粮食?”荀攸愣了一下看向曹仁,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正是,末将已经让手下众将去收割粮食了。”曹仁当下抱拳说道。
    “恩看来此人还真是不同凡响。他担心我军粮绝后,下死命攻城,故意留一些粮食让我军可以撤回兖州之用。”荀攸马上明白那人的意图,当下忍不住说道。
    “好极了,还有粮食,那我军尚有余粮可吃。速派人回兖州,让仲德派人送粮来。”
    “主公这粮食虽然还有,可是已经没办法等到兖州的粮到。它只能勉勉强强够十万大军回兖州之用。”曹仁忍不住说道。
    “恩?!”曹操当下愤恨地拍着桌子看向曹仁说道。真是该死,这到底是谁设计的?待我找出来一定要将碎尸万段。
    就在这个时候,流行快马来报。
    曹操接过快马送来的快报,展开来看,当下差点晕过去,脸色极端难看。
    旁边曹仁见了忍不住看向曹操,不知道曹操为何这样的。
    荀攸见状忍不住问道:“主公,何事?莫非妙才出事了?”不对了,夏侯渊可是带了三万人马出去找粮食,在徐州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将夏侯渊打败?
    曹操也不说话,当下把快报递给荀攸。
    荀攸拿过夏侯渊送来的快报,读了之后,脸色也极端难看。因为夏侯渊也同样找不多少粮食,不仅是徐州附近,就是徐州境内几个产粮食的沛、下邳、东海等郡城附近的只要是连片的农田,都被烧成一片灰烬。哎,看来,这人是真的是厉害,下手还真的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主公,我们还是撤军吧!”荀攸最后忍不住提出来。
    “公达,我军好不容易攻打了徐州一大半,如今眼见就要攻破郯城了,只要郯城一破,徐州就是我们的了。为何这个时候撤军?”曹操当下忍不住说道。换了谁,吃到嘴里的肉,还要吐出来,心里当然不好受,何况这个人还是曹操。
    “主公,其一,我军久攻郯城不下,而郯城如今粮食充足,城中百姓甚多,即便兵力不足,也有百姓补之。如此这番,即便我们围而不攻,要拿下郯城也要一年半载。何况如今我军军粮不够,此计绝不可能;
    其二,陶谦帐下尚有能人,前番能看破我偷袭之人,其智不在我之下,因此我们绝不可能凭借智谋拿下郯城,唯有强攻这一条了。
    其三,我们强攻郯城,即便成功,以主公在徐州这番所作所为,短期内是不可能得到徐州人心的,而强攻徐州我军死伤必然惨重。何况一旦我们强攻徐州得手,我们就和袁术的地界接壤,到时候袁术联合袁绍发难,莫说徐州难保,兖州亦不保也!”
    曹操听了之后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额头冒汗。确实,如果自己硬攻徐州,想想就会知道有什么后果了。这死伤肯定是惨重的,到时候袁术联合袁绍,一个偷袭徐州,一个在背后再捅自己一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真是便宜了陶谦那小儿了。”曹操恨恨地说道。
    “哎,主公,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也罢,只要操的手上还有军队,徐州他日再取也是一样的。公达,操便听先生的话,下令撤军。不过,撤军的路上,下令弟兄们,可以尽情掠夺!”曹操恨恨地说道,哼哼,拿不下徐州,也绝不让你陶谦老儿好过,留给你一个破烂不堪的徐州也好。
    “是!”荀攸应声道。他心里嘘唏不已,自己这个主公,简直就是土匪头子转世的。这般无赖和强盗。
    当夜曹操就下令连夜拔寨,撤军回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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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徐州的刺史府里。众文武汇集一堂,商量曹操为什么会突然间不在攻城。这些日子来,曹操对徐州可是威逼甚紧,突然不攻打徐州了,这让陶谦反而更加不安起来,总是担心曹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特别是他听到了夏侯渊差点偷袭得手的时候,整个人差点被吓晕过去。这人老了,胆子也小了。
    陶谦病体孱弱,木然抬手对众人说道:“诸位,对曹操只围城不攻城这反常的举动,有何看法?哎曹贼此举,让老夫很是费解啊!”要知道曹操对徐州的内情,应该知道得很清楚的,肯定知道徐州城内兵精粮足,围而不攻,只怕要困上徐州一年半载,徐州未必会城破。而且如今曹操的兖州新定,兖州内忧外患,曹操必然不敢在徐州费上那么许多时间。
    堂上的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出一个所以。
    好一会,曹豹见那些文人都沉默是金,当下忍不住站出来,抱拳说道:“主公,只怕是那曹孟德见久攻徐州不下,他们损失惨重,才围城不攻的。”
    陶谦看向曹豹当下忍不住露出苦笑,然后朝曹豹摇了摇手说道:“曹将军,那曹孟德知道我徐州粮食充足,定然不会使用此计的。”
    这个时候大堂内,另外一个文士忍不住嗤之以鼻说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头无脑?如那草包一般?”
    曹豹听了那个文人对自己的嘲弄,当下忍不住怒火中生,抬头望去,这人不是别人,一直是与他一直不对头的曹宏。说起这个曹宏来,和曹豹还是本家,可是不知道是祖上的祖坟风水问题,还是其他别的原因,这个曹宏对曹豹那可是恨之入骨,甚至说得上是天生的死对头,两个人在一起,肯定会吵起来,而且每次都张弓拔弩,面红耳赤。
    “你这贪财好色的家伙,说什么?”曹豹指着曹宏问道。
    “你这莽夫乱说什么?草包一个!”曹宏也不甘示弱当下站出来,冷笑地讽刺道。他知道堂上有众文武,那曹豹即便想揍自己,也不敢动手。
    曹豹当下也忍不走了过去,就想抓住曹宏痛扁一顿。
    曹宏这个人管理徐州的刑罚,为人又贪小便宜,贪财好色,总之不是什么好人。因此徐州众人多有不喜欢这个人的。不过,曹豹为人也不积口德,有时候还会怒而发威,动不动就责令属下,因此众人也不喜欢他。
    眼下堂上众人不由地看向这两个人,心中暗笑,今日又有热闹看了。
    “你想做什么?”曹宏有些吃惊地看向曹豹问道。他其实很害怕曹豹那铁拳的。任凭谁人,面对一个凶悍的敌人,脚都会发软的。
    “我我揍你!”曹豹说着挥拳就要打曹宏,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被人抓住了。曹豹回过头,看过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登。
    这一幕在一旁的陈登实在看不过眼了,徐州上下并不齐心,他上前抓住曹豹的手说道:“两位息怒,如今曹贼尚未退出徐州,你们二位又在堂上吵闹,只怕传出去,会让曹贼笑话去了。”
    哎,外面有个姓曹的在闹,里面再有两个姓曹的闹陶谦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这些年来自问也做了许多对百姓有好处的事情,自问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恩德,可是也没有什么过错。怎么尽是招惹上那些姓曹的人来闹啊!
    曹豹和曹宏两个人见陈登出来劝架,本来不想卖这个面子给这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的,可是问题此时此地真是不合适吵架,因此两个人相互“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位置上了。
    “元龙,见你方才面露笑容,该是知道曹孟德为何会撤退了吧?”这个时候旁边的糜竺忍不住说道。
    在徐州,陈家和糜家是两大十分有势力的家族。而且两家有时候,因为家族利益在朝堂上,也是火药味甚浓的。
    陈登见糜竺有意问自己,当下故意露出笑容说道:“子仲派出去的家将,只怕也打听出来了,那曹操是为何退兵的。子仲兄何不对我们说说呢?”
    “元龙的家将只怕也打听到了,此事还是由元龙来说吧!”糜竺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态看向陈登说道。糜竺要比陈登要长上几岁,整个人有些发福,笑容很可掬,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状态。
    “你们这些文人,要话快说,有屁快放,干什么那么拖拖拉拉的?”这个时候曹豹又一次忍不住说道。
    众人听了之后,当下都捂住嘴巴偷笑,即便是陶谦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当下说道:“元龙,子仲,你们两个人就快说,这到底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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