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别了曹操,搬着一个大木盒回到屋舍,点起***,慢慢的打开木盒,里头都是碗口大的书简。
    这是曹操桌上摆放的书简,因为他酷爱读书,所以开口向曹操借几本古籍来看。曹操大方的说道:“只要先生喜欢,曹某卧房中的这些书籍先生尽可拿去。”
    于是,陈平斗胆将曹操案几上时常翻阅的几本书籍一并拿了过来,曹操当时笑了笑也未反对。
    他从木盒中拿出了最上面的一扎书简,正是孙子,秦国是不允许这种教打战的书籍流传于世的,但他还是从许多地方收集了一些残篇窥得大概面貌,心知孙武子所著的这兵法13篇,各有侧重,波澜起伏,分析透彻,见解精到,实为当时最精妙的兵书。
    刚展开书简,登时发觉此孙子于自己看的不同,还多了一篇序章。
    “操闻上古有弧矢之利,论语曰足兵,尚书八政曰师,易曰师贞丈人吉,诗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黄帝、汤、武咸用干戚以济世也。司马法曰:人固杀人,杀之可也。恃武者灭,恃文者亡,夫差、偃王是也。圣人之用兵,戢而时动,不得已而用之。相诬。而但世人未之深亮训说,况文烦富,行于世者失其旨要,故撰为略解焉。”
    寥寥百字。竟是由曹操亲自所写。
    “妙,妙,妙。”陈平连说了三个妙字“好一句恃武者灭,恃文者亡。可谓至理也。想要国家兴旺。若主武好战,不休国治。必如夫差一般灭,若主文无武。国无强兵,必如徐偃王般亡。治国之道在于内修文德,外治武功,崇文尚武是也。”
    陈平神情激动,继续看了下去。
    计篇:曹操注曰:计者。选将、量敌、度地、料卒,计于庙堂也。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校之以计,以索其情。
    曹操曰:谓下五事七计,求彼我之情也。
    曹操曰:兵无常形。以诡诈为道。
    曹操曰:欲攻敌。必先谋。
    几乎孙子每一句的旁边,曹操都注有略解。而且字字珠玑,将玄奥无比的孙子略解地简单易懂。
    陈平仔细研读,三个时辰后,闭上了最后一十三篇中的最后一篇,长叹道:“忠勇君莫非神人乎?”
    说罢,又拿出第二扎书简,乃是孙膑兵法,同孙子一般,孙膑兵法八十九篇,图四卷每一篇都有曹操详细的记载略解,入木三分。
    接下来是司马法、尉缭子、六韬陈平看的是如痴如醉。整整一日,他足不出户,将由曹操那里借来的书简几乎阅览个遍。
    一日一夜未眠,陈平神采奕奕,丝毫不见疲态,他又从大木盒中拿出一扎书简,神色登时一愣,竹简上刻着四个大字“孟德新书”这孟德新书他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过,往下首一看,登时吓了一跳“曹操著”三个字出现在他地眼中。
    陈平笑道:“这忠勇君也腻自大了一些,不否认他才华横溢,但一本兵书岂是轻易便可铸就地。”
    抱着好奇之心,他打开了书简,神色从原先的不经意而变得肃然起敬。
    须知,这孟德新书乃是曹操总结半生军事生涯、在前人基础上总结并创新军事理论地成果。虽然未必比得上孙子兵法但绝对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军事著作。
    “忠勇君真神人也!”阅闭,陈平心中不禁感叹,以从对他地看法已从“神人乎”进化到了“神人也。”
    这著写兵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要有充分的军事知识和军事经验,否则难以成书。
    因此,一般兵法大家基本上是在晚年才开始著写兵书的,他们将自己的用兵心得记载下来,供给后世参考。
    可曹操年不过二十,竟能写成这充满军事理论地兵法著作,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难道忠勇君在娘胎里就开始学习用兵之道呢?”陈平神色久久不能平静,曹操的才能着实让他动容,让他震惊。
    如果他知道曹操戎马半生,从军四十余载,历经大小阵战无数,在汉末群雄中脱颖而出,成为三国最强的诸侯,对于曹操有此表现,并不至于动容、震惊。
    可是,在陈平的眼中,曹操不过二十岁,起义至今才一年有余,所经战阵不多,而且也未与真正的用兵能手较量。更主要的是他乃一介平民,在民弱国强的秦王朝,不可能象项梁一般,自幼得到很好的军事教育。在如此情况下,曹操有此成就难道不足以证明他乃天命所归的真命之主?
    陈平地心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其实,昨天的种种都是陈平演地一出戏。
    他陈平是何许人也,在天下大势为明之前,又岂会轻易的向曹操效忠。
    至于,他暗示曹操项梁对其起疑一事,完全都是范增设计的。范增故意要他如此说,让他打入曹操的内部,收集曹操拥有野心的证据。
    说白了,他陈平就是范增安排在曹操身旁的棋子,昨天的种种举动都是陈平为了当好一个棋子所演地戏。
    可这一刻,陈平真的动容了。
    英雄出少年。此言果然不假。
    曹操之才,足以驾驭他。
    他微微笑了起来,或许跟随这样的一个主公驰骋天下,才是自己真正应该做的。
    想着,他又想起了范增。不屑的低声笑道:“范老啊。范老论才智,你确实在我之上。但说到阴谋,诈术。十个范老也不如我一个陈平。”
    秦国,咸阳,阿房宫内。
    郎中令赵高躺在二世胡亥寝宫附近地偏殿,说是偏殿但豪华地程度丝毫不亚于胡亥的寝宫。
    郎中令职位不高,但确实二世胡亥地近臣。可以自由出入阿房宫内每一个地方,他掌守卫宫殿门户。也就是说,想要见二世胡亥一面,必须要赵高亲自点头。
    不然,即便你是丞相,也得乖乖的在门口等。赵高若是心情好,让你等上个把时辰,心情不好,即便等上三天三夜。也休想得到二世胡亥地召见。
    耳中听着胡亥雨宫女侍婢胡闹的嬉戏声。赵高眉头不由微皱了起来。
    惹他烦忧的不是别人,而是丞相李斯。
    事情发生在一月以前。
    因为战事四起。需要许多的军饷、粮饷,大秦国库本就不足,余下的那些皆是胡亥地心头之肉,李斯自知无法动用分毫。
    因而动用亲信上奏胡亥,劝说胡亥停建阿房宫,减少一些徭役。
    胡亥昏庸,一心要做一个吃喝玩乐,随心所欲,而又要永远统治天下的皇帝,这阿房宫便是他嬉戏的重要场所。见李斯等人上书十分恼怒,下令将他逮捕入狱。
    赵高也恼李斯无礼,因为修建阿房宫是他为了讨好胡亥而提出的建议,李斯此举不正是煽他耳光吗?
    于是,处心积虑想加害李斯。
    可李斯毕竟是秦国的丞相,地位之高,并非他想杀便杀的。
    李斯可不甘心如此,多次上书,更直言怒斥他“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
    虽然,李斯所上之书皆被他扣留,但他也知李斯不除,必为祸端,只是没有铲除李斯的借
    这时,宦官通报:“咸阳令求见。”
    “让他进来。”赵高说道。
    咸阳令阎乐乃是赵高的女婿,也是他麾下的第一心腹,虽然阎乐并未如他所愿,助他除去大患,但还是将咸阳令地位子给了他。
    自从阎乐当上咸阳令后,事事有赵高护着,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以往地干练模样已然不见,此刻的他肥肿如猪,走起路来满是油脂地肥肉摇来晃去,绿豆大的眼睛中透露着贪婪和奸猾。
    “岳父,有好消息”阎乐在赵高面前点头哈腰,只差没有摇着尾巴,不然活脱脱的是一条肥狗的模样。
    “什么消息?”赵高神色微动,阎乐却不如以前干练,但却有着一肚子的坏水。
    阎乐压低这声音:“今天,我府里来了两个人,他们是颍川郡守杨傲和一个侍从,他们来控告李由。说李由与韩国勾结,暗助韩国复国。”
    赵高闻之,马上站了起来,忙道:“详细说来。”
    阎乐将情况一说。
    赵高大笑:“好,好,好一个李由。他假意出计前后夹击,其实是骗阳翟守兵出城送死。然后,又退兵新郑,坐视阳翟失守。其助韩之心,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该杀,该杀。”他焉能不知杨傲是为逃避战败的责罚才编出此事,但只要能处死李斯,纵是如此又有何妨!
    赵高马上请来杨傲,协同他求见胡亥,状告李斯父子通敌之罪。
    李斯本就不被胡亥所喜,听他通敌,怒不可解。
    在“证据确凿”之下,李斯受刑不过,点头认罪。
    于是通敌罪名成立,判决李斯腰斩弃市,灭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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